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有一天早晨,都还没露脸,还在睡觉的她,就听到一声声的轻柔音乐,陆韩啸不知怎么的出现她房里,捧着一束白色铃兰花,说:“没吓到你吧!你妈让我来进来的,刚买的带子,迫不及待要和你分享。”那时候乐雨欣觉得心中一阵暖意,她决心要让这一刻化为永恒。
想到初识时的柔情,又想到陆韩啸被旧回忆苦苦缠住,乐雨欣终于忍不住一年多来的折磨,她要逃走,逃出陆韩啸你自缚的心墙。
“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决定去旅行!”提着旅行袋的乐雨欣说。
“去哪里呢?”
“还没想好!”
“好吧!那我安排好休假日期,就带你去!”
“不!我想一个人!”乐雨欣坚定的说。
“这样太危险了,旅行团不的问题很多的,而且又是和一群不熟的人!”
“不!我也不跟团!”
“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如果你认为这是无理取闹,那算是好了!你根本不爱我!”
“我什么时候不爱你了?”
“你都不碰我!”
“我……你都没反应啊!”
“人家……人家害羞,而且人家一直……在等你……进来!”
“我……我……”陆韩啸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乐雨欣坐上计程车走了。
如果你要我变成女人,来爱!乐雨欣寄来了一张明信片,正面是一个水果园的风景图。
陆韩啸旅居过世界很多地方,却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他好孤单,好想雨欣,他恨自己的愚蠢,不过,他还是不知道乐雨欣在哪里!
陆韩啸努力在家中搜寻可能透露出乐雨欣行踪的蛛丝马迹,乐雨欣的画,她的画具,她喜欢的食物啊!
拿起了乐雨欣的酪梅子,陆韩啸终于了解了,那个地方叫做台湾,准是乐雨欣的家。
想通了的他,立刻驱车南下,他想,他要慢慢的卸下乐雨欣的衣服,紧紧的拥抱她,在乱地将她占有,不要再让过去的不愉快回忆阻挠他们!
今晚,他们要彼此释放,用毕生所有的激情。
“你相信圣诞老公公吗?”陆韩啸跟乐雨欣从咖啡厅出来时问她。
“感情上相信。”她说,寒风吹来,觉得好冷。
“那我猜你一定好久没收到圣诞老公公的礼物。”陆韩啸把她的手勾住,将他的长围巾围住她的脖子。
乐雨欣回到家,她的背靠在门板,一颗心打着小鼓般咚咚的响,她知道是因为陆韩啸。
他也和我一样吗?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幼稚,同时脸红。
她离开门,沿着小客厅脱掉了外套,长裙,丝袜,拿掉了发带,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她拿起了一瓶没喝完的一九九二年的法国红酒。
她每天都有喝酒的习惯。她曾想改过来,可是却一直戒不掉。她很纵容自己,为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那就是,一天才喝一瓶,况且她都喝红酒,白酒之类,她把红酒,白酒归成果汁类。
她倒了一杯酒。这瓶酒是陆韩啸和她分手时留下来的,他走时,让酒店为她送来十五瓶的红酒,十五瓶的白酒。
那个晚上,她就整整喝了两瓶。她很想念陆韩啸,她哭得眼泪滴进了酒里,那天晚上的酒是如着泪的。
我对不起陆韩啸。
她一边喝酒一边挂念他,那么寂寞的男人,他要去哪里呢?她知道,只要她期求他他就肯定会再回来,可是她却只会哭,什么都没做。
分手是乐雨欣自己提的,她不想再把他叫回来,因为他回来后,她还会要离开他,不要再出现她的面前。
与其这样一次次的伤害彼此,不如就痛一次,短痛总比长痛来得痛快。
至少,她不必忍受陆韩啸背着她去思念他的女人,而他的女人现在已经远嫁瑞士。
如果,她活生生的和他住在同一个城市,那她可以和她较量,她不相信自己让陆韩啸不想自己。
可是,他的女人已经远嫁瑞士,而且陆韩啸告诉她,她走的前一个晚上她给了他。
可是她的第一次。
他的女人用第一次的身体留住了陆韩啸的心。
刚开始时,她只当那是一个故事,可是陆韩啸却常让她在他们之间出现。
她叫路童。
路童喜欢蓝色的。
路童喜欢古典乐。
路童爱喝咖啡。
路童,路童……他有说不完的路童,那我算什么呢?第一次她在地面摔破了透明高脚杯。
之后,他们经常吵,吵完又在床上和好,陆韩啸的工夫很好,很容易让她满足,这是让她舍不得离开他的原因。
他们吵得最严重的一次,是她在他们的公事包里,发现了一张路童从瑞士寄来给他的信。
那晚,乐雨欣把他的行李从楼上扔下楼,所有的东西像雪花一样在空中飘啊飘的,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吵架。
他按着对讲机,求她让他上来。
“滚回去!滚去路童的身边……”乐雨欣哭喊着骂他,“混蛋 !”
