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这里的灯光那么暗,你又穿西装打领带,再加上眼镜又摘了下来,我一时之间没有认出你来。”一认出是他,乐雨欣的脸颊顿时飞上云朵出现红晕,开始不知所措。
“今天你来得很晚,我记得你星期三晚上只有一场,怎么会这么晚才来?”他对她真是了如指掌。乐雨欣有一种倍受重视的甜蜜感觉。
“我下面有个歌手有事请假,所以临时被留下代班。”她低俯着头,竟是不敢再看他那双发亮的眸子。
“是这样呀!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他知道她会来?那么这场舞会里的不期而遇,不是偶然的罗!
乐雨欣抬头望着高挑的他,眼睛里一片问号。
“呃,我知道是你们班的康乐,和我们办舞会,理当要来的!”他不在乎的耸耸肩,理所当然的解释着。
原来如此。可是,他知道的可真多啊!
其实,她这个康乐当的很心虚。她一向我行我素,忙着自己的事情,帮班上接洽活动,办舞会,她早便全权丢给副康乐张美怡了。
“嗨!志远!”炫丽的灯光下,有人突然拍了苏永康的肩头一下。
原来,他叫志远。乐雨欣静静的咀嚼这个名字。
“这就是你坚持要邀请外文办舞会的原因吗?”一个和他身材相当的男生,嬉皮笑脸的搭上他的肩,好奇的打量着乐雨欣。乐雨欣不自在的偏过头去,没有漏掉后头这一句话。
“喂!”他微微发红。
“哦,有人恼羞成怒了,不打扰你们了,拜!”一阵风似的,那个人一个转身,钻进人群里,鬼鬼的丢下几声干笑。
“对不起,这家伙总是这样!”他解释着。乐雨欣脸蛋烧红了 。
“出去走走好吗?”半晌,他俯视着她,低声问。
“雨欣,你昨天晚上真不够意思,要走也没有通知我一声!”
康乐儿气咻咻的推开寝室的门,一直走向埋在被窝里头的乐雨欣。
“乐儿,我才刚要睡,你行行好,放我一马吧!”乐雨欣的声音由蒙着的被子里飘出。
“大白天睡什么觉!莫非你昨晚一夜没睡?”康乐儿坐在床边,拉开了乐雨欣身上的薄被,“说,昨天晚上你和谁夜游去了?”
乐雨欣连忙又拉上被子,盖着薄薄的被子,猛一翻过身去,逃避的抛出一句:“我好困!你不要吵我了,小姐!”
“这无情的女人,一定是见色忘友!”康乐儿隔着被子,用力的捏了一下乐雨欣,讪讪的扭开门,回自己的寝室。
乐雨欣蜷缩在被子里,心窝暖洋洋的。她正在想着昨夜的美好,想着,想着,不禁傻笑了起来。
苏永康那两道浓眉,深邃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厚实饱满的双唇,一一清楚的浮现。她仿佛还能感觉到他那双大手的余温。想起后朗的他,她的肢颊蓦然燃烧起来了。
他带她离开热气的舞池,骑着机车,一路呼啸的直奔海边。
秋天夜里的海边,浪声滔滔,海风已觉刺骨。
苏永康脱下身上的深蓝色西装,无限温柔的将它披在乐雨欣的肩上。仿佛她是他相恋许久的恋人。
“其实,我同学说的没错,”他的手在为她披衣服后,顺势停留在她小小的肩头上。“是我坚持邀请你们班办舞会的,”黝黯的海边,他的眸子后星子一般透亮。
“为什么?”她迷茫的问。其实,她是明知故问,她只是想要听他亲口说出,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为了认识你。”他的手,顺着她的肩头往下滑,覆上了她的手。
