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今日前来,便是想提醒公主,依您如今的身份还是安分一些好,不管你如今打的什么心思主意,统统给本宫收了,否则一旦让本官抓住了马脚,决不会轻易放过的。”既然说不通,司徒易也没那个心思与她继续纠缠,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丞相大人如此威胁本宫,难道就不怕本宫将此事告知皇上么?好歹本宫如今也是皇上亲封的北秦护国公主,不是能任人随意污蔑的。”像是受到了欺辱一般,风朝阳厉声道。
司徒易神色复杂的望着她许久,半晌才道:“公主殿下是个聪明人,本官也不多说什么,您一切好自为之吧!”说罢便转身离去。
待人走后,风朝阳轻轻靠在椅背上,面上的厉色渐退,唇角也不由勾起了一抹笑意,不过这丝笑意片刻便被一抹凝重取代。
她自然是不会去和皇上告状的,毕竟在自己和司徒之间,皇上定然不会相信自己,而司徒那些猜测若是告知皇上,即使皇上不会全信,却难免会心生怀疑。
如今她与这位司徒丞相算是彻底撕破了脸,她知道司徒易只是猜测手上没有证据,不然他该找的事皇上而不是自己。
可是仅凭这几件毫无关联的事情这人就能抽丝剥茧怀疑到自己头上来,可真是厉害,风朝阳自认为此事做的滴水不漏,几乎没留下什么把柄踪迹,连自己的丝毫影子都未曾有,可司徒易还是找上了她。
虽是猜测怀疑,但司徒易怕是也认定了这些事都是她所为,如今司徒易并未直接对付她,而只是警告,怕也是因为自己事务缠身,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猜测。
不过从目前司徒易态度不难看出,这位司徒丞相与皇上之间怕是不如表面上说的那样全然信任,否则哪怕是猜测也该告知皇上,但他不确定自己说了皇上便会信,他对皇上产生了怀疑。
而皇上对司徒易呢未尝也不是如此?风朝阳想着此事计划如此顺利,怕也是因为这对看似亲密无间的君臣之间早已心生了隔阂猜忌,否则司徒易绝不会如此轻易的被支去北疆。
得到这个认知,风朝阳比知道计划成功还要高兴,因为她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哪怕只是微弱的光,只要不停歇的坚持下去,那丝光便会彻彻底底的透进来。
四月二十四,北秦大皇子公孙珏与司徒丞相前往北疆迎接北秦皇后。
临行前一晚,公孙珏抹黑到了公孙瑾的宫殿内,差点被暗中的人当作刺客,索幸暗卫认出了人,及时发现没有出手。
而公孙珏也不知道这看似空荡的宫殿暗藏汹涌,而他此时挂念着自家弟弟,担心自己走了,弟弟会受委屈,这才忍不住过来。
“谁?”公孙瑾一向睡眠浅,听到响动立马翻身抽出枕边的匕首刺了过去,显然他也忘了身边有暗卫,暗卫怎会轻易把刺客放进来。
好在公孙珏身手不错及时侧过身:“是我,小瑾。”
半刻钟后,寝殿内燃起了烛火,两人相对而坐,公孙珏被对面的人盯得有些不自在:“小瑾,你这是怎么了,一直盯着我?”
“说吧,大哥这么晚前来可是有事?”公孙瑾双手扶在身前,语气淡淡道。
公孙珏笑了笑:“我不过是担心我走后,有人欺负你,所以前来看看你。”
“那为何非要夜里来?”公孙瑾不解道。
闻言,公孙珏面上微顿,有些尴尬道:“我也是刚才躺在床上才想到,留你一人我着实放不下心,父皇忙着肯定顾不到你,我便想着给你留一队人马,以防万一。想着事情便没有察觉天色如何。”
对于这个大哥偶尔间的抽风,公孙瑾着实有些无奈,但又不能拿他怎么样了,于是只能任由他去了。
而他之所以如此纵容忍耐,怕也是被这坦诚的心意所打动。从重逢后公孙珏便对他关怀备至,不求回报,哪怕自己冷漠相待,公孙珏虽会失落但对自己这个弟弟的疼爱却分毫不减。这样的回护之情,他岂会不受丝毫触动?
见公孙瑾不说话,公孙珏有些忐忑,说起来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玉面阎罗还有怕的时候也就是在自家弟弟面前了,即使在父母他也是尊敬有余却并无惧怕。
可是自家弟弟一皱眉,一冷脸,公孙珏就有些怕,大抵是太过在乎这个弟弟,不想让他讨厌自己,所以才会如此小心翼翼。
“小瑾?”公孙珏轻声唤道。
闻言,公孙瑾回过神微微叹道:“谢过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人就不必留了,索性我也不出宫,想来应当无事。大哥此去北疆路途遥远,还是多带些人好。”
这还是头一次自家弟弟说这么多话,还破天荒的关心自己,公孙珏感动的无以复加,直接上前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公孙瑾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弄懵了,不过片刻也反应过来,身子微微有些僵硬却也没有推开。
“你关心大哥,大哥很感动,可是这人还是要给留下的,我身边的人本身就不少了,你就别担心了,就这样说定了,你有时候便可以直接找罗一山,他如今是西北营的副统领。时候不早了,明个儿我还要起早启辰,先走了.”生怕自家弟弟还要多说什么拒绝,公孙珏巴拉巴拉一大堆话,起身便要离开。
公孙瑾脱口而出:“明日我去送你!”
“不必了,时候太早了,好吧,你想送就送吧!”本想拒绝,可是见自家弟弟那漠然的神色,公孙珏还是应下了。
看他那无奈的样子,公孙瑾不由摇了摇头,唇角也不经意勾起了一抹笑容,头一次感觉多一个哥哥其实也不是坏事。
只不过不知道有朝一日他与那位站在了对立面,这位好大哥会站在哪一边呢?
想到此公孙瑾面上的笑意渐渐淡了,心下不由暗嘲,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即使别人对他再好,他也忍不住去怀疑不确定,因为他不相信还有人会无条件站在自己这一边。
其实就怕连公孙瑾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如此敏感多疑,却为何对风朝阳毫无保留只求她看自己一眼,他的确很爱风朝阳,爱到没有自我,甚至只要风朝阳想要他的命,他都愿意奉上。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内心从未真正信过任何人,哪怕是风朝阳,他也不信她会爱自己,所以才总是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一件事,违背她的意思而遭到抛弃。
或许他的这种想法暂时不会出什么问题,可这无疑是一个不安全因素搁在他与风朝阳身边,随时都会触发。
只是这一天连公孙瑾都没想过会这么快来临。
翌日清晨,公孙瑾如约前,在城门口送走了公孙珏等人后,并未急着回宫,而是状似无意的在城内闲逛着。
“殿下可是要在宫外用膳?”言九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家公子姿态悠闲的进入了酒楼内,眼看着时候不早了,难道今日午膳要在宫外用,不过主子没发话,他也不敢多问。
公孙瑾连看都未曾看他,直接进了包厢,动作行云流水般点了一大桌子菜,然乎便将人给轰出去了。
一切都弄好了之后,公孙瑾才把目光转向一旁的人身上,语气淡淡道:“坐下!”
言九越发的困惑了,但还是听话的坐了下来。
“把衣服脱下来!”公孙瑾也不过多解释,只冷声吩咐道。
“哦哦……”言九还未回过神来便听话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