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愿意明年冬天与我共用一件棉被的话?”
乐雨欣笑了,眉开眼笑,开心极了。
“你还没答应我呢!”陆韩啸急着想要一个答案。
“我需要怎么做?”
“我是个正直的男人,不会忸怩的猜测或想象。”
“如果是这样的答案呢?”
乐雨欣在陆韩啸的唇上啄了一下,快乐得像小鸟一般,他几乎被那样的快乐给感动。但这不包括一份不明确的回答。
“我不擅于言词。”
“我懂。”
“我经常少了一根筋。”
“我不计较。”
“当然,我有时也挺自私的。”
“我情愿你是这样的人。”
她的回答可爱得教人心疼。愿不得大庭广众下,陆韩啸把重重叠叠的思念,借由嘴唇的热度,覆在她的唇上。
虽然这不是他的作风,但是在异乡,在这位可爱得女人面前,在发生了这么多波折之下,他不得不放下身段,放开她缠绵不尽的热吻。
“我发现,我爱上了你。”陆韩啸轻声道。
乐雨欣只是一迳的娇笑,笑得会白唇红,笑得人仰马翻,放心的躺在陆韩啸那不够坚实的臂膀上。
这一年的夏天,陆韩啸在异乡找到他的爱人。如愿为她披上新嫁衣,也如愿的为她父亲上柱香。
在上香的同时,陆韩啸心里笑着说,如果父亲不死,乐雨欣就不会成为我最牵挂的女人。在那一瞬间,他几乎看到了岳父大人在相片里微笑。
“怎么搞得!活到这把年纪,对于失恋的感觉竟然不会心痛,只觉得一阵鼻酸。”陆韩啸满口的烟酒味直扑她燥热的脸颊。
陆韩啸又结束了一场爱恋,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感情路上,乐雨欣疼惜地将他揽在自己的怀中。
“好温暖哪!雨欣,还是你对我最好!”陆韩啸总算说了一句良心话。
陆韩啸和她的关系有点暧昧,他失恋时永远是她陪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度过失恋的伤痛。
一起走出餐厅后,陆韩啸还是一根烟接着一根抽,就这样漫无目的地从中山北路七段,走到中山北路一段。
“陪我散散心吧,就三天!嘉雯下星期才会回来吧?”毅飞娇蛮地向她请求。
乐雨欣竟然没想到该断然拒绝,因为虽然她和陆韩啸结婚了,但是我清楚知道,她仍然无法忘情,他一直是乐雨欣心中一个抹不去的影子。
而此时此刻,往左转是乐雨欣通往和陆韩啸才新落成的新居,是她和陆韩啸的誓言和承诺,往右转则是走出台北市的火车站,是乐雨欣得以和陆韩啸彼此的梦想,她该怎么做?
“对了!陆韩啸澎湃,就显得嘉雯单调许多,原来?”她在心里暗暗惊叫,像解开了思索多年的疑问似的。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很为难!”再怎么说,她都已经嫁为人妇,陆韩啸当然不能无所忌惮。
“不,我?”乐雨欣突然害怕陆韩啸会改变主意!
心里头虽然挣扎万分,她还是毫无抗拒的让陆韩啸领着她往右转。
“我去买票,你等着!”陆韩啸迳自走向售票口。
乐雨欣没多问要去哪儿,其实去哪儿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已经默许陆韩啸这么做了。
“南下往屏东的自强号在二号月台就要开了,还没上车的旅客请赶快上车!”广播声催促出一阵脚步声。
“韩啸,快!”韩啸过来扯着乐雨欣的手往月台飞奔。
“铃。”开车铃声好像警示着她的出轨。
“还好赶上了。”陆韩啸喘息着,顺势将乐雨欣抱在他的怀里,乐雨欣闻到这般熟悉的体香,心头难免一惊。
“韩啸,我们去壁丁看海,你记不记得,小湾的月亮和星斗。”
她哪能忘怀过往的一点一滴,陆韩啸和乐雨欣在小湾的沙滩上的相拥,星光灿烂,他们天真地以为他们就会这么一辈子。
当然,陆韩啸在乐雨欣的耳边起誓,不知道是他的话语还是贴近的呼吸,她很快滴醉倒在夜里的海边,然后他非常技巧地吻开乐雨欣的衣衫,尽情地发浅着他极富节奏的爱意。
想到这里,乐雨欣的脸飞来一阵红晕,陆韩啸好像和她同时想起当时情景,她可以感觉他将自己拥得更紧些。
“韩啸,我好想你!这些年来,我?”陆韩啸没有再说下去,他用脸摩挲着乐雨欣的发。
乐雨欣享受着陆韩啸的柔情,就像在温度适中的温泉当中,迷蒙又放松。
“我们的位子在十车,走!去属于我们的好位子!”陆韩啸拉着乐雨欣又走又跑地行向车尾,如果陆韩啸可以永远像现在一样牵着她,如果她们没有分手,如果?
