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雨欣对他们的话感到疑惑,却想不出不对劲的地方。
直到罗宇奔跑了出来,抱着她大喊雨欣时,他们以为她是姐姐。
她急着否认,罗宇却在支开他人后,告诉我他早从她和乐雨欣不同的发色中得知。
那不是意外,乐雨欣的跑车煞车线被人破坏了一点,只要踩急刹车就会完全丧失煞车功能。
而罗宇想找出凶手。他说他非亲手杀了他不可,因为他毁了霓裳的代表,公司最重要的商品。
他的话令乐雨欣心酸,我只是商品吗?
她看见罗宇眼中却有着一丝痛苦。
她答应了他的请求,不只是因为她也想找出凶手,也为了罗宇眼中的那丝哀伤。
乐雨欣不希望他悲伤,虽然她不知道马什么。
这是个好理由,在住院疗养的两星期,面对着大批来访的记者及乐雨欣的工作同事,其他皆由罗宇代答。
出院后,罗宇以安全理由,安排乐雨欣住进鲍的别墅。他拒绝了,她不以尾住进有着周密保密的地方能吸引凶手现身。所以找搬进了乐雨欣的房间。
乐雨欣问罗宇,为什么会有人想杀自己,他只是露着悲伤的笑,淡淡的说也许是因为锋芒大露吧!
如果这就是原因,为什么会是自己?世上多的是出色的人,为什么找上她?罗宇这不具说服力的理由只是让她更加困惑。
在他们屈指可数的相会日子中。她绝口不提她的生活,她不知道六岁时被父亲带走后的她的是什么样的日子,问她,她也只是说很好,淡然的像是诉说他人的生活般。
“好啦!”茉莉放下发型定型液,满意的看着镜中的作品,道:“如何?还不错吧!”
这不是找,镜中反映出的是乐雨欣的眼,她的唇,她的身躯,只是装的是她的灵魂,她装出欣喜的笑,说:“谢谢,真是美极了,你的手真巧。”
她露出惊异的脸,活像见了什么怪物,“老天!你居然对我说谢谢?一向坚持不说清,谢谢,对不起的雨欣居然跟她不道谢?”
她不敢 相信的猛摇头:“天啊,你真的是雨欣吗?那场车祸到底把你怎么了,像换了个人似的。”
她说:“你就当我受到上帝的启秘,重新当个人好吧。”
“好人?”茉莉还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可一世是一般人对乐雨欣的印象吗?我不明白,乐雨欣在她面前永远是充满自信又温柔的姐姐。
乐雨欣的房间实在广阔的十九楼,在约五十平的房内,除了必要的家具外,就只有几颗植物,和一台放在橡木地板的音响。
这房间冷清的像是没有人的气息。这就是名模特儿乐雨欣的房间?她甚至连一面镜子也没有。
在搬进乐雨欣房内的第一个夜晚,她将自己关在黑暗中,看着窗外大楼的化妆品广告墙,那是雨欣。聚光灯的照射下,她望着远方,和脸上缤纷色彩不同的是眼中的几许落寞,旁边的广告词用美丽的天蓝色写着,天使的凝望。
她望着她出神,想着她眼中的忧伤 。然后,无缘由的,她狠狠的哭了一夜。
在往后的日子中,上午她盯着乐雨欣的表演录影带,下午跟着罗宇聘请的老师学习台步。而罗宇总会在晚间七时准时出现在大门前,然后吃着她准备的晚餐,听她细诉当日发生的琐事,她总是静静的听她说,用那深邃的眼眸盯着她。
罗宇是长得漂亮的单身男子,也许是因为工作的关系,他的穿着总是非常体面。他就像是电影中的富豪绅士般,那是她遥不可及的世界。
她不明白自己的心情,像个小女孩总是期待着罗宇的出现,她喜欢他探望着她的神情,用粘腻感性的声音旺诉着姐姐的趣事。当他回忆着乐雨欣时,眼中总闪着光彩,他说他重视乐雨欣是因为她是公司最重要的商品,而她却不这么认为。
罗宇那炙热的目光总是停留在她身后的世界,他只是透过她望着乐雨欣。他是爱着乐雨欣的吧!而雨欣呢!她也爱他吗?
