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忽然开口,“如何可以,我希望能爱你一辈子。”
他的声音很低小,但乐雨欣还是听见了!像是从他的心直传送到她耳里般,清清楚楚。
眼泪在里面哭泣了起来。
送走程军之后,乐雨欣将屋内的窗帘全部打开,让大片的阳光映射入屋。
室内一下子显得光鲜明亮起来,也仿佛重新有了生气。
乐雨欣忽然心有所悟地想,很多生物缺了氧便无法存活,其实连爱情也是,要在阳光下才能活得茁壮,理直气壮。
而对于任何上了瘾的东西,都是可以戒掉的,只要有决心和毅力。
身子好热!乐雨欣觉得仿佛置身火场,陆韩啸的手像火般以燎原之势触碰她的身体。
狂跳的心让她来不及思考,陆韩啸便已经利落的进入她的体内,开始一波又一波的折磨攻势。
乐雨欣惊喘一声,接着理智全失地热情反应着陆韩啸的节奏。
他喜欢看她情迷的样子,娇喘的喊着他的名字。因为,她是个难驯服的女人。
当乐雨欣从浴室走出来时,陆韩啸已经穿戴整齐,准备离去。
“你要走了吗?”乐雨欣拿着毛巾搓弄着湿发。
“嗯,我明天一早要跟同事到台南出差,有些文件还没准备好,所以今晚想先回新竹去。”陆韩啸是新竹科学园区里的工程师。
乐雨欣听了免不了心里一阵失落,继而嘲笑自己,陆韩啸只是特地来回来台北。
就像往常一样。
“好吧!我送你。”
“不用了,送我到门口就行了。”
“嗯。”
陆韩啸虽然正在新竹工作,但因为从从小在台北长大求学,尽管家人都已出国定居,陆韩啸仍坚持留着台北的房子。
也正因为不时要回台北,他才有机会遇见乐雨欣。
乐雨欣和陆韩啸什么都不是,乐雨欣也找不出可以将陆韩啸留下来的理由。
二十世纪末的新世界男女只讲感觉而不讲感情,仿佛是两人心知肚明的爱情公式,更或许,没有爱情可言。
乐雨欣发现自己的身体很自然就跟陆韩啸的身体贴在一起,如此契合,被她自己的放浪形骸惊吓到,自己不是那种玩弄感情的女人,可是身边这个叫陆韩啸的男子呢?
陆韩啸显然也不是,因为后来的日子里他还是常常来找乐雨欣,这着实让乐雨欣很困惑,当初因为讨厌甚至害怕小杰的触碰,而决定离开小杰,她的自制力总是轻易被瓦解。
陆韩啸,一个危险的男人,勾起乐雨欣心底最深沉的思想,让她无止境的沉沦。
其实陆韩啸也经常送张贴心的小卡片到乐雨欣的办公室,慰问工作及心情。有时候,陆韩啸会打电话来,相约见面吃饭,然而最终的结果总是那样,乐雨欣逃不开他轻易勾起她的摩掌。
“这样不是很好吗?像朋友又像情人,又自由,又。”乐雨欣顿了一下,接着鼓起勇气说:“又不怕寂寞。”
乐雨欣白了艾米一眼,艾米的想法向来新潮,但不适合乐雨欣。
乐雨欣清楚知道,自己需要一段安定而且真实的感情。
“算我老古板吧!我就是觉得和他之间没有任何承诺或是约定什么的,很没有安全感。”乐雨欣盯着酒杯自顾自的说,再抬起头问艾米说:“这算爱吗?”
“不算,人的心里就这样,不是你的东西,你永远都没法安心。”艾米斩钉截铁的否决,接着开导乐雨欣,“你只是贪恋他的身体,就像他一样。你们彼此各取所需,懂吗?”
艾米的话让乐雨欣想起,陆韩啸带着浓浓的占有欲的口气问她:“雨欣,你已经上了我的瘾了,对不对?”
她矜持地不愿意承认,但陆韩啸的身体慢了下来,她的热情却不给她满足,直到她忍受不住,尖叫似地狂叫着说“对”为止。
陆韩啸从来没有爱国她,也没要求过她爱他。
乐雨欣沮丧地望着眼前的两杯酒,半满或半空,正如她的心情,只有一半。
“雨欣,别把感情放下去,知道吗?”雨欣把杯中的玛格丽塔一饮而尽,带点豪气的表示对朋友的关心,拍拍乐雨欣的肩膀说:“我是怕你受伤。”
乐雨欣不语。
乐雨欣眼前的酒已经是第三杯了。她向来不会喝这么多,也许今晚陆韩啸匆匆离去,让乐雨欣心中沮丧了许多。
艾米和乐雨欣总是约在这家钢琴酒吧见面,地方不会太吵,可以聊天。
此刻,乐雨欣低着头,觉得身上似乎还有陆韩啸的味道,以及陆韩啸离去的味道。
“不懂,但是她对别的男人不会这样啊!”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只是没试过罢了!”
