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生休息,明日随我一起去军营!”风朝阳心下有些沉甸甸,撂了一句话便起身离去。
沈合德盯着她的离去的方向许久,最终收回了视线微微敛眸,面色无一丝情绪起伏,整个人浑身散发的是无比宁静祥和的气质。
王府园内一处,知秋看着风朝阳从萧湘阁离开后,也准备起身跟上去,却突然发觉一抹黑影从西南方向一闪而过。
府内守卫重重,而且风朝阳身边有许多暗位守着,知秋未多迟疑便直接一个闪身朝着刚才红影出现的地方而去。
那红影的速度不是一般人能比拟,就连知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快到那种程度,所以知秋才亲自跟了过去。
知秋最为擅长的便是跟踪术,只是这潜入府内那人显然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几番逃窜最终在一个小院落前消失了踪迹。
而这座院落旁的屋子有些眼熟,知秋想了想才记起这是昨个儿那个叫阿九的人住的地方。
这一切是巧合么?反正知秋是不信的,一个跃身进了院子,下一秒那黑色的身影便从屋内出来。
“这么晚了,可是有事?”小九目光淡淡道。
知秋面色微凝,剑指对方冷冷道:“刚才的那人可是你的同伙?”
为何知秋没有认为小九就是那人,是因为昨个儿她和小九交过手,今夜潜入的人身手远高于小九,而且虽然那身影一闪而逝速度极快,但隐约还能瞧见一抹红影。
若不是那人穿着红衣,知秋都不保证那么快的速度之下她还能察觉,说起来还有些惭愧。
“这里方圆百米只有我一人,你说的莫不是我?”隐藏面具下的眉轻轻挑了挑。
“让开!”知秋懒得与她纠缠,直觉感觉这人实在胡搅蛮缠,亦或是拖延时间,想到这个可能,知秋直接倾身而上。
小九面色冷了冷:“我是看在你是公主的人,才让你几分,你竟欺到我的头上来,当真是以为我怕了你!”
知秋不欲多说,直接用行动表明了一切,一时间院子内的的草都被这刀光剑影粉碎的淋漓。
两人的动静越来越大,从院子内到院子上空,接连换了好些地方,最终知秋反应过来,面色微冷,直接使出必杀招,趁其不注意直接将小九的剑打落在地,剑指咽喉。
小九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高兴:“没想到你的功夫的确不错,就是这手段有些不光明!”
“你和我谈光明,不觉得可笑么?”知秋冷冷道。
也不等着小九开口,继续道:“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可是有同伙,你们想联合起来对付公主么?”
听到这话小九笑了笑,语气很是随意,但眸光却没有丝毫玩笑:“我的使命便是护公主周全,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若对公主有一丝异心,天诛地灭!”
知秋自然不会信这个誓言,虽然对小九还是心生怀疑,但想着公主对其的态度,终是将剑收了回来:“你最好如你所说,若有朝一日,你对公主不利,我定将你挫骨扬灰!”
“有你在,我哪里来的机会,你这是高估了我,还是低估了自己?”小九轻笑道,边说边起身。
知秋瞥了她一眼没在多言,目光直直的望着不远处,这一番打动那潜入府内的人怕是早就跑没影了,再去追究又有何意义。
于是不再多停留,知秋收回了剑一个转身便隐匿于夜色之中。
小九擦掉嘴角的血渍,望着那人影消失的方向,目光复杂莫名,在原地待了一刻钟左右,这才踱步朝着屋内而去。
打开门之后,还特地朝四处望了望,屏息听了听觉得没什么动静了,这才转身进了殿,将门关上。
屋内黑漆漆的,小九却如履平地,缓步走至屏风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月九见过主上!”
这屋内的确有人,小九刚才所做的一切也不过就是麻木知秋罢了,当时时间紧急,小九也没别的方法,只能赌一把。
“处理好了?”声音低沉,在黑夜里有种诡异的压抑感。
“人已经走了!”小九应道。
脚步声从屏风后清晰传了出来,一声一声打在这寂静的黑夜中,也打在小九的心上,直至许久,才听到从头顶传来的声音:“你们此行所为何事?”
闻言,小九愣了愣她还以为自己擅离职守不听从指示跟着公主到这边来,公子月知道了定然会生怒,却没想到只等来轻飘飘的一句询问。
“嗯?”语调微微扬起,蕴含这一丝怒意。
小九急忙回过神:“属下也不知道,公主在颖川郡等了主上足足半月,始终未曾收到一丝讯息,那日公主想要离开颖川郡,态度即觉,属下怕伤了公主,万般无奈之下只能跟了过来,我们也是昨个才到的东陵,至于公主想做些什么,属下无从得知!”
听到这话,上首的人似乎静默了半晌,一时间气氛有又安静下来,只是在如今这个情况下,最怕的就是空气静谧。
实在是因为公子月一身的气息有些阴沉,那如血的红衣在黑夜里显得分外诡异森冷,不用说一句话,就拿一身的寒意就足够让人惊惧不已。
“好生护着她!”
一息过后小九只觉得眼前一花,再抬头哪里还有人,若不是心头的惊惧未过,小九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出现幻觉了。
惊惧过后,小九心下有些担忧,因为现在距离六国会只剩下数十天了,主上竟然潜入了东陵,到时候关中又有谁能主持局面,到时候一旦关中王不在咸阳城的消息传了出去,势必会生出事端来。
她只能寄希望于,主上这次前来看过后能够放心离去,可是依照主上对公主的看重,这一点小九很是怀疑。
此时咸阳城内虽算不上一团糟,但若说没有丝毫因公子月离开而有所不同,那是不可能的,虽然关中一些事宜都由月六负责,但是此次接待各国来使是件大事,若是主人不露面怎么说的过去。
此事事关重大,月六将在咸阳城的燕阳十三骑的人都召进了府中讨论事情。月三月四都是负责宫中的守卫。
月一和月二则是负责公子月的安危,一直在暗中跟在公子月身边寸步不离。此时公子月不在咸阳城,他们二人肯定也不会在的。
月十和月十一二人都是负责在各国收集情报,月七和月八早在燕阳十三骑建立之处便被公子月安排到别处,无人得知下落。所以这四人眼下是不在咸阳的。
月五一直管理诏狱,也就是负责刑事掌法的,而月十二月十三则是跟在月五身旁做事情的。
所以眼下咸阳城内,只有月三、月四、月五、月六、月十二、月十三等六人,此时六人围坐在桌前,除了月十二面上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其余人面色都比较凝重。
月十三看着月十二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有些生气:“眼下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还这么开心,当真是无耻!”
“小十三你就喜欢怼我是吧,我怎么了我,你从哪儿看出我开心了,年纪轻轻的眼睛难不成瞎了!”月十二语气凉凉道。
“月十二,你才眼睛瞎了!”月十三怒道。
还未等月十二说什么,一旁的月五冷冷道:“谁再多说一句,直接扔进诏狱!”
“五哥,你就这么一招!”月十二面色微僵。
月五面色淡淡,并未理会。
倒是一旁的月六笑道:“有用就好,一招就够。”
虽然月六是在笑着,但是这样子却更加让人瘆得慌,月十二和月十三看到这一幕头皮发麻,身子狠狠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