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临走之前还是得和风朝阳说一声,但是这如何开口却是一件难事,两人曾答应彼此不相互隐瞒。
那这事说了,依着风朝阳的聪明很难猜不出自己想要做什么,所以这事是该说,但却不能完全说。
到了栖凤殿,透着窗户看着正在低头绣花的人,公孙瑾目光柔和至极,其实他所图不多,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相依相守就以足够。
可是如今他已经抽不了身了,身后是整个关中,即使他放弃关中,怕是风轩也不会放过自己。
当初在燕都的时候,风轩对自己就已经痛下杀手,如今他又岂会留下隐患,他们之间已经是不死不休了。
“主上,公主唤你呢,外面日头正盛,快些进去吧!”小九迎了出来道。
出神的公孙瑾瞬间回过神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刚进屋就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笑意吟吟道:“怎么了这是,大热天站在外面也不嫌热,莫不是傻了。”
这天下也唯有这人该在他面前如此调笑,而他非但不生气还欢喜的紧,牵着她的手便落座:“我只是看着你绣花的样子入了迷,阿阳莫要笑我了。”
“阿瑾,你可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风朝阳捏了捏眼前人的脸颊,笑着道。
公孙瑾被人捏了脸颊笑意愈演愈烈,当即也不顾旁人直接低下头吻住了那柔软的唇瓣。
一吻罢了,两人紧紧相拥,半晌才平复了气息,看着眼前的人公孙瑾迟疑半晌还是将此行所为何事问了出来。
“我明日准备去南阳!”公孙瑾道。
“为什么,你放心,我既然已经表明了态度,师兄不会再固执己见的。”这一点风朝阳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之前为何闻人羽没有直接拒绝西凉的提议,这一点她也是有所察觉的,只是有些事还是没必要说那么清楚了。
公孙瑾叹了声道:“不是为了这事,如今你我已经成为夫妻,他们也不会这么没眼色,除非当真是想与关中为敌,故而引战。”
“那你为何要去南阳?”除了这事,风朝阳着实想不明白还有什么事需要他亲自前去。
“我身上的毒你是知道的,这毒是我妹妹公孙棠所解,只是中间出了些事,棠儿失踪了,这些天才探的她的踪迹,所以我便想着亲自去将她带回来。”公孙瑾解释道。
闻言,风朝阳自然不会阻止,当即道:“那是自然,且不说她救了你的命,还是亲妹妹,肯定不能任她流落在外,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在这儿等着你。”
“嗯,等着我!”本想着许多解释,但见她全身心的信任,公孙瑾心软的都快要化了。
事后等公孙瑾走后,风朝阳回想起来是察觉那么一丝不对劲,只是她并未细想,毕竟眼前毕竟什么事都没发生,想那么多凭添烦忧不是么。
南阳城山脚下,这些日子公孙棠都未曾离开这院落,这和她以前活泼的性子一点儿都不同。
一来是因为这满头白发,虽然她可以用草药遮掩,但她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只要不出去就没必要。
二来是毒已入骨髓,不管用什么都压制不住,反而还会加快毒素流动,虽然她已经看淡生死,但也不是那么急切的。
如今她所做的就是顺其自然,这样的日子其实也不错,比之在北秦那段时光好的多,而且还能离那人近一些,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唔!”这日公孙棠如同往常一般准备打水洗漱,可是刚起身便感觉头晕目眩,瞬间便倒在地上。
全身透骨的冷,每个骨头缝都好似针扎一般,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毒发了,一旦第三次便会命丧当场。
她也曾想自我了解,可这是在没遇到闻人羽之前,如今她只想离他近一些,陪他久一点。
“闻人羽!”即使痛不欲生,但是一旦想到闻人羽,这颗心依旧还会跳动。
隐藏在暗处的暗卫虽然察觉不对劲,但是想着这是女子的闺阁依旧在外面守着,直到是夜,这人一直从未出来过。
他们也想不到那么多,直接撞开门了,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脸色煞白嘴里还喃喃的唤着闻人羽,暗卫直接便将人给带回去了。
因为闻人羽吩咐他们,一旦这人有何不妥需及时给他消息,如今这人已经昏迷不醒,再传信回去怕也迟了,所以便直接带人回去。
而此时的闻人羽也在不眠不休的为公孙棠寻找解毒之法,其实他前些日子已经找了一个法子,只是这法子有些不太好。
所以他想着还能不能找出别的办法,实在不行也只能用先前的那个办法,可是他没想到公孙棠毒发的那么快。
当暗卫将人带来后,看着犹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人,即使昏迷不醒还在唤自己的名字,闻人羽面色甚是复杂莫名。
这一夜闻人羽彻夜未眠,他脑海里一直在天人交战,眼睁睁的看着公孙棠去死,他做不到。
即使是一个陌生人他也不能眼看着她去死,更何况这人还是与之牵连的人。
他之前的那个办法迟迟未曾用,是因为这个方法是用蛊毒来制止,因为公孙棠的毒已经入骨髓,就算是换血也没有办法了。
而这蛊毒不是旁的而是合欢蛊,合欢蛊顾名思义,可是公孙棠还是未出阁的姑娘。
如果随便找一个人来,他能想象出若是公孙棠知道情愿去死也不会同意,而他也做不出来这种事,随便找个人来,一想到那个画面,心里就分外闷。
可是如今再不想法子,公孙棠便没命了,公孙棠对自己的心意他是知道的,可他却给不了回应。
若是他不知道这个办法也好,可是他却明明知道,若是不去救她,这辈子恐怕也难以心安。
今生他也不打算婚嫁,所以既然如此,娶谁也都一样,而且要是娶眼前的女子,他好像也不讨厌。
而此时的闻人羽丝毫没想过,虽然医者仁心,但换做旁的姑娘,他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牺牲自己去救这个人,公孙棠对于他终是不同的。
可是他如今却是不明,不过他还是遵从了本心给公孙棠服用了合欢蛊,而他自己也同样服用了。
帘幔渐渐落下来,影子相互交缠着,一夜缠绵到天明。
另一边公孙瑾带着人连夜赶路终是到了南阳城外,可是到了那被监视的院落,却连一个人都没有。
推开门,地上只剩一滩血迹,公孙瑾脚步微微踉跄,幸好身后的月五搀扶着他,眸光扫过一旁的人,公孙瑾冷喝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属下也不清楚,昨个傍晚便察觉到这边没了动静,我们的人为了隐藏也不得离得太近,所以只看得到有人带着棠姑娘进了南阳城。”月三跪在地上解释道。
公孙瑾没有说话,连看都没看地上的人,便直接专身扬长而去。
地上的月三眸光微敛,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在这里两个多月,没有得到别的消息么,比如那暗中守着这里的是何人?”月五神色淡淡道。
月三没想到这人没走,身子微颤缓缓起身这才道:“这个事情我着实不清楚,我们也是多半个月前才见到这人,先前虽查到这人再南阳,却一直未曾见到人。”
“月一曾下达过吩咐,说是不能打草惊蛇,所以我们只能暗处巡逻,也不敢有旁的动静,所以当真是一点儿消息都未曾打探到。”说到此面露愧色,甚是无奈。
月五静静的望着他,最后一言不发的便离开了。
那临走的一眼让月三心中有些慌,也不知这人看出些什么,但是他也没时间多想,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