“在橄榄树听你唱歌两个月了,总觉得在那种场合和你认识,会冒犯了你,深怕你会认为我和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人们,没什么两样,”他直视着乐雨欣如水般的双眸,继续往下说:“所以,我私下探问你的一切,苦心安排这场舞会,就是为了认识你。”他凝视着她,眼底一片温柔。
“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着你。”乐雨欣脸上一片红霞,垂下眼帘,羞涩的低声说着。
“雨欣。”他捧起乐雨欣烧红的脸蛋,低唤她一声。“你有一个极美的名字。”他颊了一顿,顺势在她的额上印上他柔软湿润的唇,然后,他的唇往下滑至她挺直的鼻梁,最后,覆上了她微启的唇。
她柔顺的闭上双眼。
海风扑扑,倦起了乐雨欣的裙摆。在蔚蓝的夜空下,她静静的依偎在他的胸前。
一想到这,乐雨欣在床上更是辗转反侧,无法成眠了。
日子一下子变得飞快而甜蜜。
每天晚上,护送着乐雨欣下班,成了苏永康责无旁贷的责任。当乐雨欣轻声吟唱时,苏永康便和往常一般,点了一杯曼特宁,在台下陪伴着她,直到她下班后,再带着乐雨欣一起在附近的面摊吃点东西,然后,赶在十一点宿舍关门前,送她回去。
这一天乐雨欣收工后,两人照例来到熟悉的面摊,各叫一碗阳春面。
苏永康偏过头去,若有所思的注视着来来往往的车。
乐雨欣静静的瞥了他一眼。
他还在生气,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今天晚上,餐厅来了一桌休假外出的军人,他们由合下递上来一张字条,告诉雨欣,他们是特别来捧她的场。一行人,在餐厅里肆无忌惮的闹着,吼着,笑着,频频推着其中一个吊儿郎当的军人,说是想和她做个朋友,还带来了一大束火红的玫瑰献给了台上的乐雨欣,弄得出乐雨欣尴尬不已。
她悄悄注意到苏永康手握着拳,脸色大变,却强按捺住爆发的情绪。
阿兵哥们是旁若无人的吆喝着,当他唱完最后一首下台时,他们更纷纷站起,围住了她,希望乐雨欣和他们坐一会儿。
“别那么急着走嘛,你这一走,我们玮哥今天晚上回去,不就又要抱着棉被,流下寸寸相思泪了!”其中一个怪声怪气的调侃着。
众人闻言,一阵哄笑。
乐雨欣红着一张脸,背起吉他,试着突破重围。
“对不起,”苏永康的声音,低沉的响起,声音中,明显的压抑着怒气他排开一个阿兵哥,走近乐雨欣,探出手去圈住了她。“我女朋友累了,恕不奉陪!”
苏永康将她带出餐厅阿兵哥们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纷纷挖苦那个被唤作玮哥的军人。“什么嘛!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
“玮哥,这下你可换大了!”
苏永康一路上脸色铁青,沉默不语,直到他们惯常吃宵夜的面摊时,仍不语着。
“苏永康。”她怯怯的低唤他了一声,她从未儿过他如此生气。
苏永康忿忿地抽起两双卫生筷,将一双筷子放在乐雨欣的面前,并不搭腔。
“还在生我打的气吗?”乐雨欣低声探问着。
“没有!”苏永康粗声粗气的答了一声,一把撕下卫生筷的塑胶套。“我在气我自己,不关你的事!”苏永康生气的将目光又投向熙熙攘攘的车阵。
“你在生我的气,”乐雨欣幽幽地说着:“其实,他们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爱闹着玩罢了,不要放在心上,好吗?”
