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覆盖住窗前的树林一片漆黑,,隔离了小屋与外面的世界。“A TIME FOR US”的钢琴独奏乐曲,在屋内轻扬回绕。这儿是李怀特别为博乐田盖的小木屋,在马场不远的山区。
“喔,韵儿......”乐田低呼着。
韵儿的情影不曾随着时光的流逝有一分减少。自从她死了以后,小屋的一切都不曾移动过。
“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相信鬼魂之说,就算有,韵儿早就去投胎转世了,怎么可能再回来。”李怀说过他好几次,博乐田不愿意多解释,他当然知道韵儿不可能再回来,就算是自欺吧,他情愿话在自己的世界里。
“韵儿,还记得这首老歌吗,是你最喜欢的,你曾说过,你喜欢这首歌,却不喜欢这部电影。”博乐田喃喃说着。
“如果那天没有强迫你骑马,你就不会发生意外,韵儿,我们一起欣赏音乐,做饭。”博乐田又陷入了痛苦的回忆里。
天刚破晓,乐雨欣已经穿戴整齐,踏出小木屋。昨晚一夜时睡时醒,不知起个早,看看这山中的早晨。
整个山坡地被铲平,规划成几个马区,放眼望去,规模不小。远处的高坡地才有一些树林。
空气弥漫着薄薄的雾气,新鲜清凉。乐雨欣眼前的美景所吸引,她贪婪地深呼吸几口气,慢慢地向山区走去。
她记得昨天礼荷曾说过,这儿整个山区都是属于李怀俱乐部的,她才很放心一人独行。
进入林中,乐雨欣才发现这是个原始林区,树林非常茂密。一条小径通住山上,望过去看不清尽头。
陆韩啸在林叶隙间穿梭,铺成一副美丽的自然风景画,乐雨欣被这番美景给震住了,她真后悔没将照相机带出来。整个心境释放开来,乐雨欣愉悦地哼起歌。
踏,踏,踏。
有人骑着马,从小径的上头走下来。乐雨欣吓了一跳,赶紧往回走。
“咦!你怎么会到这儿来?不怕碰到坏人?”是博乐田,乐雨欣听出他的嘲弄。
“这儿不是俱乐部的吗?我为什么要怕?”乐雨欣没好气。昨天的遭遇,让她对这个博乐田没好印象。
“要不要坐上来?回去的路漫长的。”博乐田好心地问。
“不用,既然走得到,也就回得去。”乐雨欣大步往山下走去。
博乐田笑了笑,轻踢了一下马腹,马儿便慢踏而去。
回到中心,学员已经集合,乐雨欣急急换了衣服赶过去,连早餐都没吃。
博乐田已经开始上课,他忘了一眼,“各位在这儿有五天的课程,我希望大家上课不要迟到,因为我不喜欢重讲一次。”
乐雨欣马上红了脸。这个博乐田好像不放过挨她的机会。
“教练,你教我怎么马上?”分组练习时,几个女孩围着博乐田问着。
乐雨欣牵着马儿2 走离人群。
“嗨!马儿乖乖,我叫乐雨欣,这几天我们要做个好朋友,你要跟我合作,要保护我,好吗?”乐雨欣拍拍马儿的脸,轻声地说。
刚才,她很用心地听讲解,加上自己不服输的个性,练了几次,抓到了上马的窍门。
一天练习下来,乐雨欣发现自己全身酸痛,像是跑完几千公尺的马拉松。骑马似乎不像电影中只有奔腾飞跃的快感。沐浴后,乐雨欣疲惫定只想休息,连晚餐都没胃口。晚上还有联谊活动,她决定不参加。
“雨欣,怎么不下来用餐?”李怀关心地挂 电话过来。
“我很累,没有胃口。”
“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找医生?
“没事,我只是很累!”
