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慕艾,他将心中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了公孙柔身上。曾经他也以为自己爱的是公孙柔,对于皇后那复杂的感情也渐渐淡化。
可是当今日种种事情摊开那瞬间,对于公孙柔所作所为只有些许失望罢了,而这些失望也不是针对其本人,而是源自寄托的情感破灭。
而唯一让他不知所措的竟是不知该如何面对皇后,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底的人至始至终便是皇后,可一切都迟了。若是再早一些,哪怕早个几天也好。
翌日一则震动前朝后宫的消息从勤政殿传了出来,旨意大致上是先皇去世周年祭快要到了,特召晋王明王回京拜祭。
而关于柔贵妃的事情却无一丝消息,不过私下却还是露出了些许风声,皇上将皇后与柔贵妃给禁足了,美名其曰养胎。
这一翻操作让风朝阳心生疑虑,且先不提皇后的确没有流产,可柔贵妃压根没有怀孕,又做出那些事情,怎地一丝消息都无。
风朝阳想要打听一番,可是椒房殿与钟粹宫重重把守,勤政殿也没丝毫消息,好似一切都未曾发生一般。
而勤政殿发出那道旨意也打破风朝阳的筹划,而且恰逢此时暗地里派出去的风影卫也传信回来,一直提防的晋王风轩并无动静。
反倒是东陵那边有了消息,说是明王王受了风寒已修养了半月,这半月并未出现在人前,风影卫打探几番才终于确认明王已不在东陵。
看着纸条上所写,风朝阳不禁轻蹙眉头,不知为何越接触这些事情,越发觉有些事情根本不是自己所想那般,好似一切早已脱离记忆的轨迹。
只是眼下也不难猜出东陵王的踪迹,前世风轩提前到京,而东陵远比西凉远一些,为何东陵王只比风轩迟上两天?
有些事不禁推敲,细细想来处处都透着异样。
“早先听闻皇上为本宫建公主府,想来也有些时日,趁今个儿天气不错就去看看公主府修建的如何。”
顿了顿回头吩咐一旁的人:“去传轿撵吧!”
“诺!”一旁的侍婢应了声便出去。
而知秋刚好进门与之擦肩而过,双眸微闪缓步走至桌旁:“公主可是要出宫?”
风朝阳扬了扬眉:“怎地,可是有事?”
“公孙公子正在殿外求见!”知秋道。
公孙瑾?听到这个名字,风朝阳难得变了表情,想起前不久答应人家的事情并未遵守,一时有些心虚:“公孙公子心情如何?”
知秋一脸懵的看向眼前的人,确定这人不是开玩笑,嘴角不仅抽了抽,半晌才道:“奴婢并未多加注意,听声音看起来甚是平静。”
闻言,风朝阳算是松了口气,可直到进了殿见到那人,才知这口气松的太早,这人的确平静,平静的有些不对劲。
“阿瑾来了,可是有事找本宫?”不等对面的人开口,风朝阳将主动权攥在自己手里,不然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看着朝思暮想的人儿出现在眼前,公孙瑾有一瞬间的愣神,可回过神更多的却是委屈难受,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你不是说要找我,为何我等了六天都不见?”
这话一出,不禁风朝阳懵了,就连殿内的伺候的人都愣了,不过瞬间都低下头装着什么都听不见,但这心中却越发疑惑,这公孙公子的语气活脱脱受了委屈的小娘子,而自家公主则是薄情寡幸的负心人。
风朝阳也没想到公孙瑾会说这话,可当触及到那有些懊恼的神情时,心下不禁有些好笑又有些疼:“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本宫一直抽不开身,阿瑾莫要怪,是本宫未曾守诺。
顿了顿“为了赎罪,无论阿瑾想要做什么,本宫都答应如何?”
一向随心所欲,张扬的长公主何时有过如此轻声细语,就连当初的先皇都曾说,长公主肖父,若身为男儿定当不输为父。由此可见长公主性格有多强硬。
若说先前公孙瑾的话让众人疑惑,那么长公主这一副小心翼翼柔情似水的模样则是让人震惊。
公孙瑾呆愣的望着眼前的人,神色甚是复杂,一时半会儿竟说不出话来。
风朝阳以为自己的诚心不足,还想说些什么,耳边便传来了侍女的声音。
“启禀公主,轿撵已经备好,不知何时出宫?”
“你要出宫?”公孙瑾出声询问道。
“嗯,公主府快要建成了,以后好歹是要住的地方,本宫也该出去看看!”虽然她还有别的用意,但是眼下却不能说出来,只得用早先想好的理由回复。
见对面人垂下了头,风朝阳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提议道:“你可有兴趣和本宫一同出宫转转?”
“我可以么?”湿漉漉的大眼睛直勾勾望着眼前的人,眼中满是希冀。
风朝阳好似受了蛊惑一般,脱口而出:“当然可以!”
丝毫没看到知秋在一旁担忧的神色,直到出了宫门风朝阳才算清醒过来,自己怕是被美色所迷,有生之年还是头一次,不过就算反应过来她也不后悔,尤其是见到公孙瑾唇角含笑的样子,越发觉得带人出来没错。
即使公孙瑾是质子,身份敏感,但她好歹也是大燕的长公主,想护住一个人还不成么?
只是这一点心思在面对成群的黑衣人来袭时,全都化为虚无,风朝阳曾想若是未将人带出来,那公孙瑾就不会出事。
终究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勤政殿偏殿,一袭绛紫色身影伫立在殿外的屋檐下,手中捏着竹签,当看清上面的内容时,唇角不由勾起了一抹阴冷的笑意。
“敢和杂家作对,即便是天潢贵胄,也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话音落,李进忠抬头看向天空,惨白的面容夹杂一丝杀意。柔贵妃可以算是他一手提拔,两人也是盟友的关系,可风朝阳偏偏动了柔贵妃,这和断了他的左膀右臂又有何区别。
所以在柔贵妃出事后,他一直不动声色,就是在等待时机。终于机会还是被他等到了:“风起了!”
须臾转身进殿,边走边哼着小曲,那样子看起来甚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