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安脸上立刻绽开会心的一笑,“看来今晚不用再啃香蕉皮了。”
乐雨欣窝心的笑看志安。是的,何必对他疾言厉色,摆架子?何必在他如阳光般的青春里洒上一层灰,自己不也曾年轻过,疯狂过,执着过。
在意与不在意又何必区分得如此分明?自己不是说过从此冷眼笑看人生!
相同的PUb中,相同的笑语喧哗,只是今晚雨欣的脸上多了些落寞与憔悴。
痛不再那么强烈,怨不再那么深刻,如果离开雨晴能让她活得自信与光彩,那何尝不是一种爱?
不管雨晴的背叛是基于亲情的压力,还是另结新欢,终究属于他们的一切已划下休止符,何苦再彼此折磨?
那夜的雨晴看来不是光彩照人,自信满满?哪像过去的她总是躲在自己的背后完全没有自信。
“嗨,回魂了吧!”志安的声音亲切的传入耳际。
跳出往事,乐雨欣的心神定格在志安的脸上,怎么相处这么久,到现在才发现志安竟然是个如此善解人意的让人?
无形中,他巧妙的将她带出过去的牢笼,勇敢的面对生命中的难堪,自始至终默默的站在自己的身后,既不邀功也不讨赏,持续扮演他的角色。
他,志安,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
“小姐,你瞧得我直起鸡皮疙瘩,而且让我以为我变帅了。”
志安挑开异样的氛围,脸上显得些许不自在。
“知不知道那天晚上我为什么失常?”雨欣跳开他的幽默,她不想再独自承受那些委屈,愤怒,痛苦。
志安不语,然而此刻他的心跳正加速,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好久。
“那天PUB的女孩叫何雨晴,我们认识四年,单纯的以为可以天长地久,不在乎世俗的批判与枷锁,以为心灵的相知相爱是今生不容错过的。我一直都不愿放弃,即使全世界都唾弃我,只要她支持我,就是死了也无怨。可是......”雨欣沉默着。
“可是她放弃了。”志安接着说。
“是的,她放弃了,我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去争取这一切,她的放弃使我的立场整个崩溃,于是......”
“于是你黯然消失,为了不使她在亲友前抬不起头来,你让自己忙碌,好麻痹对她的思念及所有的感情,进而你封锁自己,白天的你把所有的伤痛都压抑在心里,只在夜晚折磨自己,所以晚上的你从不出门。”
“为什么你知道得这么详细?”除了何雨晴,不会有人了解这一切。
“别瞎猜,我既不认识那个何雨晴,也不了解你们之间的事,每个人的外表都只是面表之一,正如你我一样,我们用各种不同版本的面具来粉饰脆弱的自我,因为真情难寻。”
这已经不是志安第一次流露出感性的一面,每跟他相处一次,雨欣就发现自己多欣赏他一份,像这样一个把快乐散播四周的男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此刻的乐雨欣发现自己竟然渴望想了解眼前的男人!这个念头一闪过她的脑海,紧张与错愕立刻抓紧她体内的一条神经,使她慌张的赶紧别过头去。
志安看出雨欣的反应,欣慰一笑,总算自己与何雨晴的苦心没有白卖。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会爱上乐雨欣。
“告诉你一个秘密。”志安轻拍正啜着酒的雨欣。
乐雨欣挑着眉,“洗耳恭听。”
“我喜欢你。”
“什么?”乐雨欣差点没呛着。一双眼盯着志安,怀疑到底是自己听错了,还是志安在开玩笑。
“如果你听不清楚,我可以说得更大声。”
志安笑看乐雨欣,眼底是一片坦诚。
“我喜欢你,好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你。”志安大声的,一字一字的说出。
所有的人都止住动作望向志安与雨欣,有人开始在窃窃私语,继而掌声,一声,两声,三声,越来越多的掌声及口哨声此起彼落。
乐雨欣的脸陡地火烫了起来,此刻她有种想哭的冲动,许久以来她不曾再感受到这种窝心的呵护与疼惜。
