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去的暗探最后只打探到公孙瑾被人追杀到了北疆的萧山林中,最后在萧山林中消失了踪迹。
而三年前北秦传来消息,北秦二皇子公孙瑾嗜杀成性,不仅残杀百姓,还残害手足,最后负罪自杀。北秦帝将其挫骨扬灰,特颁下罪己诏以示天下。
乍听这个消息风朝阳是真的绝望了。可是随着暗探打听来的是公孙瑾消失的消息,而死的只有公孙珏一人,风朝阳这才有了继续撑下去的力气。
这发生的一切都扑朔迷离,之所以众人对北秦的那道罪己诏没有怀疑,深信公孙瑾的确死了。则是因为北秦的大皇子是真正死了,没有人会怀疑公孙衍会利用储君的死来作假。
也正是众人相信公孙衍因为失去储君,这才狠下心失了分寸,将公孙瑾挫骨扬灰。
真真假假,全都在众人一念之间罢了。
可无论世人对此深信不疑,风朝阳却一个字都不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亲眼见到她是绝不会相信的。
“公主!”平静的语气之下略带一丝忐忑之意。
陷入沉思的风朝阳瞬间便回过了神,侧过头看去见到来人,神色淡淡:“可有事?”
“公主,我知道你在怪我,可是我也是逼不得已!”卫子衡心下有些难受。
看见他这个样子,风朝阳蹙了蹙眉:“我从未怪过你!”
这一句话的确是风朝阳的真心话,三年前她从昏迷中醒来后,便知晓卫子衡已经投入风轩的麾下,当时她的确有些失望,随即便得知公孙瑾的消息,之后她根本没时间理会卫子衡事情。
事后想来风朝阳其实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若卫子衡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确有些屈才。
哪有一个男子能甘心屈居于女子之下,更别说还是素有状元之才心气高的探花卫郎。
而且她也从未将卫子衡当做下属看待,而是作为一个朋友相处了,朋友有了新的选择,她应该高兴而不是怪罪。
卫子衡倒想她狠狠的骂他,怪他,而不是这样平静,感觉自己对她来说是毫无关系,无甚重要。不过转念想了想,他的确不是她的什么人,在她心里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想到此卫子衡心下不由有些苦涩,这三年来他一直在暗中看着她,却终是不敢走近她半步,一切都是他的选择,他无怨无悔。
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够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没有权利没有势力谈何守护呢?
卫子衡终是没有解释,而是关心道:“天色不早了,公主身子本就虚弱,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多谢关心,我就先告辞了!”风朝阳冲他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看着那身影渐渐消逝在自己视线当中,卫子衡目光越发深邃,最后那一丝黑点在眸中彻底涌入漩涡当中,一切终归于平静。
而此时的风轩则是在柔夫人的宫殿内,两人并排而坐,距离不近不远,隐隐反而还有些疏离感。
“你这么急唤本王过来有何事?”风轩的声音甚是平静,但不难听出里面所夹杂的不满。
而这钟粹宫的主人也就是传说盛宠的柔夫人,微微抬起头露出那娇艳的容颜。若是风朝阳在此定然能认出这人不就是早在四年前就该在冷宫死去的柔贵妃公孙柔。
“王上这话说的,若是没事柔儿便不能唤你前来么,外面可是盛传柔儿乃是王上的宠妾,王上就是这么宠爱妾身的么?”语气甚是委屈,可是表情却是与之不符的轻挑。
见那人不说话,柔夫人又继续道:“我的毒发了,这次需要一百个人的新鲜血液,所以就麻烦王上了。”
风轩挑了挑眉,隐含了一丝怒意:“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莫不是忘了你这条命还是本王救得,本王既能救了你自然也能杀了你,所以你最好安分一些。”
“王上可真是薄情,当初需要妾身的时候,连那些胎儿都能狠心不眨眼杀了送到妾身面前,如今却总是推搪,当真是让人失望。”
说起来公孙柔如今还能活着还是多亏了风轩,当初公孙柔被灌下牵机引的时候,正巧风轩夜探皇宫不小心看见了,大概是因为公孙柔所在的冷宫是风轩童年的记忆的所在,也因这一点触动了风轩。
风轩也因此才出手救了她,开始救她的意图很单纯,可之后利用她也是事实。当时公孙柔身中牵机引生不如死,好在她自己还是懂的医术,不然当初也不会和风朝阳做交易要那千机草。
只是牵机引的毒她找了许多方法都没办法彻底解毒,只能暂时压制,而当时牵机引乃是毒发最频繁的时候,这个时候只能用换血的方法,将至纯至阴的血液
渡到她的体内。
当时风轩虽然还没打算利用她做些什么,但是却也不想就这么把好不容易救出来的弄死了,所以只能暗中为她寻找至纯至婴的血液。
普天之下除了婴儿的血液还有何人的血能够称得上至纯呢?
之后牵机引的毒渐渐压制了,公孙柔面上也能恢复正常了,她知道自己若是在风轩那里没价值,怕是难逃一死。
于是公孙柔就暗中为其谋划,风轩消失的那一年做的许多事都是经由公孙柔处置的,就连提议风轩利用燕都城的时疫造势也是她的主意。
而这燕都城的时疫公孙柔是有解药的,或许也称不上解药但是却能压制那些时疫的一种蛊,公孙柔是擅蛊的。
而风轩之所以在事成之后还留着公孙柔,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女子的确称的上女中诸葛,脑子的确聪明。
二来也是因为公孙柔暗中给他下了蛊,风轩这几年也不死心的派人去苗疆找人解蛊,可是却无人看的出他中了什么蛊,更别说如何解了。
看着这人越发的肆无忌惮,风轩压抑的怒意瞬间爆发了,大掌狠狠的掐住那柔弱的脖颈,那脖颈又细又白,仿佛他的手一用力那脖颈便能立刻断了似的。
而那被他掐住的人儿神色一丝慌乱都未有,眸中还隐隐流露出笑意,好似对这一幕感觉到好笑。
“你当真以为本王保护不敢杀你!”风轩被那嘲讽的笑意给激的怒火冲天,公孙柔那信誓旦旦的表情好似挑衅似的,仿佛对他说,你就是不敢杀我。
公孙柔被掐的脸色发白,只余一口气,这才被人给放开缓缓倒在踏上,大约两刻钟她才算是缓过气来。
看着那倒在踏上的人儿,风轩眸中翻涌着狂风骤雨,可是片刻敛眸后再睁开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三日后给你送来!”撂下这句话后,风轩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公孙柔趴在榻上,单手撑着下颚,望着那远去的身影,眸中流光微转,最终轻笑出声,喃喃道:“人哪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不是么?”
须臾一阵风吹过,隐约还能听到空中飘荡这一丝回音“等了这么多年,我的账也开始要算了,还真是期待呢!”
这六国贴一出天下风云皆动,各国反应各不相同,但这其中尤以北秦反应最为强烈。
公孙衍得到消息后便急召将领前往北秦皇宫商议,说是商议其实还不如说是决断,众人也都发觉了若是没有司徒丞相劝阻,他们的皇上只会按照自己的心意前来。
这几年皇上的脾性越发让人摸不着,喜怒无常,也只有司徒丞相能够说上几句,朝堂上一旦有人反对他的决定,都会被立即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