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内,公子月坐在上首,经过一些日子的调理身上的上也算好的差不多,再次带上那半月面具,却给人更加难以接触,越发阴冷的样子。
此时公子月听到月一等人带来的消息,从头到尾并无任何反应,冷冷扫了一眼众人:“说完了么,无事就退下吧!”
“那在陇西郡外的人马该如何处置?”月六忍不住询问出声,换作以前他绝不会多问什么,可是一次他却发觉有些不对劲。
自从公子月回来以后,看起来和往常并无不同,但是月六却发觉这人连最后一丝烟火气都没了,以前即使看起来随心所欲做事全凭心情,但至少还有些人气,可这一次他却有些怕了,这丝仅存的人气都没了,就如脱缰的野马,也不知道这人会做出什么事情。
派去陇西郡的人马也是公子月回咸阳后第一个下达的命令,从此之外,他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今儿个若不是得到消息陇西王已经到达玉门关,这人想必该不会出先。
而公子月听了这问话也不恼,语气甚是随意毫无波澜:“哦,那些人撤回来吧,反正也没什么多大的意义了。”
月六抬头看向公子月,着实有些不解,想要在干嘛出声询问,却见那人已经看向一旁的陈琅:“孤记得没错,陈将军到关中三月有余了,可还适应。”
闻言几人都不免面露无奈,这人都来了这么久,现在问这话不是太迟了么,这对人不上心到这种程度,还要表现出来实在不知该让人说些什么了。
陈琅倒是很快反应过来:“劳烦主上惦记了,末将很适应,”
“那就好!”公子月点了点头,好似只是随意问了问罢了,起身临走时还特意嘱咐月六:“你亲自前去将驻守在陇西郡的所有人尽快撤走,勿要耽搁了。”这个所有人三个字咬的格外清晰,话落也不给众人反应,直接扬长而去。
月一冲月六点了点头,随即便消失无踪,诺大的殿内只剩下月六与陈琅二人。
“六国会的时候那人不是主上吧!”
正当月六思索着主上这是何意思,不仅将人连夜撤走,就连对于北秦与犬戎这一战都有些漠不关心,这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便听到陈琅略带肯定的话语,惊了他一跳。
还没反应过来张口就道:“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才后知后觉自己这话无疑间接肯定了这个猜测,可想而知此时月六面色有多精彩。
陈琅得到自己猜测的答案,也不意外,直接踱步而去。
月六发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不够用了,先是主上接着又是陈琅,当真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当陇西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他很快便知道自家主上为何会让人尽快撤离了。
起先公子月将人派去陇西就是为了提醒陇西的,可谁知他高估了陇西的防范能力,本以为陇西王不会答应这场联姻,可是没想到有些事情出乎他的预料。等得到陇西王带兵出发的消息时,公子月便知道有些事情是注定,
他也想传消息进入陇西郡,可是陇西王离开后,陇西郡就戒严了,而且公子月派去的人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陇西郡内有人替那一队神秘队伍遮掩。
这就证明了陇西有内鬼,这场局在陇西王出兵的时候,就已注定了结果。公子月所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只可惜还是迟了些。
玉门关城门外,战火纷飞,厮杀声震慑天际,这场仗僵持了半个多月,终于要在今日得出个结果。
施楠满面血迹,看着即将被攻破的城门,面色复杂难明,他也是两天前赶到玉门关的,可是当时的玉门关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城内弹粮尽绝。
因为赶得有些急,又不想让犬戎知晓动静设下埋伏,他只带了一万兵马连夜赶到玉门关,但这对于玉门关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苦苦支撑也不过多撑了两天而已,施楠面色难看至极看着场上仅剩不到数十人人,不禁仰天怒吼出声:“我施楠就算是死也不会死在蛮夷之手!”
话落转身一跃,将剑放入脖颈上,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一瞬间,一支箭从远处而来打断横在脖颈的剑靶!
施楠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一旁的将士们欢呼道:“援军来了,援军来了,我们有救了!”
顺着声音望去,施楠只看到那黄色的大棋,乃是陇西的标志,刚才那一箭就是陇西王射出来的,因为他抬头望去的时候这人正收回箭,与敌军对战起来了。
看到这一幕,施楠当即收起了自己的那为国殉死的心思,如今援军一到,何愁打不败犬戎。
有了陇西四十万兵马的加持,犬戎而二十万大军措手不及,节节崩溃,最终持续不到三刻钟便听到不远处的号角声,那是犬戎的退兵的号角。
“陇西王,可要乘胜追击!”施楠骑着马奔到付尧身边询问。
付尧蹙了蹙眉,扫了一眼场上的战况,摇了摇头:“穷寇莫追,还是先将这些受伤的将士带回去疗伤。”
“是!”若是往常施楠才不会听从一个旁人指手画脚,哪怕是一国之主,只要他不服就没什么话可说,但是今个儿毫不夸张的说,自己这条命就是陇西王救得,而且救得不仅仅是自己,还是整个北秦。
不过此时的付尧倒没心情管旁人是何心思,他此时有些疑惑和不安,按理说犬戎早有准备是有机会和他们死战的。
虽说他带来的兵马人数众多,但是长途跋涉,无论是士气还是力气都不敌犬戎的大军,而且看着这玉门关的城门几乎快要攻破了。
若是再继续僵持下去,还说不定谁胜谁负,虽然付尧有自信能胜利但若犬戎死战,那这必然是一场激战,损敌一千自伤八百,陇西是站不到多大的便宜。
可是如今犬戎这一退,可以说是放弃了最好的机会,待陇西四十万大军缓过气来,打败犬戎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只是此时付尧心里的不安却不是来源于犬戎,而是陇西郡,他这一路想了许多,有些事不能细究,但就算是想明白了,他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可即使心里再不放心,担忧。如今也只能速战速决,先把犬戎击败,然后再带兵赶回陇西。
而此时的陇西郡四下戒严,表面上看起来分外平静,可是对于被困在殿内的小七来说,这便有些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说了有事要找永王商议,永王只说了不让我出去,却没说他不能见我吧,你最好还是去通报一声,否则耽误了事情你是承担不起的!”
守门的士兵看了一眼小七,迟疑了半晌终是点了点头出去了。
见目的达到,也没再多说什么。小七瞥了一眼四周的守卫,神色微敛,便转身回了殿内,静候来人。
自从付尧离开后,永王便封锁了整个陇西郡,美名其曰是为了不让别国的探子趁机潜入,严谨出入各城,若在城内出入各个关口都皆要盘查。
而小七则是被冠以保护的名义给禁足了,一开始小七便有所察觉,本想着先应下再做别的打算,却没想到永王早有防备,还好小七多了一个心眼,将鸽子放了出去,上面也没写什么,就只写了些许祈祷陇西王此战顺利。
而那鸽子回来是回来的,可是那纸条上明显是被人动过了,所以小七便知道自己这里是被监视的密不透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