“我是真心的。”志安不舍,坚强的雨欣在他面前居然落泪。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可以大声的哭,大声的呐喊,把心里所有的委屈与不满都抛向天际!”说完便一把抓起雨欣走出PUb。
乐雨欣终于知道,原来她并没有失去什么,枯萎的心因千明渐渐鲜红丰润起来。
得失方寸间,她看见属于她的神话,渐渐露出曙光,在天国的某一角落。
而那个天国原来藏在她心里。
你的气息游移在我的耳边,缓缓吐气,像是在天堂与地狱间的挣扎,我不作声,让你静静的依偎在我身旁,这仿佛是一种平淡,却是多年来我所要求的安定,看看闹钟,你把时间准确的顶订在凌晨三点,它以响,你就要起身,穿衣,梳头,下楼,关门,开车回家。这般熟悉的动作,早已令你如习惯在雨后出现的彩虹,那样自然。
早上七点,乐雨欣习惯在他走后,用熨斗烫平洁白的床单,拉开窗帘,让一大片美好的阳光洒进屋内。这是她自小的梦想,在充满阳光的房间内,喝着刚煮好的咖啡,和爱人说话。没想到,愿望只实现了一半,没有属于她的情人。
她不似平常的上班族,踩着两寸半的高跟鞋作朝九晚五的工作,也是因为你吧!当初的她就是这副模样,在你的公司,做你的秘书助理,在一次流行感冒风潮后,你的秘书就不曾上过办,当然,她也坐了她的位子。
半年后,又一个感冒热,而她,在你布置好的梦境里,未曾去上班。
依照这样的情节发展,她在想,上一任的秘书应该也同她一样,在梦里的另一个角落,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蓝天。你到底有几个角落,来放置这些人们所谓的背后的女人、她早已不愿猜了。
让她守候在屋内,大概是怕在另一个名利权贵的角落发现她的停留,自私的你,早就把她困在鸟笼内,不得动弹。
她为什么如此心甘情愿呢?是她不想去看破吧!就像悲剧家庭中,有个身负重病的父母,有个要读大学的弟弟,有个体弱多病的妹妹,哈!多老掉牙的情节,但却真实地发生在她身旁的人身上。双十年华的她,为了肩负家庭的责任,该说是逃避吧!把一切重担丢给那个有钱有势,又肯给的男人。这样,她该有罪恶感吗?谁教在这现实的社会,没钱,不是不能,却是万万不能呀!
中午十二点,该是午餐时间,塞了两张金卡在皮包内,故意把门锁留在柜上,她不要它提醒她早点回家,回到没有温暖的漆黑空间。
驾着车,她像瞎拼皇后般的在各大名牌店穿梭,其实,她并不喜欢那些所谓名牌的衣服,她的衣服最令她满意的是大陆菊花牌卫生衣。她只是想早点,她自己到底有多少张刷不爆的金卡,这不是第一次试探你,当然,她也知道这一点效果也没有,对她起不了作用。你只会给我更多的金卡,银卡,白金卡,最后会不会递给我一张电话卡,而不是手机呢?
坐在卡内莫雨餐厅里,她熟悉的位子上,吃着一再重复的食物。隔着玻璃窗,他闪耀的黑车房车停在门口,如她所料,走出来的是近日与他牵扯上的老位子上为她拉开座椅,她大概也知道乐雨欣,但那几分的青涩仍演得不算太好,可能要过些日子才跃得上大银幕,除非你帮她。
呵呵,这不是最终目的吗?不入流的演技和多金的少爷,你大概也察觉到这个笑话了。披上我的外套,我也不想对你有何表示,毕竟,不在乎才是最好的防卫。
晚上九点,仍然在街头游荡,早忘了你的叮咛,是故意的。走向那家PUb,那家十一点以前是钢琴酒吧,十一点以后是舞厅,名字取得好,叫黑画。
推开门槛,摇酒的服务生示意她坐在吧台,店里看起来有些冷清,点了杯鸡尾酒,仔细想想,其实她并不爱来,也不常来,今天是第几次,用一只手都可以计算出。真不敢相信,她竟然对着面前的空杯发呆了好久,三只空杯是不是隐隐透着她的寂寞呢?
墙上的钟,敲过十一点,刚才有点冷清的酒吧一下子涌进好多人,此时真像歌舞升平的夜上海,但她仍一点也不快乐。有人在看她,她知道的,端着一盘虾先走过来,老天!他们也提供点心吗?
他一口白牙,很像她国中的初恋情人,但那已经礼她好远好远了。他要乐雨欣叫他小磊,三个石头,是三生石吗?懂幽默的你,不曾像他这般笑着,她想着。
他要和乐雨欣出场,不是她包他,而是他主动要,若是上次来的话她一定不肯,不过今天你中午的助力,她冲动的答应。
在一阵宿醉中醒来,习惯看向闹钟,八点了,半开的百叶窗透着光线,瞥见她的身子和旁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