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公孙瑾双眸微垂敛去眼中所有情绪,语气淡淡:“今日多亏你弄出了动静,本座才能恢复清醒,不然若真的杀了公孙凌虽然也没什么,但总归有些麻烦。”
的确麻烦,毕竟公孙凌是未获封的三皇子,不似一般人杀了就杀了,势必会引起不小的纷乱,但这个时候他的确不能暴露自己,不然还怎么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呢。
“下去吧,本座想静一静。”公孙瑾放下茶杯,微微合上眸靠在椅背上。
黑衣人闻言应了声一个转身便消失无踪,殿内瞬间静谧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一清二楚。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依旧闭目休憩的人儿,不由喃喃出声:“阿阳,你放心,我会一直保护你,一直。”
所以别怕我好吗,就算有天知道如此不堪的我,也不要抛弃我,这句话哽在喉中,终是连说出口都怕,可想而知他有多么害怕。
缓缓睁开双眸,眸中满是厌恶与惧怕,公孙瑾将自己缩在椅子上,双手环着膝紧紧拥住自个儿,模样甚是无助与恐慌。
另一边公孙凌被发现的时候已是傍晚了,不过好在那些伤口都不深血流的也不快,所以也算是发现的及时,若是再耽搁一两个时辰怕是只能见到一具被放干的尸体。
之后公孙瑾也被叫去问话,毕竟那日是他和公孙凌一同离开的,不过也无人怀疑是他下的手,不过只是例行询问罢了。
而公孙凌醒来后已经是五日后了,整个人醒来精神便有些不对劲,询问那天发生什么事情,他便如同疯了一般摇头直说不知道,御医只能给他开了安神药。
这事当事人忘了,而当时那地方又极为偏僻,连守卫的士兵也没有,就连那几个恰巧发现公孙凌的太监,也是偶尔经过那里,要不是看到路上染血的匕首,也不会察觉那破败的宫墙后会有人。
于是这件事便成了悬案,公孙衍首先怀疑的便是长公主风朝阳,但是且不说风朝阳没有那个时间,而且她若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便将公孙凌杀了,那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还有的便是公孙衍有些自负,这是男人的通病,总觉得一个女人翻不出什么大浪来了。
所以公孙衍面上将此事搁置,暗中却还是派人继续去查探,这暗中隐藏的人不揪出来,着实有些寝食难安。
不过很快他的心思便放在别的事情上了,登基大典的日子定了下来,就在六月初八,距离那一日还有一个多月,毕竟时间上面的确有些紧张,毕竟这登基仪式有些繁琐,所要筹备的事情也多着。
对于原本定下的日子又修改,公孙衍对此并未感觉不妥,本来因为旁的原因,他也想着尽快登基,不然这心里总是一上一下的,总有些不踏实。
只是公孙衍对此满意不代表旁人也觉得妥当,不然此时司徒先生为何会出现在这万安殿内。
“皇上,微臣还是觉得此事不妥。”司徒先生语气甚是无奈道。
公孙衍蹙了蹙:“此事已经定了,丞相大人这是让朕出尔反尔么?”
“可是”司徒先生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喝止住了。
“丞相,朕知你心怀天下,可是有些事不是你能插手的,这是钦天监批的吉日,又是朕亲自下旨允可的,你难道对钦天监对朕的决定有异议?”公孙衍目光略带沉凝望着眼前的人。
公孙衍怎么都不明白司徒以前多么冷静,运筹帷幄之中,每次与自己的想法都不谋而合,可是如今却此此与自己作对,委实有些让人恼火。
不过他却不知道,不是司徒变了,而是他变了,他如今登上皇位心境与以前早已大不相同了。
这一点司徒比他看得清,但还是想极力劝阻,毕竟这人是他所选的明君,他不想也不愿承认是自己看错了,亦或者说只要登上帝位的人都会变。
难道是他错了?司徒丞相面色有些恍然。
前几日公孙衍便已经口头上册封了众人的官位,而这册封的圣旨是准备在登基大典那天一同发的。
而司徒被封为丞相,他却没有感觉一丁点喜悦,因为他知道一切都变了,一切都与他原本打算计划不一样了,可他还能怎么办,只能尽力补救。
种种思绪在脑海中变换不停,不过也只是一瞬司徒便清醒了微微垂眸道:“皇上若是执意如此,微臣也没话可说,若皇上无事,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嗯!”公孙衍双眸紧皱盯着他须臾,终是应了。
万安殿的动静很快便传到公孙瑾的耳朵里,此时他手上还拿着风朝阳递进来的消息。
信上的内容大致便是让他帮忙想办法把司徒给支出去,最好离燕城越远越好。
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对于她的决定,公孙瑾自然不会拒绝,
不过现下让公孙瑾最为疑惑的便是这登基大典的日子,不知是他敏感还是别的什么,原本定于八月初五的日子生生提前了两个月,而且他早先便将风一派去暗中守护公主府,据风一汇报另有两批人也在公主府附近驻守。
而这两批人都没有任何动静,从未出手过,所以他们也无从查询。但是能感觉出那两批人暂时对公主府没有恶意。这也是公孙瑾能够容忍至今不出手的原因。
只是前不久在钦天监准备上报登基大典的前两日,暗探查到从公主府内送出一封信入了皇宫,送信的人到了冷宫附近便是消失无踪了。所以是谁送出的信,而这信上写的是什么,却无从得知。
但公孙瑾隐约觉得,这两者定然有关联,当初他还以为是公主府有别人派去的人,通风报信给宫里的人知道。
可听风一说那送信的人对皇宫极为熟悉,这才将人跟丢了,虽然不排除这是公孙衍多年留在在燕都城的探子。
但是根据公孙瑾所想,他还是倾向于这送信的是风朝阳的人,他的公主殿下可不是容易被人算计的人。
不过眼下他还是要把自家公主殿下吩咐的事情办好,这样才能有理由去见见她,以慰相思之情。
想着想着,公孙瑾就忍不住傻笑,耳尖红红的,那样子着实让人有些不忍直视。
候在门外的言九嘴角抽了抽,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心下便有些了然。自家公子定是想到了公主,不然怎么会笑成这样。
他家公子也只有遇到了公主殿下才会如此开心,笑的如此傻。
丞相府
钦天监修订日期的这件事情,司徒易一收到消息便派人去查了,可是却是一无所获,毕竟他根基不稳,往宫里手伸的太长难免会惹来猜疑。
所以没有查到消息那是自然的,只是虽然查不出但也不妨碍他对此事始终存疑,毕竟他一开始便提议过登基大典的日子要迟一些,这事钦天监的人也是知道的,所以当初钦天监选了几个日子,加上他深知皇上想要早些定下来的心思,便在一旁建议选了八月,不前不后刚刚好。
当时皇上也没有反对,钦天监的人也在场,虽说不是当场敲定的,可是临了换了日期,他却一点儿消息没有,着实让人有些不安。
可是还没等他将此事查清楚,便又发生了一件事打的他措手不及。
这日朝会,原本新朝初立,加上登基大典在即,一般众人聚在一起也都是讨论大典当日的事宜,却不成想这日有人提议说是皇上登基,可所有家眷都还在北疆,应当尽快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