临安王府。
汤安推开楚凌洲的房门,楚凌洲转过身来,问道:“事情都办好了吗?”
汤安一抱拳:“回王爷,都办好了。宫中现在已经乱成一团,皇上只觉得是皇后娘娘有心陷害才导致五公主外逃躲了起来,并没有说要追究五公主擅自逃离的责任。”
楚凌洲点点头,在窗前负手而立,思索着是否还有漏掉的事情没有做。
“城门那边如何?”
“皇上已经下了命令,严厉看守城门,近期无事不能外出,凡外出城门者都要核实上报。另外,宫中的画师已经在绘制五公主的画像了,应该一会儿就会分发到各个守卫手里。”
“看来近日这城门是出不得了。”楚凌洲沉声道,“罢了,就先让五公主在云生那里住几天吧,你派人去暗中看守,一有异常就回报于我。”
“是,王爷。”
“出了什么事?王爷忙到这么晚。”汤安出去后,柳依依身着一层白色睡衣,站在门口问。
楚凌洲回身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夜晚风凉,柳姑娘赶快回房间吧,不要再影响到身上的伤。”
柳依依眼中划过黯然,福了福便回去了。
皎洁的月光下,楚云生披着一件外衣轻轻地合上房门,走到院子中。院子中摆着一个鱼缸,缸上飘了两三朵荷花,有红色小鲤鱼偶尔游上水面。
楚云生望着叶青萝的厢房,心中犹如这缸中的水一样,泛起了淡淡的涟漪。
叶青萝此举对他来说无疑是震撼的,他生性恬淡,不爱与人相争,在避暑山庄见到叶青萝以后,她是那么开朗活泼,就像一个精怪的仙子闯进了他的生活。
可他知道她是高高在上的五公主,他只是这小小村庄内的一个教书先生罢了,纵使有楚凌洲这样的王爷当义哥,可身份到底是不相配的。若说相配,也是楚凌洲和叶青萝更加合适。
可现在,叶青萝不顾一切地从宫中逃了出来,若此举成功,她以后就不是五公主了,只是与他一样的平民百姓。她应该也喜欢这平淡的日子吧,不然为何要从那金玉砌成的宫中逃出来呢……
楚云生垂下眼睫,伸出手指放到水的表面,那红色的小鱼便活泼地凑了上来与他嬉戏。
在避暑山庄中,他与楚凌洲和叶青萝三人虽然只短短地在场过一两次,可同为男人,他能感觉到楚凌洲对待叶青萝的不同。他这个大哥表面上看冷漠深沉,其实内心也因为叶青萝而有所波动……
如今,叶青萝变成了皇宫出逃的平民百姓,她若走此路,必定要改头换面地过一辈子。而楚凌洲是大梁尊贵的王爷,他们二人之间,还有可能吗。
楚云生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强自压下脑海中不断争论和反驳的理智和情感两个声音。
手指尖处小鱼还在亲热地触碰着他,他的目光划过叶青萝所居住的小屋,染上了一层温暖。
次日。
“皇上,番邦王子在殿外求见。”皇上的贴身太监道。
皇上不觉一阵头疼,心烦地道:“宣吧。”
霍宗气势汹汹地走进来,对皇上道:“皇上,听说五公主不见了,此事可真?”
“五公主只是……意外事故,朕已经派人去搜寻了,王子不必心急。”
“什么意外事故?”霍宗的目光咄咄逼人:“听说是皇后娘娘做的,不知道皇后娘娘是不是看不上我们小小番邦,不愿意将五公主嫁过来?还是皇后娘娘想借着此事给番邦一个下马威?”
“王子此话严重了。”皇上连忙道:“皇后与朕夫妻一体,怎么会做这种事呢。是昨天五公主的宫里突然出现了不明刺客,应该是刺客掳走了五公主,实属意外。朕也忧心不已啊。”
皇上就算知道是皇后下的手,可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维护皇家颜面,不然说出去是大梁的皇后谋害了皇帝的亲生女儿就太不好听了。
“若五公主此去不回,敢问皇上是否还有与番邦和亲的打算?”霍宗直接地问。
“王子什么意思?是在诅咒朕的女儿吗?”皇上有了怒意。
“霍宗不敢,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皇上没了刚才的好脸色,板着脸道:“若是朕的女儿回不来,朕发丧还来不及,还要先顾着与番邦和亲?王子这番话也太不体谅朕这个当父亲的了。”
“霍宗也是担忧五公主,一时冲动,还请皇上见谅!”霍宗跪下行礼,踌躇道:“只是父王对番邦与大梁结亲之事期待已久……”
“王子放心吧。”皇上抬手捏了捏太阳穴,微微闭眼:“若是青萝真的遭遇不测,朕会择朕的嫡公主嫁与番邦和亲。”
“父皇!”皇上的话音刚落地,一声娇呼便传来。珠帘噼里啪啦作响,贴身太监阻拦不及,一个人影已经冲到了殿内。
叶清华狠狠瞪了霍宗一眼,扑到皇上面前:“父皇,我可是您的嫡女儿啊,父皇怎么忍心把我嫁给番邦这个粗鲁小国!”
“住嘴!”皇上喝止住她,一拍桌子:“朕看你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你进来经过朕的传召了吗?还学会听墙角了!”
霍宗听了她的话面色一变,出言冷笑:“三公主自小尊贵,看不上我们番邦小国也是正常。只是听说三公主从小养在皇后娘娘身边,应该是礼仪周全,没想到……”
皇上听他言语之间有讽刺的意味,脸上更是羞恼,指着叶清华道:“你是大梁的嫡公主,你妹妹失踪了也不见你伤心难过,只一味地刁蛮胡闹,还不出去!”
“父皇……”叶青萝被骂的眼泪汪汪。
“把三公主带出去!”皇上心烦地喊来贴身太监,将叶清华拉了出去。
“皇上,霍宗也告退了,听闻五公主失踪,我也将能用的手下都派出去寻找了,还请皇上不要过于忧心,保重龙体。”
霍宗得了皇帝可能要将嫡女嫁过来的消息,心中的担忧自然一扫而光,说了些场面话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