几天后,她买了染发剂自行将头发染成乐雨欣的红发。那晚罗宇见了她,忘情的抱住她深吻着,然后对着她喊雨欣。
乐雨欣挣扎的推开他,用冷静的口吻告诉他,然后转身将他关在房外。
她不想让罗宇看见她决堤的泪,不是为了那是她的初吻,而是心中那股撕裂的痛。她爱上了罗宇,而罗宇爱的却是雨欣,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渴望成为她。
这种却让她变得卑微可笑。
那晚的事谁也没再提起,那只是场意外,意外就该失望。
茉莉唤来一位助理,她脱不便装,让她们为她换上那件红色礼服。
“你真是美极了,也只有你能穿出这衣服的华丽。”
“谢谢。”她顺口说了出来。
茉莉还是不习惯的神情。
她是知道她一直观察我,一直怀疑我的真实身份,但没有人能找出证据,他们很少见面,却不知道这个妹妹有着一张和她相同的面孔,尤其在他们的父母都已过世的情形下,有谁能证明他们的差异。
罗宇,他不知同时来到房内,深望着她说:“你真美,这结婚礼服穿在你身上真是美。”
“这是结婚礼服?”
她不敢置信,对服装展示会而言,最受瞩目的就是最陆出场的婚纱,而他居然让只恶补了两个月,从未上过展示台的她担任此重任?
她摇着头,“罗宇,我会表演得一团乱,让你的展示会失败。”
“放心,我也会上台,我担任新郎的角色。茉莉,造型改变一下,把她的发型换上头纱设计。”
茉莉接过罗宇手中的红色蕾丝头纱,不悦的问:“为什么临时改变造型?红色的婚纱礼服不是很怪吗?”
“第一点,因为我是总裁,第二点,我这设计人认为红色婚纱比白色婚纱更适合雨欣。”
他露出自信的突,离开房间。
茉莉无可奈何的叹口气,看着坐回化妆台前的她说:“没办法,谁教他是老板。”
在出院后的四三个星期,她主动要求罗宇带我参加宴会,罗宇迟疑了一下,才答应我的请求,只是唯一的条件是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那是个其政要的生日宴会,聚集了相当多的名流仕女。我们一到场,立刻聚集了人们,所有的人以认识罗宇为荣,捂着和他攀谈。只是,他们对于我出现在罗宇身边似乎感到讶异,并以不友善的态度盯着她,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罗宇发现了她的不安,他悄悄的握住她的手,要我别离开他的身边,她开始露出她练习了许久的雨欣大的娇笑,不语的观察四周的人。
一位穿着时髦高挑的女人拿了杯香槟给我,突着向她问候,罗宇告诉她是雨欣的同事何其。
是雨欣的同事,那也就是乐雨欣的朋友啰,她伸手想接过杯子,而同琪却松手让杯子掉落,香槟撒了她一身。她怀疑她的动机,而她却露着无辜的笑,拉着她进化妆室。
她拿着纸巾擦拭着她的衣服,开口却是问她为什么不再那场车祸中死了算了!
她诧异的问她为什么说这种可怕的话,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她忽然笑开了,好像我说了什么笑话。
她告诉我,雨欣是没有朋友的,有的不是爱得想杀了她,就是恨得想杀了她的人,而何其就是后者。因为雨欣居然勾起何其的未婚妻上床,就在阿琪的房间,阿琪的床上,阿琪的眼前!
她的未婚夫疯狂的爱上了雨欣,而雨欣却以玩腻了骂理由,像丢弃破娃娃般的丢开他,导致他精神崩溃自杀身亡。
她对乐雨欣的惊愕感到愤怒,她忿忿的说她真不敢相信她居然全忘了,甚至忘了她曾以她人男友为乐,戏弄男人感情为荣。
现在果然勾搭上罗宇。她要我小心,因为宴会中多的是由爱生恨的男人,和嫉妒愤恨的女人。
何其激动的流下泪,而泪水弄花了她的妆。但她眼中的那股恨意却牵动了她心中不愿触碰的角落,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黑暗吞噬的角落。
我忘了我是怎么走回宴会,只记得我望着罗宇对她展开的笑,便昏过去。
“我们认识多久了?”她问茉莉。
“有两三年了吧。”
“我伤害过你吗?”雨欣伤害过你吗?