第二次和陆韩啸见面,是他来按她的铃。距离他们见面半个小时后。乐雨欣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烟去应门的。
开门时,她才想起来,她身上穿的是一件丝质才盖到臀的白色上衣,地板上还有她的丝袜和长裙。
“请坐。”乐雨欣有点尴尬的招呼他,同时捡起了长裙呵呵丝袜。
“都弄好了吗?”她问。
“我的行李很简单。”他说。
乐雨欣为了倒了一杯酒,坐了下来,他们之间隔了一张茶几。乐雨欣递了一根烟给他,看他叼在双唇间,她把打火机轻轻的打火,凑到他面前。
她的手轻轻的触碰他的手,虽然只是一刹那,可是这瞬间,让她的身子像通了一道电流般。
她看着他。
她把烟灰弹在烟灰缸里,眼神有意无意的看着他,他称不上英俊,但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那种气质有些孤独和浓烈的艺术特性,这些东西并没有很强烈的在他的外表出现。而是藏在他的眼睛里。
她很诧异才和他见面,竟然又被他所吸引。我在想什么?我怎么会想亲吻他呢?
“我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他说。
“我很乐意。”
“我在挂点灯,椅子太矮了需要两张椅子来叠高,你可不可以帮我扶住椅脚?”
乐雨欣替他扶住椅子,他的双腿和她如此接近,收音机正播放出一首用电吉他伴奏的舞曲。
这双腿,是一只会跳舞的腿吗?我想,应该是的。
“好了。”他坐在高椅上,她的思想正驰骋在他带着自己在舞池中旋转。
“我请你喝杯酒。”他跳下来时说。
乐雨欣看他从冰箱拿出红酒,那也是一九九二年的法国红酒。
她接了过来,“你也是喝这种酒?”
“偶尔。”
他们坐在客厅的双人椅上,他就靠在乐雨欣的身边,她的手心微微流着汗。她看见了茶几上面有几木小木的箱木。
“我能看吗?”
他微笑的看着她。
他们一起看着他的相片,身体的热度在他们之间有意无意的飘荡。翻到了一张乐雨欣熟悉的相片。
“这张相片我也有。”
“真的?”他指着相片其中一个梳着光头,手上拿着奖旗的男孩说:“这是我。”
“这是我。初二的我。”她指着相片说。
“怎么可能?”他索性把相本拿过去,他的手碰到了她,他们相视一望,足足有五秒钟。
他对乐雨欣那一凝眸。在再度看完相片后。
这张相片是她初二时,参加国中独唱比赛得奖人的合照,乐雨欣是第二名,他是第一。
原来,我们早就认识,相爱这么多年结果现在才发现这么奇迹的投缘。
这晚,他们谈着初中生活的种种有趣的回忆,才知道,他曾写过情书给她。
“骗人,我怎么没收到?”
“我不敢寄。”
“那情书呢?”
“折成飞机飞走了。”
隔两天,乐雨欣搭飞机去香港采访新闻,今天回来,就在办公室接到了陆韩啸的电话。
乐雨欣和他约在办公大楼附近的咖啡屋喝咖啡。
十二月到了,咖啡馆已经开始有圣诞节的气氛,他们谈着圣诞老公公。
走的时候,陆韩啸对她说:“只要有耐心,圣诞老公公会带礼物给你的。”
乐雨欣围着他替自己围的围巾,在风中向地挥手。“我会记得在床头挂上的袜子的。”很奇怪,这一刻她竟然相信圣诞老公公。
打开门,一室的寂冷迎向她,她打开暖炉,自言自语的说:“最能保暖的还是男人的身体。”
黑色的电话自顾保持沉寂的看法,她希望来自八一一的电话线还会通道她这来。她真的那样期待,她不想要一个人通过未夜。
铃声响起,不过不是电话铃而是门铃。
陆韩啸手上拿着一把吉他,吉他的袋子是棕咖啡色的。他递给乐雨欣。
“这是什么?”乐雨欣讶异也很兴奋。
“圣诞礼物。”
她连音阶的位置都不懂,他却送她吉他,“我不会弹。”
“有我在。”他打开吉他他唱了起来,他唱的是“离家五百里,”她仿佛看见一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