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熟练老道的按摩师,很快就在两腿内侧找到启动乐雨欣开关的按钮,她反射地将手往他手背一按。“这样好吗?”
只差没几步就要攻上山顶,插下骄傲的旗帜,小军自是倾出全力斗溃她的理智说:“当然好,等会你就知道有多好了。”
三十年来未曾以真面目示人的秘密池,终于在这简陋狭窄的小仓库解开谜题,乐雨欣真是感到有些不值,不过,能让小军这头小公牛临幸,已算是老天的对她一种回馈,就在一闪神间,她赫然发现体内多了一样不属于她的东西。
“你……你的好夸张喔!”乐雨欣屏住了呼吸,像是被人用枕头蒙住般难受。
“我女朋友也是这么说,你们的品味真是人流。”小军在受了赞美后,更加将所有的血液往底下集中,不断向商家叩门索求保护费。
她对于小军给她的机会教育全然接受,她认为小军比她有资格坐在评审台上谈人生关系,一些狗屁倒灶的学者视这些为鄙视,而她?今后也要加入反对的阵营,只要两人相爱。
这种事是不需要戴上道德的盔甲,只要遵守游戏规则,大可让男女都享受温床,为了繁育下一代,就跟为了活命才吃饭一样,一点都没做人的意义可言。
说时迟那时快。机灵的小军在一股排山倒海的翻腾即将狂涌前,适时地抽出,他也像个遵守校规的小学生一样不让自己犯下大错,面对小军如此知书达理,乐雨欣实在没有说他的理由。
“喂,早报来了。”
门外突然传来一记大嗓门,真惊险,一切都在掌控当中,小军探出头,朝送报先生一个观笑,道:“我补个饮料,马上出来。”
小军温柔地替乐雨欣穿戴好,并疼惜地在她额上亲吻一下,像是赞许她的全力配合,本来嘛,若没亲赴战场实际体会一下战争的真实,光是纸上谈兵是无法取得更多认同的。
“我先出去,你等五分钟后再出来,以免被那些大嘴巴发现。”
小军眯起眼笑成一条线,看来越看越顺眼。
当乐雨欣穿戴整齐,神采奕奕地走到柜台时,小军已经将她昨天晚上买的即溶咖啡泡好,袅袅的白烟熏蒙了乐雨欣的眼帘,这样暂时满足一时日服腹之欲的即溶咖啡,是否也像满足她一时的小军一样,让她得到短暂的欢愉,而没有延续的温存?这样一个即溶情人,她希望能多一点点爱,来达成双效合一的效果。
“你晚上有空,我能请你看场电影吗?”临走前,小军大胆地提出邀约。
“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乐雨欣回眸了一声。
“她才十六岁,又幼稚又白痴,况且是我追来的,我要的是你这种成熟又有韵味的女人,我们才能契合嘛!”
看着小军如此喜新厌旧,乐雨欣对他的好印象又打了折扣,她应该找个会用咖啡豆慢慢研磨烧煮出浓郁品味的优质咖啡,而不应再为了满足一时口感的即溶咖啡,她相信只要她再用心寻觅,会有精纯的经典咖啡等她细品的。
她将即溶咖啡摆在桌上,看着小军一脸等她答应的自信眼神,乐雨欣不免用了泼冷水的口气道:“再说吧!”
望着桌上留下来的即溶咖啡,小军实在不明白,这个女人对到对他还有什么不满的?
乐雨欣和郭凡相识起码超过五年,从大学时期到出社会工作他们始终保持联系,偶尔通通电话,坐坐咖啡厅,他们之间单纯的友谊连陆韩啸都放心,若有什么的话,早发生了,她又怎么会另嫁他人呢?况且,陆韩啸对郭凡也相当熟悉,两个大男人凑上一块而,政治,时事总聊个没完,反而被冷落的是她自己。
她和郭凡的友谊,就像太阳东升西沉那般的永恒不变。你有没想过,万一哪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会是怎样异常的天文奇观?至少她就没想过,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
郭凡是我们夫妇共同的老朋友仅仅如此而已。
乐雨欣最近常问自己,人为什么要结婚?
因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长辈从小灌输的归属观念?假若人生三大乐事中少不了洞房花烛夜,这一次,那么,婚姻尚有一个重要的目的,行为合法化。
问题是,合不合法的真正意义是什么?它能使你更快乐,更幸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合法以后,它让男女在进行鱼水之欢时,较无后顾之忧。
就这么一个优点?未免太少了吧!
