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风朝阳并无惊讶,那一日闻人羽便已告知了一些事情,再结合前世的记忆,也不难猜出这其中的猫腻。
皇后沈合德虽说是皇上的发妻,可是因为沈太傅的原因,皇上不是多喜皇后,刚成婚的时候两人相敬如宾倒也平安无事。
只是当公孙柔入宫后,便将这丝平衡打破,公孙柔一入宫便封为贵妃,主要还是因为她是公孙家的旁支。
若说皇上开始宠幸柔贵妃是因为她背后的靠山,那之后越发宠爱,则是因为这个人了。
公孙柔与皇上同岁,又生的冰雪可人,相比之下沈太傅所教导出的皇后,说好听一点是秉持恭顺,总结两个字便是木讷,当然不如体贴柔顺的柔贵妃讨喜。
而皇上刚登基并未大选,这后宫只有一后一妃,皇上与柔贵妃耳鬓厮磨,感情越深厚,一时间柔贵妃风头无两。
只是这都是外人看到的,皇后并不是木讷,皇上与柔贵妃之间的感情真如想象那样好么?
风朝阳得了消息便摆了驾前往椒房殿,行到半道便看见不远处一抹明黄色飘然而过,依稀可见那人怀中还抱着一个人儿。
“公主,那是皇上。”知秋在一旁提醒道。
“嗯!”看来还是来迟了。
知秋迟疑道:“皇上所去的地方好似是钟粹宫,公主可要改道前去?”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知秋才听到轿撵上的人清冷的声音传来:“不必!”
知秋瞬间便领会了意思,这轿撵一直未停,而这本就是去椒房殿的方向,既然没叫停,自然是按照原计划行驶。
只是虽然明白但却还是有些不解,这柔贵妃有孕的消息公主不可能不知道,如今柔贵妃与皇后相争,看皇上方才的样子,必定是柔贵妃出了事。
就算去也该是钟粹宫而不是椒房殿,换做以前知秋必然会提醒,可是这段时间她也察觉出来了,自家公主与以往不同了,这丝不同也只有极为熟悉的人才能明白。
以往公主不问世事,随心所欲,这样固然活的潇洒,可是公主的身份注定不能置身事外,而先下不同,公主好似心有成算看明白了,所以她固然不解疑惑,但却未曾多言。
风朝阳此时并未察觉知秋的异样,就算察觉也不会多加解释,一来重生这事不可说,二来有些事也说不清。
到了椒房殿,殿内空无一人,只有守门的太监候在一旁,知秋打探了一番,才知刚才事情的后续。
今日一大早柔贵妃便来椒房殿请安,原本自从贵妃有孕后,皇后便免了初一十五的请安礼,皇后本不欲见,可不知贵妃让人传达了什么,皇后一反常态独自与其相见。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里面便传来争吵声,但是主子没发声谁敢进去,倒是柔贵妃身边的侍女急了,见进不去便去找了皇上。
待皇上来了之后,冲进房内便看到柔贵妃倒在地上,鲜血染满了衣裙,而皇后则是呆愣的站在原地,不言不语。
然后皇上气急禁足皇后,便抱着柔贵妃离开了。
听到事情的因果,风朝阳难得有些疑惑,当日闻人羽走的时候便告知了柔贵妃的异常,她也及时给皇后传了消息,按理说皇后有了防备应当不会轻易中招,怎地事情还是落到这个地步。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进去看看皇后!”将人都遣了下去,大殿门敞开,刚踏进门槛就能看见地上那一滩血渍,风朝阳蹙了蹙眉便收回了眸光扫了一眼殿内,并无皇后的身影。
但她知道人定在殿内,踱步向前走去,刚走过拐角,便见一袭明黄色风炮散落在地,而此时衣裳的主人则只着中衣躺在冰凉的地上。
“皇后?”前世国亡之后,整个大燕皇室便只剩下她和皇后沈合德,两人相依为命数十载,说是情同兄妹也不为过,凤朝阳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沈合德。
“他终是不信我!”躺在地上的人儿喃喃道,语气平淡却不难听出隐含的绝望。
风朝阳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那人腿间的白纱渐渐被染红,当即瞳孔微缩:“来人,快去传太医。”
待太医来了后,诊断的结果不出风朝阳所料,赵合德怀孕已经一个多月,此番心绪起伏过大,导致胎像不稳。
孩子保是保住了,但是能不能顺利生下来还是一回事。而且因为有小产的征兆,太医建议三个月内尽量不要下床。
待皇后用了安胎药后,风朝阳松了一口气才有时间想别的,前世压根皇后与柔贵妃的胎儿都未曾保住,而今世怕是因为及时传了太医这才保住孩子。
闻人羽曾说偶然间看见柔贵妃有孕期间曾服食芙蓉糕,而这芙蓉糕里面最主要的配药便是红花,红花只需服侍些许,轻者导致身子不舒服重者可致小产。
而这期间柔贵妃却从未传出身子不适,闻人羽本不是爱管闲时的人,只是听闻风朝阳对柔贵妃有所关注,这才多上心了几分。
若是真如闻人羽所料,柔贵妃并未怀孕,如今又大费周章的陷害皇后,那她究竟想干什么,这其中似乎有什么被她忽略了。
“你们好生伺候皇后,有什么事直接来寻本宫,若是皇后有何不妥,那么椒房殿的人也无须再留!”走出寝殿,看着跪在院落乌泱泱的人,风朝阳神色清冷,声音也分外平淡,只是这话让人生生胆颤。
下首的人儿一个个都面露惊恐,但即使害怕之际但都异口同声表忠心:“谨遵长公主示下,奴才/奴婢定当尽心尽力服侍皇后娘娘。”
闻言,风朝阳并未说什么,轻飘飘扫了一眼,便踱步出了椒房殿。
“起轿,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