“你来吃点东西,才有体力,等会还有博教练主持的联谊活动,不参加很可惜噢。”
“好吧!那你们先吃,我等一下出去。”
挂下电话,乐雨欣提振一下精神,她拿出口红抹了抹,素净的一张脸,有了几分妩媚,她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十分满意。
联谊会里播放博乐田往年在世界各地卖马的纪录片,片中的年轻潇洒,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傲气。赛马会上,许多外国女孩对他献花献吻,要签名,要合影,所到之处,博乐田都受到明星式的拥戴。
回到房间,乐雨欣合衣躺下。望着天花板,竟然满脑子是博乐田的影子 ,他为何会留在这儿,他几岁,不知结婚了没有,他的妻子是个怎样的女人,一个晚上,乐雨欣因心中疑思,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回到小木屋,已经将近午夜。博乐田灌了一杯果汁,让整个身体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每次播放纪录片,都是活动的开始,此时学员对他的崇拜达到最high。但是,这一切对博乐田来说,已经很遥远,甚至都会怀疑,当年的那个小伙子收拾自己吗?
今晚的心情有点怅然。
心情 沉淀良久,博乐田才看出自己的失落原来是来自寂寞。男性体内制造的激索,在感官功能上产生作用。
自从韵儿走了,博乐田在这方面没有太大需要,以往控制得很好。情饮在这方面没有太大需求,以往控制得很好。情饮在内心深处渐渐升起,翻搅,博乐田突然渴望,此时此刻有个女人可以相拥。
他冲进浴室,转开莲蓬头,让冷水泼洒下来。冰冷的水打得皮肤刺痛,也打熄了心中那把熊熊炽热,令人难耐的烈火,直到身体起了冷颤。
“今天有一整天的练习,让你们骑个高兴,但是大家不可以跑,不可以跳跃,也不可以离开马区,一定要记住上课的技巧。不熟悉的人到第一马匹,其余的到第二,第三马区。”
她越来越不想面对博乐田。
“乐雨欣,有没有什么问题?”博乐田似乎有意找茬,至少她这么觉得。
“没事,到现在为止都很完美。”乐雨欣瞟了一眼。
博乐田走向前去,握住马缰,轻吻着马儿的脸颊。
“Mirage要听话。”
“我想提醒你,Mirage十分敏捷,你要小心。”博乐田面带严肃。
“它有名字啊!Mirgae好特别!”乐雨欣惊喜着说。
“听清楚了吗?它不同于一般马,曾得过许多奖,但也发生过意外,所以你要小心!”博乐田拉高了嗓门。
乐雨欣掉头走开,心里有些冒火,这个博乐田对她有很深的成见。
一个早上乐雨欣与Mirage相处甚欢。它似乎知道乐雨欣是个初学者,因此非常温顺听话。
午后,阳光高照,几个女孩躲在树荫下乘凉,马上上只有几个男孩在练习着。乐雨欣给Mirage喝了些水,便骑着它四处游走。
博乐田站在屋檐下,远远注意着。
嘶——嘶——树林里突然滑出一条蛇,马儿受到惊吓,前蹄窜起,乐雨欣惊呼一声,整个人从马上摔了下来。
“雨欣,雨欣。”乐雨欣张开双眼,见李荷,李怀围在她的身边。
才清醒,一阵强烈的剧痛由后脑传来,乐雨欣目眩地看不清眼前的人影。
“雨欣,你哪里不舒服?刚刚马儿收到蛇的惊吓,才害你们从马上摔下来。”李荷解释。
“救护车来了,先让医生看看情况!”博乐田领着医生过来,声音里透露着焦虑。
“她的脚跟扭伤,后脑着地加上她现在有昏迷现象,可能会有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医生说完,几人商量决定,李荷护送到医院。
博乐田走过来握了一下乐雨欣的手,轻轻对她说:“放心,你会没事的。”
这一刻,乐雨欣清楚地望见了博乐田焦虑的眼眸。
乐雨欣深夜醒来,望见李荷睡在隔壁床上。
意识逐渐清醒,乐雨欣还是感觉全身有气无力。
“你醒了,哪里不舒服吗?你已经睡了两天。”李荷突然醒来。
“对不起!李荷,让你担心了。”
“不要这样说!医生担心你有脑震荡,所以规定现在还不能进食,不过初步检查的结果,一切都还好,只是腿扭伤较严重。”李荷露出真心关怀。
“对了,你要通知家人吗?我在你的资料上,没看到你家里的电话。”
“不用了!既然只是住院观察,我不希望让他们担心!”
