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继续道：“可是在于北秦一战，关中王的手法却显得有些激进几近疯狂，一旦稍有不慎几十万大军都有可能丧命，这好比是拿着将人命视为儿戏。可要说他残暴嗜杀却也不全是，关中王此人脾性着实让人摸不透。”
风朝阳闻言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合德你的看法呢？”
虽然知晓知秋说的最为客观也或许是最为正确的，但是不知为何风朝阳对于这个说法没有什么感觉，总感觉有些不舒服。
想了想，风朝阳把这些事情都归咎在小九身上，当初在陇西郡因为小九的原因，风朝阳曾猜测关中王就是公孙瑾。
可是这次酆都一事后，她又不确定了，毕竟关中王只有一个人，关中王好端端待在咸阳城设了这么大一个局，怎么会出现在酆都呢，所以关中王是公孙瑾这个可能被她排除在外。
但是在风朝阳心中对于关中王这个人还是有些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小九是这人派来的，亦或许是在陇西郡那座风府的宅子里看到了熟悉的感觉。
沈合德瞥了一眼知秋，她觉得知秋分析的不错，让她来也说不出来什么，毕竟这些年她都在潇湘阁待着，对于外面的事的了解也都是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个大概，最多知晓眼下的局势情况，对于各国的当权者她着实不甚了解。
但是光听知秋所说的那些事，她第一感觉也是这个人有些不按常理出牌，但仔细想了想却又觉得不对劲。
“我觉得关中王想必与北秦有什么深仇大恨或者难以揭开的嫌隙，从关中王上位后所作所为来看他对于百姓未有任何暴行，虽然此人行事作风毫无章法随心所欲，但是他从未伤害无辜，除了与北秦那一战做法的确有些激进，但是战场上本就不是你死我活，他这样做也无可厚非，由此可见我觉得关中王不是残暴弑杀之人，反而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沈合德道。
风朝阳闻言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沈合德想了想又继续道：“从上位之初手段狠辣毫不顾忌名声但却从未对百姓动过分毫，可知他对百姓的爱护。再到桐木关一战虽然作战手法有些激进，但对归降的陈琅和那三十万大军，却从未亏待过半分，可见容人之量。如此爱护百姓又有容人之量的人绝不可能是暴虐弑杀之辈。”
话音落，殿内静悄悄一片，知秋诧异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沈合德，随即便垂下头好似这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风朝阳听了这话也沉默了半晌，听了沈合德这番话她才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爱护百姓又有容人之雅量，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暴虐之人。
是她一叶障目了，而听到沈合德说关中王与北秦有仇的话，风朝阳先前排除的那个猜测又浮现在脑海里，明知道不可能，但是就是不由自主将两个人放在一起，是她太想念公孙瑾所致么？
“启禀公主，小九姑娘到了。”门外传来了通禀声，打破一室寂静。
“传！”
风朝阳抬眼扫了一眼沈合德与知秋，淡淡道：“今日就先议到此，你们先回去吧！”
“诺！”知秋应道。
沈合德点了点头，径直起身朝外而去。
二人走到殿中央的时候，正巧遇到刚进来的小九，视线都不约而同看向这人，只是这两束目光包含的意义各不相同。
沈合德是有些诧异，这还是她第见到小九，这姑娘一身黑衣长发高竖，脸颊圆圆的甚是可爱，可配上那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看起来清冷极了。
知秋与小九视线在空中相遇一触即分，知秋是有些担忧还有些不解，心想这人出了何事，她刚才可看见公主面色不太好。
这些日子两人在一起也算是患难与共了，对于小九她还是有些感情的，最重要的是她觉得小九对公主的真心不似作假，将这个因素排除在外，对于小九，知秋是并不讨厌的。
小九自然也没有错过这丝目光，心下微暖，但随即不知又想到什么，面色则有些僵硬，待人都离开后，殿门再度被关上。
殿内空荡荡的，只有一束清清冷冷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上，小九微垂着头俯身跪拜：“小九见过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话落，久久不曾听到回应，小九心里忐忑不已，但面上却不显分毫，主上离开的时候她是收到消息了，在酆都发生的事情她也知晓了大概，想到主上临走时的嘱托，着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小九心思纷乱之际，坐在上首的风朝阳终于出声了：“我们离开颍川郡的时候，你可曾将行踪告知旁人！”
小九毫不迟疑道：“并未！”她的确没有告知任何人行踪，这也不算说谎，毕竟主上是自己寻来的不是么？
风朝阳想了想也觉得不可能，且不说小九和她一起出来颍川郡就快马加鞭朝着盛京这边赶，中途并未歇息，小九也从未离开她寸步。
二来当时自己离开颍川郡，前往东陵的消息是临时决定的，并未告知小九是去哪里，直到出了颍川郡才知晓是去东陵的方向，小九又不会未卜先知，又没有那个时间。
思来想去也不可能，可是她还是觉得关中王就算不是公孙瑾，也应当是她熟悉的人，那座风府宅院不是久住仔细观察，怎会将一切细节都修建的极其相似。
风朝阳敛了敛心神又道：“当初我问你关中王派你跟着我所为何事，你并未回答，现在可能告诉我么？”
“我以为公主早就应该知晓！”小九想到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人，实在不想再隐瞒下去，心里甚是复杂，问出这话后她就后悔了，因为她好似忘记了自己的本分。
“你不说我怎会知道？”风朝阳有些好笑，她好似从这句话听出一些别的意味，但又好似自己多想了一般。
小九微微垂眸道：“主上只告诉我好生保护公主，一切以公主安危为主，从一开始到现在也只下过这一个命令！”
闻言，风朝阳看向了小九，小九这一次倒是抬起头了，看起来坦坦荡荡，可以看得出她毫无遮掩，这句话的确是真的。
可也正因为是这样，风朝阳面色越发复杂了，她不相信一个素未蒙面的人会如此看重保护一个人，可若是相识的人为何又要遮遮掩掩，难不成有什么隐情。
先下风朝阳已经十分确定关中王应该是她的旧识，可究竟是谁，她着实没有头绪，最先猜测的人却不得不推翻，毕竟那人有不在场的证明，而她还是见证者。
“旁的我也不问，就只要一句话，关中王近日可来过酆都！”风朝阳目光紧盯着眼前的人，神色分外平静，可无人知晓广袖之下的手几近松开又捏紧，显示着极度不平静的内心。
“小九不知！”因先前公子月曾嘱咐过，所以小九早有准备，神色一如往常。
风朝阳听了这话，双眸微闪，淡淡道：“先前允你跟着我一同来东陵，是因为当时若不同意想必我也出不了颖川郡。”
“不是~”小九想要解释，却见她摇了摇头。
“你先听我说完！”风朝阳笑了笑继续道：“而我当时心里存着事，根本无暇顾及你，而且想着把你留在身边，或许还能探听出什么你的来意，进了东陵这些日子，你安守本分，与知秋同心协力将许多事情都办的十分妥帖，并无一丝不妥，这一点我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