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过陈品言,孙淮月的心情好了很多,走在路上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蹦来蹦去,若不是叶青萝提醒她要低调,恐怕她就真的飞起来了。
叶青萝面带微笑地想,这个小妮子真的事坠入爱河而不自知了,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不知道属于她的缘分到底在哪里。
回了宫,香云正在帮孙淮月收拾明日出宫带的东西,且不说皇后的赏赐,单单叶青萝要给她带回去的就有两三个大箱子。
孙淮月傻了眼,连连摆手:“我不要我不要,我的天啊,我来的时候全身上下只有一件衣服,时两手空空,走的时候这拉一马车的东西回去,别人看了还以为我进宫来打劫的呢。”
“你可不就是来打劫的?一来就劫走了我们大梁陈将军的一颗痴心!”叶青萝忍不住打趣她。
“再瞎说看我不捶你!”孙淮月佯装恼怒,指着她道:“人人都说大梁五公主温柔善良,端庄又腼腆,我看他们都是谁瞎了眼了,出去了我就向大家吆喝你的真实模样,看你将来怎么找婆家。”
“我可不怕。”叶青萝笑嘻嘻地道:“反正我现在还不想嫁人,你出去吆喝吆喝正好,我乐得清闲自在。”
两人笑闹一番,叶青萝捉住她躺在床上说正经话。
“你在这几天,我母后的心思你可看明白了?”叶青萝问。
“她说话弯弯绕绕的,反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啥好事儿呗。”孙淮月不屑。
“你个傻丫头!”叶青萝无奈的道:“你没看明白,我可是看明白了。我母后啊,这是想要你做媳妇呢!”
叶青萝一句话惊得孙淮月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你说啥?要我做媳妇?”
她呆滞了一会儿,仍然不可置信地道:“给大皇子?”
“瞧你这样子!”叶青萝笑道:“我母后只有一个亲儿子,自然是大皇子了。”
“她做梦!”孙淮月双手叉腰,“要我嫁给大皇子?那岂不是一朵鲜花要插在牛粪上?”
叶青萝笑得前仰后合地道:“好厚的脸皮,还自比鲜花呢。你不是还没见过大皇子,怎么就知道他是牛粪?”
孙淮月理直气壮:“这几日看你母后的做派就知道了,歹竹出不了好笋,上梁不正下梁歪。何况我虽然见都没见过她儿子,但是他儿子做的坏事可正好让我碰见了。”
叶青萝趴在床上道:“我母后这个人你不了解,她想做的事肯定要做的。你还是等孙老将军回来了与他好好商量商量,看孙老将军是什么意思。”
“问都不用问,我爹肯定不同意。”孙淮月道:“我爹之前见过叶瑞泽,你知道他回府以后说了什么吗?”
“孙老将军说什么?”叶青萝好奇。
孙淮月忍不住笑道:“我爹说,将来不知道谁家的倒霉闺女要嫁过去,真是可怜!”
叶青萝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姜还是老的辣,孙老将军真是慧眼识珠!”
笑归笑,可也是叶青萝心中仍然有一丝担忧,“反正你小心些吧,但是我母后既然没有对你明说,你也就装糊涂罢,可别傻愣愣地说你不愿意什么的,反倒惹恼了她。”
“我有那么傻么。”孙淮月白她一眼:“我知道分寸。”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便洗漱睡下了,一夜好梦直到天亮。
香云掀开了帷帐,好笑地喊醒了睡得东倒西歪的两个人,正伺候他们洗漱,门外一个小宫女来报:“五公主,孙小姐,孙淮滇已经去面见皇上了,皇后娘娘让小的来传话说一会儿让孙小姐去长春宫用早膳,再和孙将军一起回宫。”
孙淮月苦笑一声:“我知道了,洗漱以后就去。”
叶青萝看她脸色不好,还只以为她反感与皇后与吃饭,安慰道:“这也就是最后一顿饭了,你忍忍,没一会儿就过去了。”
孙淮月点点头,想到自家的三哥,轻叹了口气。
因要面见皇后,叶青萝给孙淮月挑了一身浅玫瑰红绣着亮黄色海棠的长裙,梳了个略显稳重的垂髻,插了一支赤金累丝镶红玛瑙的流苏钗。这样一装扮下来果然是明媚又温婉,只是眉宇间还有一股傲然的英气是掩盖不下去的。
孙淮月摆摆手:“就这样吧。”便让香云带着她去往长春宫了。
正心里不快的时候,孙淮月忽然瞧见前面陈贵妃的住处里走出来三个人,两边是两个小宫女,中间的竟然是陈品言,陈贵妃不放心,也跟在后面走了出来。
陈品言自然也看见了她,孙淮月正要上前询问,香云一把拽住了她的袖子,低声道:“孙小姐,咱们是去长春宫去的,路上人多口杂,还是别给陈将军惹麻烦了。”
孙淮月想到连和别人说句话都要小心翼翼,心头更加烦躁,可为了皇后不再迁怒陈品言,也只得远远地点了点头,随着香云改道而行了。
“诶,她怎么……”陈品言怔怔地看着她绕道而走,陈贵妃见状走过来道:“快走吧,你父亲还在宫外等你呢。”
她对陈品言使了个颜色,意有所指地道:“你轻薄了人家孙家小姐,难不成还指望人家对你有好脸色不成?”
陈品言心中明了了,脸上浮出无奈和不甘,低声道:“走吧。”
陈贵妃见他如此,心中也不痛快,遥遥地看了一眼那边的长春宫,心道,总有一天,本宫会让你彻底倒下,到时候本宫想要什么便要什么,想给别人什么就给什么,再也不用看你的脸色。
又走了一段,陈贵妃看陈品言额头上冷汗涔涔,心疼得道:“品言,还是上担架吧,让他们抬着你也好受些。”
“不用。”陈品言咬着牙,一脸倔强:“这点小伤算什么,不过是皮肉伤罢了。当年在战场上被敌军戳了一刀,流了一地的血,也没见怎么样,何况是区区二十大棍,还有什么招数便尽管来吧!我若说一个怕字便不姓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