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请进,王爷一直在等您。”寿王府的后门悄然打开,一个人影悄然入内。他外面罩了一件灰白色的大氅,面孔藏在帽子下。可若是离近些就能发现,这人居然是个道士。
这道士不是别人,正是被楚末宴重点盯住的空彦是也。
走在王府的悠然小径上,空彦的心沉甸甸的。
他原本不愿意上寿王这条贼船,可是太子的态度让他十分不安。更何况,自己走火入魔后需要的灵药已经用完了。
从前是寿王发现了他的不妥,主动提供灵药为他疗伤。
这样一来,寿王既施恩于空彦,同时也掌握了他的把柄。
清风观也不是铁板一块,如果让其他师兄弟知道了空彦的现状,恐怕他未来观主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如果当不上观主,空彦发扬道法,让清风观成为东安第一道观的梦想又如何能实现呢?
一来二去,空彦既受惠于寿王,同时也不情愿的被控制住了。
但是即便如此,当寿王提出让他共同对付太子的时候,空彦还是犹豫了。
今非昔比,那个小皇子已经成为了太子。意图对储君不利,这可是会给清风观带来灭顶之灾的大祸啊。
可是,如果不答应。空彦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二皇子。毕竟,自己养伤还需要对方的大力支持。
没错,那天太子也说了,需要帮助可以找他。但是空彦敢吗?
他不敢。
放下从前的恩怨不说,但就最近与二皇子走得这么近,恐怕就已经成了太子的眼中钉。再不知轻重的贴上太子,不成了墙头草了嘛。
上位者最忌讳这样游移不定的人,别到时候没能求得太子的庇护,又把寿王这个靠山给得罪了。
空彦思前想后,还是没敢放弃二皇子。
今天二皇子找他,也不知道又会提出什么要求,空彦真是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经受不住诱惑,一下吞服了半颗灵果。
就在灵果下肚的那一刻,空彦便知道坏事了。巨大的灵气排山倒海一般涌了过来,他当场就喷出一口血来。之后就算拼了命的吸收引导灵气,也无济于事,经受不住冲击的空彦晕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经脉支离破碎,苦练了几十年的功力也散了大半,不过好在保住了一条命。
得了教训的空彦再也不敢服用灵果,只能将剩下的两颗半聚灵果妥善收好。自己拼命修补受损的经脉。
长叹一声,空彦脸上现出苦色。他虽不愿,但似乎已经上了二皇子的贼船了。就是不知道二皇子所图能不能成功,自己又可不可以全身而退。
“祝姨娘请回吧,老夫人有话,不让您到处乱走。”
一个苍老但严厉的声音吸引了空彦的注意力,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清瘦美丽的少妇正站在一个老嬷嬷面前,一脸尴尬,眼中满是泪水。
“嬷嬷,我不是要到处乱走。我只是想看看炎哥。”女子哀哀戚戚地说道。
这女子就是以侍妾身份进了寿王府的祝如双。当年宰相家的嫡孙女,如今给人做小,这落差不可为不大。
只是,几年来的磨磋已经磨去了祝如双性格上的棱角。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心高气傲,任性妄为的大小姐了。心中再后悔,如今也于事无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
祝如双的儿子是寿王唯一的孩子,估计这辈子二皇子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疼得像什么似的。
她原本以为,自己生了寿王的独子,位分怎么也能提一提。做不了正妃,一个侧妃总是当得的。
没想到,二皇子见她为皇帝所厌弃,祝家不与她来往,就彻底不提位分的事了。
炎哥很小的时候就被抱给了王妃抚养,祝如双连见一面都难。
哼,那个王妃不过是个小官之女,凭什么抚养自己的儿子。祝如双恨恨地咬了咬牙。最可恨的还是那个熹嫔娘娘,丧家犬似的被王爷接进王府,不夹着尾巴做人,还摆出一副老夫人的架势,彻底禁止了自己看儿子的希望。
说什么生母地位低下,对孩子没有好处,倒不如让炎哥和王妃好好培养感情。自己十月怀胎,拼死拼活生下的孩子,凭什么便宜了别人。
祝如双不服,总是想尽办法要见儿子一面。知道炎哥每日会在后园子处进学,便摸了过来。可是还没见到人,就被熹嫔手下的老嬷嬷给逮住了,引起一番争执。
“真人,这边走,王爷还等着您呢。”领路的小厮见空彦停下了脚步,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他知道王爷不喜欢祝姨娘被人看到,如今碰上了,万一被发现,还是他们这些下人倒霉。
空彦收回目光,跟着小厮离去,心里却忍不住想道。这二皇子对独子的生母都如此凉薄,就算自己帮了他,将来真能履行诺言吗?
心中愈发忐忑的空彦并不知道,自己来到寿王府的时候,太子居然带着人摸到了自己的家门口。
楚末宴是没兴趣骑马赶路两个时辰,就为了探一探清风观。他找了个借口离开东宫,让商清以做法,瞬间缩地成寸来到离清风观不远的地方。
因为一早就安排了人手在清风观附近监视,楚末宴也不怕无人可用。
“殿下。”见自家主子现身,几个暗卫聚了过来。
楚末宴微微点头,问道:“有什么情况?”
“一切正常,空彦一大早去了京城,尚且没有回来。”
楚末宴没吭声,这他当然知道,城中也有人盯着呢。他赶的就是这个当口过来办事。
“随我来吧。尽量不要惊动观中的人,实在不行先用迷药,然后在大殿处放把火。总之,不要让观中人的目光集中到孤这边来。”他不怕空彦,但也不愿意让对方知道有人窥视观中宝物,让今后的行动难度增大。
几个暗卫都是训练有素的,闻言也不多话,各自站好了位置跟在主子后面。
疾风刮过,几人已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