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岚破涕为笑,揽住皇帝的脖子娇声道:“只要臣妾能为皇上分忧就心满意足了。”
听着殿内传来的娇笑声,太监再次叹了口气,道:“年轻真好!”
楚凌洲快马赶了回来,到了养心殿前,贴身太监连忙迎了上来,一看楚凌洲的脸色便知道了他是为何而来。
“王爷,皇上此次是心意已决了,王爷还请回吧。”
“公公去通报一声吧。”楚凌洲面不改色地道。
贴身太监见他态度坚定,只好前去通报。
不一会儿,皇帝让楚凌洲进来。
楚凌洲进到殿内,看见皇上坐在椅子上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鼻尖隐约闻到有女人的脂粉气,他又看到桌子上的食盒,心中了然。
“临安王来有何事啊?”皇帝看了他一眼,问道。
“皇上,臣此次来是来求情的。”楚凌洲行礼。
皇帝不悦地皱了皱眉,冷声道:“难道临安王也认为左侍郎无罪?”
楚凌洲道:“左侍郎大人有罪,可家人无辜。臣此次来不是给左侍郎大人求情的,只是想为他的家人求得皇上宽恕。”
皇帝的手腕一顿,“若是左侍郎心中感怀皇恩,便不会祸及满门。此事,朕只是想给诸位大臣一个教训,以免他们恃宠而骄!”说着,皇帝颇有深意地看了看楚凌洲。
楚凌洲平静地道:“臣明白皇上的心情,左侍郎出言冒犯天颜是有所不该。皇上想要告诫诸位大臣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臣听闻左侍郎满门近百人,百条生命死于一朝,怕是对皇上的名声不利。”
他停了停,接着道:“现在南方水患之事还尚未解决,南方的百姓们正在水深火热之中。虽然九皇子已经加急去处理了,可那里的百姓却对朝廷颇有怨言。再者,左侍郎是南方人,在南方为官之时就深受百姓爱戴。若此时再传出皇上怒斩左侍郎以及家族近百人之事,恐怕对朝廷的威信会有所影响。”
皇帝思衬一会儿,前两天叶俊辰传信,南方水患之事已经让几百名百姓丧生,流离失所,百姓苦不堪言,偏偏这个左侍郎又是南方出身。
楚凌洲瞟了一眼皇帝的神色,又加上一句道:“之前南方也有叛乱,人心不稳。臣以为,现在还是要以安抚人心为主,不要让南方的百姓对朝廷心寒。”
说罢,他叩首:“左侍郎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望皇上念及南方百姓,暂且饶过左侍郎家族,严惩左侍郎即可。”
皇帝压抑着心中的怒气从椅子上站起来,盯着楚凌洲,问道:“临安王,让朕放过左侍郎一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若下次再有人拿这些罪臣生事该如何?朕的威严放在哪里?”
楚凌洲亦直视着他道:“若是大梁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朝廷清廉公正,皇上自然不用担心您的威严。可若是百姓和朝廷都人心惶惶,大梁国体不安,皇上应以大局为重!”
皇帝听着这番话眯了眯眼,沉声道:“临安王,你在教训朕?”
楚凌洲平静地道:“臣不敢。只是九皇子如今在治理南方水患,臣只希望南方子民能在九皇子的安抚下平稳下来,对大梁的稳固也有益处。”
皇帝看了他一会儿,淡淡地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朕自会考虑考虑。”
说罢,他径直回了内室之中,不悦之色溢于言表。
楚凌洲却心下安定了,既然皇帝说再考虑一下,结合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是不会再动左侍郎一家了。
“王爷,与刑部的人已经好了,王爷此时可以前往刑部去见左侍郎大人一面。”
除了宫门,汤安在门口候着。
楚凌洲点点头,两人策马而去。
阴暗潮湿的囚牢里,左侍郎坐在角落,听见沉稳的脚步声响起连忙起身行了个礼:“臣,见过王爷。”
不过一天,左侍郎的身形消瘦了一圈,胡子茬也都冒了出来,看起来憔悴不堪。
“左侍郎请起。”楚凌洲沉声道:“你不必担心家人,今日本王已经进宫见了皇上,株连之事皇上会再考虑考虑。”
“多谢王爷大恩!”左侍郎再次跪在地上,泪流满面:“臣自知犯了皇上的大忌讳,是活不成了。臣请求再见王爷一面也是因为这个,没想到王爷已经先行进宫去了。王爷肯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帮臣实乃再造之恩,臣来世愿为王爷做牛做马!”
楚凌洲摇摇头:“你我虽然没有太多往来,但是你的行事风格颇得我心,假以时日一定是朝廷的栋梁之臣,怎么会突然出了此事?”
左侍郎面色有愧:“只因昨日臣与几位大人在酒楼多喝了几杯酒,一时得意口出狂言,这才被人听了去。”他叹了口气:“也是臣太不小心了。”
“本王记得左侍郎为人谨慎,从不对他人评头论足,怎么会想起评论罪臣之事?”楚凌洲沉思:“你好好想一下当天晚上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王爷是怀疑?……”左侍郎惊了一下,尽力回忆着那天的情景,也但是醉之后大脑一片空白,此时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只得道:“臣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若是王爷有怀疑,不妨问问当日与臣一同喝酒的兵部侍郎和孙大人吧。”
楚凌洲颔首:“好,本王会找个机会问清楚。”
“臣在朝中一向持身公正,从不结党营私,立身为民,没想到会落得今日的下场。”他黯然,眼中流出两行泪。
“臣一人死不足惜,只希望以后不要再有其他同僚走上臣的老路,不过……”他笑了笑:“若是皇上心中坦荡,又怎么会怕别人提起此事?”
“左侍郎,慎言。”楚凌洲面色一沉。
左侍郎摇了摇头:“将死之人,也只有与王爷能一叙此事了。当日那几位大人的事也不是不蹊跷,皇上为了替王丞相遮挡此事就匆匆赐死。这些事很多臣子不是不清楚,只是碍于皇上的威严不能说罢了。这些年,朝廷之上越来越污浊,特别是废太子监国之时,几乎半朝的臣子都献媚与他从中获取好处,收钱办事,祸及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