“来!你来里面。”陆韩啸记得 乐雨欣坐靠窗子的位子,因为这样,她可以和陆韩啸分离路边风光的惊喜。
“韩啸!天已经暗了,我们看不到外面了。”乐雨欣遗憾的说。
“没关系!陪我说说话也好。”乐雨欣聊起以前在大学时,她们社团的一些朋友,谁又结婚了,谁又有小孩了,听起来每一个人好像都有了平实的归宿,这大概包括她自己在内,只有她还置身一人,她不觉替他心疼起来。
“雨欣,你和鹏子就这样结束,会不会有一点可惜?”鹏子是乐雨欣去年在日本工作时所交往的女友,当时陆韩啸每写一封信给她,就可以感受到他们相知的契合是多么难能可贵,虽然她有一点儿吃味。
“你还记得,我曾写信告诉你,每当樱花时节的京都,连小径都被落花染成粉红色的,好美好有诗意,而鹏子竟然选择这样的时节和她分离,她穿着加贺友禅的和服,美得像天边的晚霞,却说出最残酷的话。”陆韩啸双眼垂了下来。
“怎么会这么突然?”
乐雨欣直觉的追问。
“是啊!就像你一样,怎么会突然就?”陆韩啸语带埋怨似的。
她和陆韩啸其实像两颗坚硬的人石,可以擦撞出爱情的火花,却终究还是两颗顽固的石头,双方脾气都强,争执得厉害时,谁也不让谁!
“知道你要结婚的时候,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第一次听到陆韩啸这么说,她又一点儿无奈,但却有一点儿高兴,因为她本来以为他毫不在意的,想来他对乐雨欣仍有情分的。
“嘿!你该不会是想,完了!以后失恋时,没人陪我哭了!我一旦成了别人的太太,你就少了一个可以哭诉的肩膀,是不是?”悄悄收起方才的感动,她开玩笑滴说。
“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有时想想,我不该拿梵蒂来气你,然后又和她假戏真做起来。”陆韩啸还提起了梵蒂的存在,就是她,她和陆韩啸衣衫不整的在房里。
“那一天,你和梵蒂其实什么都没有做过,对不对?你是气我和客座教授走得近,故意让梵蒂来演戏给她看,但是,你在发觉我没反应之后,才毅然放肆自己和梵蒂交往了下去,对不对?”陆韩啸没想到她什么都知道,现在说起来也许很轻松,但是当初那种刻骨铭心的痛,依然记忆鲜明。
“你怎么发现的?”陆韩啸有一种被识破的困窘。
“你虽然有风流的条件,但是你只要和女人亲密的温存后,你的身子就会出现亢奋额红斑。那一天,你除了黄皮肤之外,什么其他的颜色都没有!”乐雨欣点出破绽时,陆韩啸笑了起来。
“哈哈!终究还是难逃你的法眼!”陆韩啸拧了乐雨欣的鼻尖。
夜快车在台中停靠下来,也许是酒精发酵的原因,陆韩啸沉沉的睡在乐雨欣的肩上。
车窗像一片明镜,乐雨欣看见自己的脸清清楚楚地映在上面,她真的不再青春,眼角有明显的皱纹,而她身旁的男子也似以往清瘦,岁月的累积稍稍加宽了他,但比起梵蒂,陆韩啸算是保养得很不错了。
唉!可怜的梵蒂,如果他知道我趁着他出差时,和旧情人正飞奔地想要旧地重游,我想他一定会难过得想要死掉!
