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年和火武虽一个对于吃食没有任何的抵抗力,一个又总喜欢沉默不语,但两个人身上的功夫、对于危险的感知力,以及他们对萧衍的衷心,对穆凌雪的维护之意,却绝对不会因为这些习惯而降低。
因此,对于未知的村子、从未接触过的人和事,他们总是保持着很高的警惕性。
也因此,两个老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落在了守在穆凌雪门外,闲来无聊四处巡逻的火武和庆年的耳朵里。
“这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着都那么大年纪了,也应该好好颐养天年了,怎么还在这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小山村里的教化就这么不堪?”
听完两个人老年人的打算之后,两人迅速退回到了穆凌雪的屋子外。
原本觉得老婆婆和老爷爷没有任何的杀伤力,造不成多大的危险,所以两个人也只在门外守着,并不打算打扰穆凌雪休息。
两个人压低了声音,自顾自地在外面讨论起老婆婆刚才说的话来。
听到庆年这样说,素来沉默的火武又回头看了看刚才他们听到声音的屋子。那屋子其实已经很破旧了,如果放在稍微繁华些的城镇上,或者比较靠近京都的村落里,一定是会被人们遗弃的院落,一定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环境里居住的。
即使有人不舍,他也一定会将房屋好好修葺一番,再继续居住的。
如果是单独的一间,或者是几间,还可以说成是老人年纪大了,已经无力去管房屋了,别无他法只能这样暂时居住。可这里,村子里的房屋,普遍都这么旧。这让火武觉得怪异。但他还是坚信,现在的琅轩,即使存在穷苦人,缺绝对不存在野蛮人。
“不可能,琅轩王朝如今哪里还会有如此野蛮的村落!”
“可这……事实摆在眼前啊,不信也没有办法。”
听到火武的坚信,庆年虽然也想相信,可眼前的一切却不容许他相信,所以,他只能反驳。
面对庆年用现实来做证据的举动,火武依旧没有动摇,但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默,没有再多说什么。
倒是庆年,等了半天,见火武又成了闷油瓶,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唉,算了算了,管他们有没有被教化呢?总之,只要我们在,他们就休想得逞!”
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了打庆年的脸一样,老婆婆居住的那间屋子,房门突然被推开了。两人急忙隐藏了身影。
屋子里,老爷爷探头探脑地打探了一下四周,发现一切都如往常一样,静悄悄的,便小心翼翼地从屋里走了出来,朝着穆凌雪的房间走去。
或许是他老了,体力不支,也或许,是他腿脚有毛病,不便行走了,亦或者,是他还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是坏事,他走的极慢,动作幅度极小。等走到房间门口,推开门的动作尤其轻柔,轻柔地会让人误以为那房间里睡着的,是他万分不想打扰睡眠的人。
但等他走进去了,老婆婆也跟着走了出来,走进了穆凌雪的房间,他们的所有所为便昭然若揭了。
他们只是想将动作放轻缓,不至于惊醒睡中的穆凌雪,以便于他们偷东西,仅此而已。
只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
他们还没来得及打量屋子里穆凌雪放置东西的地方,庆年和火武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两人的身后,直接将两人抓了起来。
“啊,有贼啊,快来人啊,有贼人进家里了。”
被碰到胳膊的那一刻,老婆婆突然大叫起来。可她还是没能逃出庆年的禁锢。
等被庆年牢牢地困住之后,穆凌雪也已经醒来,下床将屋子里的蜡烛点亮,老婆婆这才突然惊醒,她才是那个贼,一下子安静了。
“怎么不吵了?不叫人来抓贼了?”
看着被擒住的两个老年人,穆凌雪虽然质问,但还是不太忍心,给庆年和火武使眼色,示意他们扣得松一些。
面对穆凌雪的质问,老婆婆很是羞愧和内疚,但更多的是恐慌。她简直后悔死了,明知道穆凌雪看起来就不是一般人,她还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如今他们两人又都被扣着,万一穆凌雪要是追究起来,他们可怎么办啊?
正想着,穆凌雪又突然凑近,再说了一句话。
“不打算说吗?那就送官吧!”
听到穆凌雪这句话,老婆婆吓的急忙求饶。
“别报官,我说,我说!”
就这样,带着威胁和恐吓,穆凌雪知道了真相。原来,这里的村民都得了一种怪病,想要治病,必须给庙里的神灵添足够的香火,才可以。而他们年纪大了,没有钱,却也想治病,便想了这么个法子。
原本就不忍心老年人受苦,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从而得知真相的穆凌雪听到这样的真相,更加不忍心了。她告诉了他们,她就是大夫,可以帮忙治病。
听到穆凌雪可以治病,反正已经没有香油钱给神灵了,索性就死马当活马医的两个人急忙千恩万谢了一番,便告诉了穆凌雪他们的病症。
可听了半天,穆凌雪就听出来个心慌、气短、总是犯困。这不就是过度疲劳吗?哪里就是怪病了?
想到很有可能是有人在压榨这里的村民,或者妖言惑众,穆凌雪便急忙让两个老人带自己去给他们诊断出怪病的奇人那里,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她便被带去了庙里,见到了一位所谓的“得道”高人。
那人虽然没有见过穆凌雪,但他毕竟混迹江湖已久,看着穆凌雪的穿着打扮,还有浑身上下所散发的气质,便迅速断定了穆凌雪此行的目的。
所以,不等穆凌雪靠近,他就先发制人。
“乡亲们呐,怪不得你们最近的病情有所加重,就是因为她,进了村子,她也将外界的瘟神给带进来了。我们必须烧死她,附在她身上的瘟神才能被赶跑,你们才可以恢复健康啊!”
神棍大喊,蛊惑着村民。穆凌雪听到这样的话,气不打一处来。
“哪里来的妖言惑众的神棍?什么瘟神?什么怪病?这全都是你一个人自编自演的一出戏罢了,村子里的人根本没病,他们只是太过疲劳,休息好就完全没事了,你……”
可她还没有说完,村子里的人却已经相信了神棍的说辞,将她团团围住,准备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