“可是我就不喜欢小杰碰我。”
“别提那小杰那个混蛋了,没风度的家伙。”乐雨欣忿忿地说:“这样吧,我今晚带你去找别的男人吧!”
“你是指一夜情吗?”乐雨欣惊讶地抬起眼帘,望着打扮时髦性感的艾米,心想自己果然落伍了。
“是啊!现在不是流行说,女人,你要解放你的思绪吗?”
“不要,我可不是可以接受那种事情的女人。”
“得了吧,你当初跟陆韩啸还不是一样?你们不过就认识了一个晚上,到现在时髦也不是,不是吗?”
艾米的话听来刮耳膜般刺刺的,尽管乐雨欣说的是事实,但也太直接了吧,乐雨欣不禁皱了皱眉头。
“不要,我还是不要。”乐雨欣艰难地摇着头,是有些醉了。
“走吧!女人你怎么这么没胆量。
趁着醉意,乐雨欣不认输地挣扎起来说:“谁没胆了?”
乐雨欣这次醒来,身边却是不同的男人。一个陌生的男人与她分享一张大床,在她身边熟睡着。
乐雨欣不禁失声尖叫,继而想起昨夜大胆的行为,却又马上停止叫喊。都是艾米无聊的怂恿和刺激,明知道好强的乐雨欣最禁不起激将法了。
然而,陌生的男人已经被吵醒。
“你怎么了?”男人起身,拿起一条白色长裤开始穿上,并且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尖叫作什么?”
“你只穿一条裤子。”乐雨欣嗫嚅地说。
“天气热啊!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男人无所谓的说。
乐雨欣里着被子,轻声质问说:“那问我的衣服。”
“喏,在梳妆台上吧!”男人见了乐雨欣的怪异的神色,便附加提醒她一声:“嘿,是你自己脱的。”
乐雨欣此时心里悔恨不已,这一次,她是真的对不起陆韩啸了。
“我要走了。”男人自顾自地穿好衣服,准备离去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说:“喔,对了,你平常也会说梦话的吗?”
乐雨欣脸一红,紧扭棉被,别过头去不理。男人耸耸肩,道声再见便推门而去。
之后,在艾米的怂恿之下,为了证实对陆韩啸的不是爱,乐雨欣鼓起勇气尝试不同男人的身体。反正那一夜,做都已经做了。
艾米说,犯一次罪,和犯两次罪,和犯再多次罪,都是罪,而雨欣,必须藉由这种方式来说服自己,自己并不是真的那么需要陆韩啸。她,乐雨欣,并不是陆韩啸不可。
然而面对不同的男人,往往在心底还没敲退堂鼓之前,她的身体就帮她作了选择。
男人的碰触,让她恶心反胃。
她越想忍住别的男人碰触带来的不适感,然而却总在男人第一根手指头碰到她之前,无法尖叫。
当她回过神来时,男人后已经落荒而逃,匆匆丢下一句,“遇到一个疯子。”
好一阵子以后,她才体会个中道理,因为男人不是陆韩啸。
尽管她那只对陆韩啸有反应的身体早就清楚明白的表明立场。
那个时候,乐雨欣心里几乎要崩溃,就像每次和陆韩啸缠绵时,他口中念的喃喃咒语一般,她已经上了他的瘾,这辈子只爱他的碰触。
天哪!她爱上陆韩啸了!
乐雨欣的感觉是,世界末日终于到了。
“乐雨欣小姐吗?您的花束,请您签收。”
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喜,乐雨欣打开卡片,心中一惊。
是陆韩啸。
雨欣,生日快乐。晚上一起吃顿饭好吗?我接你下班。
韩啸。
短短几个字,乐雨欣前后看了十几遍,叹口气,讪笑自己的期待。陆韩啸和她关系已经将近一年了 ,除了一束白玫瑰花,除了约她吃饭庆生日之外,什么都没说,连个我爱你都不曾给于。
乐雨欣凄然一想,如今,她也没什么资格要求陆韩啸了。
某个荒唐的夜,她也曾经背叛。
乐雨欣以为没什么能更让她痛苦的了,然而当那天晚上陆韩啸在帮她庆贺生日,提出求婚的要求时,她那刹间狂喜得就要得救,却在下一秒钟发现自己不可能隐瞒他一辈子。
没有一个男人会忍受背叛,而她也不要一个会忍受背叛这回事的男人,倔强而骄傲的乐雨欣心想。陆韩啸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仿佛是他提出的,是件再自然也不过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