“啊!梵蒂!”梵蒂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乐雨欣的车窗,她连忙推开陆韩啸。
“没,没什么!我去倒一杯热水。”乐雨欣心虚了起来。
“喔!原来想喝水,还是我帮你倒吧!我顺便去洗手间。”陆韩啸和梵蒂的确不太一样,梵蒂从来不替女人端水。
正确来说,梵蒂就是所谓的大男人,和乐雨欣分手后,乐雨欣感到心力交瘁,陆韩啸有时候像个大孩子,需要女人的呵护与照顾,而梵蒂却不喜欢乐雨欣过问太多他的事情,尤其是事业。
正因为这样,已经历一段付出甚多的情场之后,理所当然,梵蒂成了一个适合结婚的对象。
“对了!梵蒂自律甚严,让我喘不过气来,才让我有想背叛,想犯罪的感觉。”又一次在乐雨欣心里暗暗地惊叫,乐雨欣又到了一个答案。
这一趟心存罪恶感的南行夜之旅,却帮助她重新检视了她的婚姻,然而另一个疑问又浮出乐雨欣的心头,“其实,我和陆韩啸才合适的吧?”乐雨欣这样想,有一点儿罪恶,也觉得有一点儿危险。
“来!你的水!”陆韩啸没有将烫手的水杯给乐雨欣,他正小心翼翼地在吹凉,这么久没受过如此的礼遇,她觉得不好意思也有一些不习惯。
“韩啸!如果你觉得现在和我一起有什么不安的话,明天一早我们就搭车北上。”陆韩啸低声低说,不敢直视乐雨欣。
乐雨欣没有答腔,但是她又对陆韩啸此刻的怯生感到抱歉,于是先放在他的鼻子之间停留几秒,然后来来回回地亲吻着,她的身子也因而加速大热起来。
陆韩啸总是懂得如何揪住她的心,他对乐雨欣而言,具有一股难以招架的致命吸引力,但为何她的心会有一种危险的感觉油然而生?
“陆韩啸,到站了下车吧!”陆韩啸欢喜地将乐雨欣推向门口。
坐上了计程车,陆韩啸还是紧紧抓着乐雨欣的手,好像怕她随时会溜掉似的,其实她早已甘心成为他的囚犯。
“你们一定还没有结婚吧?只有没有结婚的情侣才会这样,我和我老婆还没结婚以前,就跟你们现在一样,手牵得紧紧的都舍不得放咧!”计程车司机还真是说对了一半。
“小湾好像不太一样了!”乐雨欣看到沙滩上堆着垃圾,而空气中则弥漫着水上摩托车的汽油味,她和陆韩啸微微一愣。
“是变了!”陆韩啸指着天空,“星星也少了很多。”
“景物不再,人事全非。”乐雨欣伤感的说,而青春好像也随此情此景情零枯萎。
陆韩啸更是不言不语,他先前的兴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乐雨欣和陆韩啸因此没在小湾多做逗留,乐雨欣到一家旅馆投宿。
陆韩啸很快滴解除身上的束缚,乐雨欣看着他的上身,有一点儿熟悉,却又很多的陌生,因为这一两年来,他已经不习惯看别的男人的身子。
“我想先去洗个澡!”乐雨欣很快滴走向浴室,还是忍不住迟疑起来,她发现浴室的墙是是透明的,这对于热恋中的男女来说无非是一种感官的刺激,但是对于现在的乐雨欣和陆韩啸有一点儿尴尬,至少对乐雨欣来说。
乐雨欣还是迅速的褪下了衣服,让热水在她的肌肤上冲洗。
陆韩啸从身后迎了上来,乐雨欣自然地闭上双眼,让陆韩啸的手在她的身上游移,接着她感觉他结实的已经急着向她敲门。
“我们出去吧,”乐雨欣的声音开始颤抖,而陆韩啸还一边忙着帮她擦干身上的水气。
“不!你可以帮我搓搓背吗?”陆韩啸感觉到她的不安。
“雨欣!我一直没敢问你,婚后你过得好吗?”
陆韩啸见她不说话,他继续说:“我怕你给我否定的答案,我总觉得你不幸福,我也应该负一点儿责任。”
“只有一点儿吗?”乐雨欣故意笑笑地说,而她的心底却要定了陆韩啸这一份责任感。
“你的意思是说,你和他不太幸福?”陆韩啸坐直了身子,紧张的问。
“如果是,你会怎么做?”乐雨欣试探着陆韩啸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