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先用膳吧,我出去了。”刁书寒讪讪地站起身来,收起药丸离开了房间。
“他的药只能算是中下品。”商清以望着刁书寒的背影,摇头道。
“不过也尽够用了。”有了自己的配方,只要不是个傻子,配出来的药绝对能惊世骇俗。即便是中下品,也足够刁书寒受用一辈子了。
“对了,熹妃那边怎么样了?”商清以大概知道楚末宴昨天干了些什么。不过还是很好奇,当这母子俩双双醒来之后,该如何面对对方?
“要我带你去看看热闹吗?”楚末宴弯了弯嘴角,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十分骄傲。若不是他灵机一动,利用灵识扰乱二皇子的心神,挑拨他们的母子关系,也不会直接气晕了熹妃。
那个女人以为有了皇帝的回护就能为所欲为,自己就非得让她吃个教训不成。
被自己宠爱的儿子嫌弃,恐怕没什么比这件事更让熹妃难受的了。
商清以伸了伸懒腰,摇摇头。光去看热闹并不能让自己成长起来,他们还是太弱了。
“小七呀,有功夫的话,我看你还是去药房跟刁太医学学医术,就算学不到什么,也可以磨着他给你治病。你的病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我看那小子还是有些慧根的,稍加点拨,说不定能带来些惊喜。”
“不去。”楚末宴毫不犹豫地拒绝道。让他留下来修炼可以,让他去学医还是省省吧。他既不感兴趣,也不认为医术对增长自身实力有什么好处。
商清以正要再劝,听见外面又是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刁书寒那张疲倦却狂喜的脸再次出现在大门口。
两人同时愣了愣,不是刚走没一会儿吗?怎么又回来了。
“殿下,我有办法了。”
刁书寒喘着粗气冲进屋来,砰的一声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商清以和楚末宴这才发现,那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木盒。
“殿下,我回去查阅了古书,根据里面的记载,针灸之术或许可以治疗痴病。”
针灸!商清以明显感到楚末宴的情绪发生了波动,心中不由得暗笑。这小子平时装出一副酷酷的样子,没想到居然惧怕针灸。
蓦地,她心念一晃。似乎很久以前,自己身边也有个小兽,最最惧怕针类。每当自己要利用金针为其打通经脉,就叫得像要命一样。怎么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小孩和那个小兽居然有几分相似。
商清以摇摇头,让自己把这荒唐的念头甩开。一个是仙兽,一个是凡人,怎么可能混为一谈。
啪的一声,商清以的思绪被打断了。此时,桌上的盒子已经被打开,里面一排排精致的金针几乎晃瞎了楚末宴的眼睛。他不动声色挪了挪身子,离刁书寒远了些。
“殿下,我可以用金针刺激你脑部的穴位,从而达到明神通气的效果,只要坚持下去,肯定对你的病有好处。”
刁书寒滔滔不绝地将家传的金针之术说了一遍。然后目光炯炯地望着楚末宴,说道:“殿下,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楚末宴的嘴唇动了动,好想大吼一声,说自己根本没病。可是,面对刁书寒期待的目光,他只觉得嗓子里堵了一团棉花,什么也说不出来。
事到如今,就算他再说自己没病,恐怕也没人相信了吧。
商清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是:“哈哈哈,看你怎么办。让我说,你还是乖乖的从了吧。”
楚末宴咬着牙没有吭声,看着刁书寒从盒中取出金针,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他只觉得全身都僵硬起来。
他天不怕地不怕,可是看到那一个个型号不一的金针,想想他们会落在自己的头上和身上,就觉得无法忍受。
就在他忍无可忍,几近爆发的时候,外面又有了动静。
“刁书寒在吗?”
居然是院判的声音。这老家伙一向看自己不顺眼,为什么这么早跑过来?刁书寒皱了皱眉头,收好金针,迈着四方步走了出去。
身后,楚末宴狠狠地松了口气。
“院判大人,今天好早呀。”
刁书寒打了个哈哈,眼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他身后的一位老者。
只见老者身穿紫袍,腰束玉带,头发灰白,面容肃穆。正是右相祝荣森。
居然是右相亲临。刁书寒大吃一惊,连忙行礼。
“好了好了,不用多礼,老夫今日前来,是要看望七皇子的。”
昨日,刁书寒在大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七皇子被刁奴所伤。如今右相负责调查此事,自然要清楚七皇子现在的情况,这也算是调查的一部分。
“哦,七皇子已经醒来了。晚辈刚刚正打算给殿下医治。”刁书寒忙不迭地说道。心里却有些懊恼,早知道右相回来,就应该让七皇子卧床。看起来严重些,也好为他们拉些同情。
“如此甚好,老夫来之前还在担心。既然殿下已经醒了,可否让老夫见一见啊。”说着商量的话,可口气却不容拒绝。
当然,刁书寒也没有理由拒绝。他点点头,闪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相爷,那是殿下的房间。”
祝荣森嗯了一声,缓步上去。走到门前时,还高声喊了一句:“七殿下,老臣祝荣森求见。”
里面没有声音。右相看了看刁书寒,对方向他点了点头,祝相这才推开门,向里面看去。
竹桌子竹椅子,清雅的陈设在右相看来却是太过简陋。他垂下眼睑,心中淡淡地叹了口气。
七皇子他从前就见过,是个聪慧伶俐的孩子。说起来,圣上的四个儿子当中,也只有这个孩子有圣主之相。实在是太可惜了。
此时,外间没人,桌上摆着刁书寒的针盒。刁书寒一边招呼右相进屋,一边吩咐小厮去倒茶。
“七皇子或许是身体不适,在内室休息呢。”他解释道。
祝相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脚步不停地想里屋走去。
结实的竹床上,一个小小的身影躺在那里,看起来十分孤单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