自从与陆韩啸分开那段日子后,妈妈总是劝我主动去找他,经过我几次的退步后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这几天陆韩啸总加班很晚回来,她并因此而生气,原本就不期待这天会有什么不同,所以她的心境平实。
从恋爱的激情到初期的甜蜜,巅峰之后出现的下滑指数,终于停在平淡的位置久久不动,虽未达谷底,一切的感觉也冷却的差不多了。
两年七百多个日子,不算太久。但生活细节上的纠纷,公婆随兴借人一些无谓的意见,而引发更多争执,仍得提心吊胆为下一次战争而忧虑。
两个家庭的结合,比她想象中复杂多了,她这才明白,王子和公主为什么从此无法过着美满幸福的生活,因为早在踏上红毯的一刹那,两人世界已经骤然变色,纯净的恋爱正式迈入充满杂质混浊的婚姻。
就因那履行夫妻义务的几个字,令她在满腔怒火之际还得沦为丈夫泄欲的工具,她真不明白,他能在一小时前指着她的鼻子漫骂不休,下以小时上了床却兴致勃勃的对她手来脚去。
他当我是什么?没有喜怒哀乐的填充娃娃吗?
几次在陆韩啸的威严下不得不屈服,没有兴奋,美誉快感,一心只希望他尽快结束,还她尊严,冷眼望着办完事疲倦沉睡的他,内心一片酸楚,忍不住蜷缩进被窝哭泣,为自己的身躯哀悼。
她突然认清了一件事—她患有冷感症。
乐雨欣很肯定,若不是长期的空虚所致,她和陆韩啸的关系绝不会演变到完全失去控制的地步。
很多时候,乐雨欣偶尔会找康乐儿发发牢骚,但仅在适可而止的范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自有分寸。
康乐儿总是笑着安慰她,“夫妻嘛!看开点,别计较太多。”
以一个朋友的立场,她能做的似乎只有如此了。
某天晚上,他们去吃饭,另外还有四五个朋友,用餐过后人也不知谁提议去夜总会跳舞,她在心情不佳下喝了不少酒,郭凡试图阻止她,但乐雨欣不理他。
陆韩啸因公赴港出差,早上临行前还跟她大吵一架,只为一套忘了送洗的西装,他就能把乐雨欣骂得淋头,仿佛她犯了多么不可饶恕的罪过。一阵交相指责后,乐雨欣上班迟到了,又被经理唠叨几句她简直气炸了。
为什么陆韩啸就不能体谅我?有话好好说会要了他的命吗?
她以想起陆韩啸趾高气昂的模样,更加恼火。
看着单身朋友个个轻松愉悦,潇洒自如,她不禁悲从中来,为了表现自己也是同样的快乐,她在强颜欢笑之下,将酒和着泪往肚子里吞,只有郭凡洞悉她,悄悄询问:是不是又吵架了?
郭凡送乐雨欣回家之后,已经近午夜时分。郭凡扶着她进房里,乐雨欣口齿不清的向他道再见,便回房一头栽在床上。
乐雨欣没发现郭凡尾随在后,直到他的声音响起:“你还好吧!”
乐雨欣这才扬起手在半空中胡乱挥舞:“好的很,你也快回家休息。”
昏沉沉的躺了一阵,酒精在她体内作祟,热热的,头重脚轻的,但意识仍然清楚,刹那间,她感觉旁边的床位往下一陷,像是来自某种压力的重量,她本能的偏头一看。
郭凡半卧着,一手支床撑住脑袋,我们正巧四目相接。她呆愣,他默然,眼里有抹奇异的光芒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她不确定自己处于视线不佳的情况下,有无能力看着他的脸,但,滔滔不绝的温柔,是错觉吗?温柔微端拖着绝对暧昧的长尾巴,这才是它全部的面貌。
乐雨欣仿佛被点了穴,又像遭受这似曾相似的男子施咒,浑身动弹不得。
“为什么这样看我?”郭凡语出如烟,轻细的几乎不着痕迹。
他另一只手也没闻着,把玩中带挑逗,以指尖在她的劲部来回画线。乐雨欣猛一打颤,鸡皮疙瘩全都竖了起来。
“我……我,”最糟糕的是,乐雨欣连舌头也不灵光,千言万语化成一副吃蠢相。然而,不该有的感觉却因那根根通电的指尖显得益发活络。
我到现在才顿悟郭凡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吗?不,他一直是的,但他们之间交流的是友谊,她始终坚信不疑。
“你想的太多了。”郭凡又说。他与乐雨欣的距离已经缩短到 ,含有淡淡酒味的热气轻吐在她面庞,有种属于温馨的气氛包围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