说完,乐雨欣感觉补身的疲惫,不知不觉又睡去。
“救命,不要。”乐雨欣梦中叫着。
“雨欣,雨欣,醒醒。”博乐田坐在床缘摇着雨欣。
“我作了可怕的梦了。”乐雨欣睁开眼,脸色苍白。
“不要怕,没事了。”乐田低声温柔的说。
“对了!马儿还好吧,它有没有被蛇咬到?”
“它没事,蛇没有咬到它!”乐田笑着说,这女人竟然还惦记着马儿。
“医生说,你确定没事了,过两天可以办出院,以后来换药就好了。”乐田将雨欣扶起来坐好。
“你说马儿曾经出过意外,你可以告诉我吗?”乐雨欣望着乐田问着。
“没什么,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乐雨欣看出乐田无意再说下去,便不好再问。
两天后,乐田来接乐雨欣出院,一路上两人很少说话。经过几天相处,乐雨欣不再觉得乐田冷漠。但是,她明显感觉到乐田快乐的表面下,隐藏着忧郁。
“李荷!马儿曾出过意外?”乐雨欣不愿回答的问题,询问李荷。
“是啊,不过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难道与博教练有关?”乐雨欣听出蹊跷。
“嗯!”李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乐田与章韵儿的故事说出。
“章韵儿是幸福的,如果我是她,我死而无憾。”乐雨欣像是对李荷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一早,李荷随李怀到台北办事,将乐雨欣交给乐田照顾。
“想不想到外面走走?”坐在乐雨欣家门口,乐田有些不自在。
“好啊!可是怎么走呢,我的脚不方便。”
“骑马啊!我将马儿牵来。”
博乐田牵来两匹马,将乐雨欣抱上马背。没有活动的马场,宁静惬意,两人漫步着。
“听说你就住在那上面。”走近山区,乐雨欣想到第一天早上的相遇。
“嗯!”
“你不请我去你那儿坐坐?”乐雨欣主动开口。
“不方便,我很少请人上去。”乐田有点为难。
“难道,你家藏着仙子,害怕被别人知道?”乐雨欣透露着不放弃。
“那我就当你的第一个客人,凡事都有第一次嘛。”乐雨欣开始往山上走。
乐雨欣一踏进房间,使看见一副韵儿的画像,夕阳下韵儿依着马栏眺望,天真细致的容颜,散发出一股清新洁净的气质,果真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果然藏着一位仙子。”乐雨欣由衷赞美,“她是你的妻子吗?”
“是,她是韵儿。”乐雨欣点点头。
“我听李荷提过马儿跟韵儿的事。博教练,我觉得你不应该一直沉湎与过去的回忆,要是韵儿地下有知,一定会难过的。”乐雨欣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冒出拉客这些话。
“乐雨欣,你不觉得太多管闲事了吗?”乐田有点难堪。
乐雨欣被斥责,觉得十分尴尬,一下子脸都红了起来。
“对不起!是我自己太激动了。”
乐雨欣走到画前,静静地望着。“她真的是一个很美的女人。”
乐田走到乐雨欣身后,一股淡淡的发香令他有点迷眩。为什么在乐雨欣身上总不时出现韵儿的气息,连那发香......
“坐一下吧!医生说你的脚还弱,不能站太久。”
乐田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喝咖啡还是喝茶?”乐田走到衣柜前。
“咖啡。”
乐雨欣环视小屋,小小的空间布置的十分雅致。“屋内布置是韵儿的巧心?”
“嗯!她走了之后,我一直没有动它。”乐田端了两杯 咖啡,走到乐雨欣身边。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我总算见识到世间真情了。”雨欣接过咖啡啜了一口。“其实,女人一生中能过上一次享受是幸福的,我很羡慕她。”
博乐田听她这么说,淡淡一笑,“人生的境遇很微妙,我相信你一定也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我?”乐雨欣也淡淡一笑,“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人阑珊处。”
乐田望着她,眼前这个女子,酷似冷淡,却又有无比婉约柔情。
“这些你一直隐居山中?”乐雨欣的纤指,轻轻转动咖啡杯。
“人间烦扰,没有什么是我想追求或留恋的。”乐田的眼神竟然随着那细白的指尖游移。
“是啊!让我们这些整日在尘世中奔忙的人,俗气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