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一般的思路,谁有可能从这个事情中获益,谁就有最大的嫌疑。这么一想,此时唯一没有中毒的是六皇子。
可是老六,太后暗自摇了摇头,谁能相信六皇子会干出这种事情呢。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其他三个皇子都死绝了,皇帝也不太可能放心地把皇位交给六皇子,他实在是太不争成器了。
说实在的,太后都怀疑六皇子那个脑子能不能策划出这样一次下毒事件来。他似乎除了吃什么也不会。
太后暗自思量的时候,三位太医手脚不停地忙碌着。事实上,太医院的两个人都在暗自观察刁书寒的举动。
他们知道刁书寒是个有本事的,居然治好了太后多年未愈的头疾。既然如此,跟他学应该没错,否则万一刁书寒治好了七皇子,可他们却没能医好大皇子和二皇子,岂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他们的医术不行。
只是,刁书寒这两把刷子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学去的。他先是查看了楚末宴身上的毒以及中毒的情况,然后毫不犹豫的拿出金针开始排毒。当黑色的毒血从针眼处溢出之后,刁书寒又掏出两粒丸药,让人用水化开给他服下。
不管这一手金针之术,还是那两粒丸药,都不是其他太医们有的。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罢了,还是先尽自己的能力医治吧,实在不行再让刁书寒帮忙?为保住自己的小命儿,脸面什么的就先不考虑了。
好在大皇子和二皇子中毒情况不太严重,这两位太医虽然医术不及刁书寒,但也绝非浪得虚名之辈,一番忙碌之后,也堪堪将毒性发展控制住了。
眼看刁书寒忙活完七皇子那里,这两位太医异口同声道:“刁兄,请你过来看看这二位皇子情况是否严重。”
刁书寒自然不能推辞,都是东安国的皇子,可以有先后却不能只管一人。
只是,看完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情况之后,刁书寒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道深思。
奇怪,七皇子所中之毒甚为霸道,若非他长期服用自己制作的丸药,要对毒药有一定的抵御能力,恐怕真的会伤及性命。
可大皇子和二皇子所中之毒却比较轻微。尤其是二皇子,若不是他表现出腹痛难忍又奄奄一息的样子,刁书寒真的会认为他根本就没有中毒。
“刁太医,到底怎么样了?”太后看他一脸沉重,心里也不由得发虚。虽然她最疼爱小七,但另外两个皇子也是自己的孙子,谁出了事儿她也会难过。
“这……”刁书寒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知道的实情。在太后身边待了这么长时间,耳濡目染的,他也学到了一些后宫争斗之术,再不是从前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做药丸的呆子了。
“启禀太后娘娘,三位皇子现在都没有大碍了。”
刁书寒这话一出口,熹嫔啊了一声,身体明显抖了抖,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迎着太后锐利的目光,熹嫔颤抖着嗓音辩解道:“太好了,这真太好了,臣妾是高兴,高兴啊。”
“刁太医,你接着说。”太后狠狠的剜了熹嫔一眼,明显并不相信她说的话,不过却没有在此时此刻深究下去。
刁书寒略一思索,继续说道:“太后娘娘,三位皇子中,属七皇子所中之毒最深。如果不是救治及时,很有可能会危及生命。至于大皇子和二皇子倒是无妨,尤其是二皇子,似乎只是微微沾染上一点点毒药,并无大碍。”
“本宫就知道,这事儿就是专门冲着本宫的小七来的。”皇后睚眦欲裂,整个人都被仇恨笼罩住了。
小七是她这辈子最后的希望了,究竟是谁,连这最后一点点希冀都要从她身边夺去。
“来人,给本宫查。查不出来,谁也别想离开皇宫半步。”皇后是真的急眼了。
不管是谁,眼睁睁看着自己生命中最后一点希望被人夺走,都会受不了的。
皇后在后宫中一向脾气很好,很少跟嫔妃们发火,眼下可是真的愤怒到了极点。
太后愣了愣,没想到这个木头人似的儿媳妇也能有这样强势的一面。不过这件事儿可不能这样解决,这大殿中是京城所有三品以上官员的家眷,这要都扣下来,还不得乱套了。
太后清了清嗓子,刚想说些什么挽回局面,就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带着一群人走进了大殿。
“这是怎么回事啊,皇后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皇帝终于赶来了。
熹嫔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尖叫一声扑了上去:“皇上。”
这一声皇上叫得婉转凄凉,饱含了熹嫔心中无法言喻的委屈和恐惧。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呀。既然都已经得手了,为什么七皇子没有死呢?这毒是她托自己的兄长从宫外找来的,据说是见血封喉的厉害药。可怎么碰上七皇子就又例外了呢?
熹嫔心中升起一股恐惧,她忽然有一种感觉。难道说这个七皇子是杀不死的吗?
想想这一年以来,楚末宴遭遇了多少毒杀暗算,若换了旁人,恐怕九条命都要用完了,可他偏偏一点事儿都没有,反而变得越来越强,越来越无法战胜。这太奇怪了。
心中无比恐惧的熹嫔,见到了她这辈子最依赖的男人,顿时所有的情绪都喷发出来,哭喊着扑了过去。
可她的这副做派,却气坏了太后和皇后。
刁书寒都已经当众说明了二皇子根本就没事,熹嫔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想干什么?
“熹嫔,退下。”太后声色俱厉地命令道。
太不像话了,简直不把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
皇后则狠狠的盯着熹嫔,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若是眼光能杀人,熹嫔此时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皇帝环顾大殿,心中大致有了计较,他看了看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熹嫔,微微皱了皱眉头。
“爱妃稍安勿躁,先退到一边,朕自有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