“没恶意?我看他们根本是存心来调戏你,我这还不生气,就不是男人!”苏永康咬牙切齿的说着。
“餐厅里的客人,原本就良莠不齐,这是我的工作,只要不太过分,其实是无伤大雅的。”乐雨欣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说着。
“你?”面摊的欧巴桑将两碗热腾腾的阳春面送上来,打断了苏永康的话。乐雨欣拿出卫生筷,准备撕下封套。
“我不饿,你吃吧!”苏永康闷着气,推过来已经撕下封套的竹筷子,不再说话。
苏永康将机车骑得飞快。
乐雨欣紧紧抱着他的腰,任他带着她冲上陆桥,绕过圆环,朝他的住处飞去。
夜已经深沉马路上,人车渐稀,早已过了宿舍关门的时间。
暗沉的夜空,开始飘起细细的雨丝,很快的淋湿了乐雨欣低垂的睫毛,乐雨欣望着苏永康宽阔的肩膀,知道他仍闷着气,低叹一声,将被雨丝的脸颊,贴上他湿透的背。
苏永康从浴室里抽出一条毛巾,递给了乐雨欣,然后,迳自转身走出浴室里冲澡。
隔着一道墙,清楚的传来哗啦哗啦的水流声。乐雨欣保证了一会儿,才拿起毛巾,缓慢而心事重重的擦着自己半湿的发。
半晌,苏永康披散着一头湿透的乱发,套上干净的T恤和短裤,跨出水气弥漫的浴室。
乐雨欣拾起床上的毛巾,站起身来,朝浴室走去,想把毛巾披挂在原处。
她低俯着头,和苏永康擦身而过。
苏永康出其不意的扩过手,拦住了乐雨欣,用力一带,将她圈进怀里。
他的唇封住了她的,重重的,深深的,一遍又一遍。
半晌,他的唇离开她时,乐雨欣低低颤声唤着他:“永康。”
她抚着他仍纠结在一起的眉心,吐气加兰。“别不理我,好吗?”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再一次将唇覆上她的,然后,将她拦腰抱起,走向书桌旁的单人床。
苏永康放下了她,男人的身子顺势覆上了她,乐雨欣迎视着他深远的眼眸,一股肥皂的芳香,透过他的身体,钻进她的鼻息里。乐雨欣闭上眼帘,主动献上柔软的唇。“永康,我是你的,让我完完全全成为你的。”
他回应着乐雨欣的吻,柔软的女人,使得他无法再思考。豆大的水珠,摔碎在窗台,然后,走进屋来。
他陡然放开她,翻身而起。
“永康?”乐雨欣受伤的低喊着他。
他转过身来,为她盖上被子,他轻抚着乐雨欣水嫩的颊,嫣红的唇,无限温柔的低语:“雨欣,我爱你,更珍惜你。”
乐雨欣手覆上他的唇,阻止他继续往下说。她挽住他的颈项,再度将他拉向自己,依偎在他的怀里如梦。
寒假结束,新的学期开始。
在乐雨欣的坚持下,即将毕业的苏永康暂时接她赶场的任务。
“我要你这几个月,专心的准备研究所考试,不要再为我分心了。”乐雨欣倚着他宽阔的胸膛,坚定的宣布着。
“可是,那么晚,你一个人回宿舍,我怎么能放心。”苏永康不止一次,忧心忡忡的问道。
“不会有事的啦,我会尽量把这场排早一点,明天我就去找其他歌手商量,嗯?”她用食指画着他的胸膛。
“呢鞥不能辞掉这个工作?”苏永康的下巴抵着她的发。
“永康,这个问题我们已经不是已经沟通过好几遍了?”她锁锁眉,抬头望着他,“你知道,我需要那些钱来支付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
“我说过,我可以去兼职几个家教,”他抚着她的发。
“你什么也不需要做,高中的时候,我就开始独立了,我不想靠各自再婚的父母接济,你也一样,你只要好好准备你的考试就行了。”
见她如此坚持,他只好无奈的点头。
这天晚上收工时,已经近十一点。
乐雨欣收拾好吉他,正准备要走时,老板喊住了她。
“乐小姐,呃,最近餐厅演唱的场次会有一些变动,你的时间,我想先跟你研究一下!”肚子微凸的餐厅老板看着乐雨欣说。
“可是?”乐雨欣偷偷瞄一眼腕上的表,犹豫着。
“不会太久的,我先确定你的时段,其他人才好排班。”老板自顾自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
“好吧。”乐雨欣放下肩上的吉他,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厨师老陈和三个晚班服务生,先后离开打烊的餐厅偌大的餐厅,只剩餐厅老谭和乐雨欣两个人。
宿舍门禁时间将至,乐雨欣欠了欠身子,“老板,我想,我们还是明天再谈吧。”乐雨欣微感不安的站起身来。
整个餐厅空荡荡,昏黄的壁灯,投射在走道上。一部机车从店前而过。
乐雨欣探出手,准备背上吉他。老板挡在她的面前,斜瞄着乐雨欣姣好的面容,薄薄的眼皮里,正顺着乐雨欣白皙的颈项口往下滑至衬衫的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