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解释了一番此事的缘由,她这一步棋主要就是两个目的,一则彻底斩断李进忠的臂膀,进而震慑让他有所忌惮。二则便是利用此事散播出柔贵妃是因李进忠的原因而进的冷宫,将李进忠捧得高高的,有时候捧得越高摔得越惨不是么?
等出了勤政殿已过了晌午,风朝阳看着时辰想着公孙瑾应当也回宫了,本想着去看看他,可是却不知想到什么,终是转了方向回了寝宫。
昨个公主府走水的事情风朝阳也查了个清楚,当时知秋听到偏殿出了事便吩咐人去救火,却没想到正准备折回去的时候却被人打晕了,再醒来的时候大火早已被扑灭了,直到风朝阳去寻才将她带回来。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风朝阳想到了一些往事,前世知秋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直到西凉与北疆联姻,在送亲途中遇到刺杀,知秋为了救自己而死。
若是事情发展到这儿风朝阳对此最多也就是愧疚罢了,可是没想到当时知秋并未死,反而被人所救,再次见面竟是在北疆安王公孙珏的纳侧妃宴上。
安王公孙珏乃是公孙衍嫡长子,也是公孙瑾一母同胞的大哥,为人严谨义薄云天,十三岁与父同征,战场上人送外号玉面阎罗。
当时她以为知秋是公孙家的人,对其失望至极,索性不闻不问。所以当听到安王为了侧妃抗旨不尊,因此失了太子位,也只一笑而过。
直到知秋告发安王私养府兵预谋作乱的事情传出来,众人都说这位秋侧妃当真是蛇蝎心肠。对此风朝阳却感到一丝不对劲,本想查探却未曾来得及。
安王被赐死后,知秋也随同去了,而在不久之后风朝阳便收到一封信,让她小心凌王,最后风朝阳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凌王设的计,是他救了知秋。
凌王本想让知秋到自己身边卧底,却不成想知秋宁死不愿,只得以她的名来要挟知秋魅惑安王。
前世冠在她身上的罪名数不胜数,却也唯有诛杀皇嗣这个罪名当真不假,的确是她亲手杀了凌王。
这一世她依旧要进入这漩涡之中,可知秋手无缚鸡之力,她也不能时刻护着,想了想终是下了个决定,不过这事还得等祭奠完父皇之后再说。
“公主,怎地不去床上睡,马上就要到腊月了,受了寒您的身子可要受罪了!”一推开门便看到踏上休憩的人儿,知秋半是无奈半是担忧。
风朝阳挣扎了半天终是睁开了眼,听到这番话有些尴尬:“知秋你这么啰嗦,以后可怎么嫁的出去?”
“只要公主不嫌弃,奴婢一辈子守着公主!”知秋搀扶着她直起身做起来,头也不抬便回道。
风朝阳眸色微暗,片刻便笑了笑:“现在什么时辰了?”
“酉时二刻,离戌时开宴还有一段时间,奴婢伺候公主洗漱吧!”知秋是掐着点进来的,昨个儿明王与晋王都到了都城,皇上体恤他们特意把晚宴安排到今日,好让他们能够好好修整。
闻言,风朝阳面上笑意淡了:“不必太过隆重,随意收拾一番便可。”
“今个儿虽是家宴,可若是太过简单怕也不好吧!”知秋有些迟疑提醒道。
风朝阳想了想也是,若是太过随意,被有心人渲染指不定说她不将手足至亲看在眼里。虽然她并不在意这些名声,但是听着总归不会开心的。
“那你看着办吧!”
一番拾掇后,风朝阳便乘着轿撵朝着万安殿而去,本想着皇后禁足,贵妃打入冷宫,想必是碰不上什么人的,却不成想还真遇上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知秋,你可看见刚才过去那个人了?”风朝阳蹙了蹙眉,看向不远处桥廊下出一瞬即逝的人影。
知秋道:“看见了,不过或许是天快黑了,看岔了!”刚才那人穿的是云锦,衣袍华贵而精致,看那方向好似是从椒房殿过来的,可是外男无召不得进后宫,更别说是这个时辰了。
“或许吧!”若她看的没错,那人不是晋王就是明王,毕竟这个时辰出现在宫中的男子,穿着还如此华贵,身份并不难猜出,而让风朝阳生疑的是这人所来的方向。
桥廊拐角处,听着那轿撵渐行渐远的声音,背靠在墙边的人才松了口气,约莫过了半晌才走了出来,透着月光可见那人剑眉星眸,端的一副儒雅书生的气派。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明王风辰,只见他星眸复杂的看向不远处,那方向正是椒房殿所在之处。
椒房殿内,躺在床上的人双眸空洞,若不是还有那微弱的气息,怕是和死人都无甚区别了。
“他走了么?”
“走了。”侍婢答道。
皇后缓缓阖上了眸,语气淡淡道:“下一次你再将他放进来,你也不必再呆在这里。”
侍婢身子微颤急忙跪下:“奴婢知错,娘娘赎罪!”。
“下去吧,本宫要歇息了。”连看都不想看,此时她的心着实有些累了。
“诺!”侍婢应了声便退了出去。
直到听到关门声,皇后才睁开眼,眸中一片漆黑,一丝光亮都无。
万安殿内歌舞齐鸣,风朝阳不经意打量着殿内的人,本以为再次见到晋王她会忍不住恨意杀了他。
可直到真正面对的时候,她才发觉让这人直接死了有些便宜他了,而且前世种种因果轮回谁又说的清?
所以这一世她明白自己想要的什么,前世她便是为了复仇而活,这一世她不想再将自己禁锢在方寸之地,她要做的事情多着,不值当为某些人而打乱计划。
若说对于晋王是因为前世之事多加关注了些许,那么对于明王,风朝阳便是不由自主想要探索,她发觉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二皇兄。
许是这目光太直白,明王不由抬起头,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朝阳一直看着为兄?可是为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二皇兄说笑了,朝阳只是许久不见二皇兄,甚是想念这才多看了几眼。”风朝阳敛了敛心神。
“朝阳当真是越发会说话了。”明王笑着道,儒雅温和。
看着两人一来一往,晋王蹙了蹙眉:“朝阳可是有了二皇兄便忘了大皇兄了?当真是让大皇兄伤心了。”
闻言,风朝阳冲着他眨了眨眼睛:“大皇兄惯会打趣我,在我心里大皇兄与二皇兄是一样,都是朝阳的兄长。”
顿了顿语调拉的有些长:“若不一样,那也只怕是两位兄长对妹妹的心意怕是不同。”
这句话乍听之下没什么问题,只是晋王察觉这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对劲,本想说些什么却被人打断了。
“两位兄长远道而来,朕以薄酒敬之。”皇上可是了解自家阿姐的,刚才风朝阳神情虽然极力压制,却仍是让他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多谢皇上!”两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应道。
接下来宴席上,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风朝阳总感觉皇上对明王非常关心,若换作平常也没什么,只是有这晋王在一旁作为对比,倒像是刻意忽略晋王。
别问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实在是皇上的表现太过明显,一旁的晋王虽然还是强装淡然,但她好歹前世与他也算是交情匪浅,自然能看得出晋王的不虞。
未等风朝阳琢磨出什么名堂,变故只在一瞬间,一抹银光从眼前而过,身子率先反应,直接脚踩桌榻朝着一旁奔了过去,挡在了皇上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