她停了停手,继续甲发卷固定她的发型,“怎么?想忏悔吗?”
“如果有,我向你道歉。”
“不用了,我不想和一个孩子计较。”
“那么,我真的伤害过你?”
“你没有伤害过谁呢?你总是不经意的伤害他人然后露出事不关己的笑。”
“对不起。”
“别向我道歉,这话从你嘴里出来,陌生得教人起鸡皮疙瘩。”
口。她害怕知道雨欣的罪行,那会让她陷入罪恶 她沉默了。她想问她雨欣是如同的伤害她,但心中的另一个恐惧的角落却让她开不了的深渊。
“我是个那么差劲的人吗?”
茉莉望一眼镜中的她,淡淡的说:“你的个性真是无可救药的差劲!只要别人一露出幸福的笑,你就会想尽办法破坏。任性,还有酗酒的坏习惯。不过,撇开这些不悦,你还真是个天生的明星,只要一上台就能吸引众人的目光。可是下了台后,又是个教人无法消受的小魔女。台上的你和现实中的你完全是两回事。”
她就是她所谓的姐姐吗?那么,在找面前扮演着亲切,自信,充满生命力的雨欣又是谁?
在宴会中昏了过去,在昏睡中,她梦到了雨欣,她穿着白色纱裙,四肢像木偶般的缠着丝线,然后在鲜红的舞台上,露着甜美的笑,轻跳着舞。
这景色诡异得令她落泪,她想大喊住手,却开不了口,只能盯着雨欣不停的跳,不停的笑。
醒来后,发现自己坐在罗宇的车上,他用那双教她心醉的,发疼的眼瞅着她,然后护动车于驶向前方,最后在阳明山上一处俯看大台北灯大的地方停了下来。
告诉他雨欣的事,她这么要求他。
他是在五年前一家舞厅中发现染着红发,忘情的狂舞的雨欣。当时的雨欣虽然是个孩子,却有着成熟女人特有的妩媚。她总是能吸引众人的目光,像个女王般的闪耀。他看傻了眼,不计一切的想得到她,经关系介绍,他认识了雨欣,然后将她网罗到他名下的模特儿公司。
只是,他错了,雨欣不是天使,不是女王,她只是个害怕寂寞的孩子。为了寻求安全感,她四处散发令男人迷乱眩惑的毒气,让男人疯狂的爱上她后,再狠狠的抛开。她一再的重复着爱情游戏,以男人的爱和痛楚为养分,让自己更美丽耀眼。
她总是放荡不羁,任性,伤害了他人而不自知,所以老是得罪人。
找靠着他,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而罗宇只是露着笑深望着她,然后低头吻去她脸颊上抹干的泪。他说上帝也许是仁慈的吧,她带走了雨欣,却留下了纯洁的,令人怜爱的天使给他。
天使吗?听到这话的她,不知怎么的心中感到一阵心虚的痛。
“再三十分钟就该你了。”茉莉努力的想固定好头纱。“红色的结婚礼服倒是霓裳的第一遭,好啦,像个浴火新娘吧!”
镜中人是我,镜中人不是我?她已经分不出坐在化妆台前的究竟是谁,如果是我,为什么映在我眼中的却是雨欣的脸,她露着嘲讽的笑直盯着她。
她别过头,起身走向大楼落地窗前。今天是相当晴朗的天气,天空蓝的教人不安。展示会是在大搂的第三十六,从窗外看丢,客看见远方的青翠。
她伸手扶住窗子,而窗口却忽然向外打开,她一个不稳,顺势仿佛要跌了出去。
她以为她将就此跌入阴间,却发现自己被茉莉紧紧的拉住右臂,拖离窗边。
“你想吓死我是吗?”茉莉语气败坏的说:“你差点掉下去变成肉饼,你可以奇迹似的重生一次,这一次可不一定会那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