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衣服换下来吧。”月儿看着苏清欢一张小脸,毫无血色,惨白的吓人。赶忙从衣橱里翻找衣服。
“只有两套发霉的纳衣了。”月儿捧着两套发霉的灰色僧衣,为难的说道。
“换上吧。”苏清欢抱紧了身体,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默不作声的便脱掉了衣服。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苏清欢脸色冷凝,戒备的看向大门,问:“这么晚了,是何人啊?”
“是我。”犹如清泉流响,干净舒服的男音,让苏清欢和月儿都蓦然一怔。
“是渡无禅师么?请进……”
渡无一眼就看见慵懒斜倚在床边的苏清欢,一袭僧袍松松垮垮的挂在她消瘦的身上,白皙不染瑕疵的香肩欲掩欲出。
拎着食盒的手心渐渐出汗,他居然脸红了!
苏清欢凝眸看去,目光落在他手里拎着的食盒上,好奇的问道:“渡无禅师可有什么事情?”
“哦!嗯……这个是红糖姜茶,有驱寒暖胃之用,另外还有丹药。”渡无一双眼睛盯着食盒,不敢直视她,正所谓非礼勿视!
我长得很丑么?他怎么躲瘟神一样的躲着我?真叫人郁闷!
苏清欢不高兴的撇了撇嘴,还是说道:“多谢渡无禅师。”
她上下打量着渡无,一双眸光星海微眯。渡无一抬眸,就对上了某女泛着贼光的眼睛。
他下意识摸起佛珠,问:“施主有何吩咐?”
“不知渡无禅师可有补灵,愈肤的丹药?”
见她得寸进尺,男人瞬间愣住,回过神来,说:“太隐寺主张潜心修佛,便可渡一切苦难。于是,不设立药房,故而没有什么丹药。”
“那……渡无禅师可否将身上的这件袈裟赠给我?”苏清欢一双眸子晶晶亮,满是期待的光。
“这恐怕不妥。”渡无禅师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袈裟,为难的开口说道。
“苏家就要派人接我回去,此去一别怕是难以相见,要了你的袈裟当作纪念,怎么,这都不行么?”苏清欢继续眨巴眨巴眼睛,一副若是不给,她就哭的架势。
渡无无奈的叹息一声,而后微微一笑,解开袈裟,递给了苏清欢。
某女见计谋得逞,抱在怀里。
“多谢渡无禅师!”
“你腿上的伤……”
苏清欢低眸看向自己的膝盖,只见渐渐溢出的鲜血,将她的衣袍都染上了点点红梅。
格外清晰的痛意,让她不经意蹙起了眉头:“没关系,习惯了。”
渡无顿在半空中的手,僵了一下,随即掩饰一般的转起佛珠。
“天色不早,我便不打扰你们了,告辞。”少年说罢,带上门,就消失在两人的视野里。
捧着红糖姜茶小心啜饮的月儿,不解的问:“小姐,你要这袈裟做什么呀?”
“哈哈哈哈哈,本姑娘自有妙用!”小小的房间里,传来她得意的笑声。
渡无怎么也想不到,再一次见到这件袈裟,居然是在尚衣城[长安城最负盛名的服装城,是皇权贵胄趋之若鹜的存在。],而且还是作为展示品。
深沉的夜幕渐渐褪去,朝阳缓缓升挂,绯云缭绕半边苍穹,鸡鸣高亢响起……
苏清欢一大早就被迫跟着穆瑶,去庙里烧香。
穆瑶见她还活着,只是淡然处之,像是没看到她一般,径直和苏景瑕走在前面。
这要说她波澜不惊呢?还是脸皮真厚呢?哎……苏清欢无奈的叹息一声。
“母亲,切忌勿用杀生手点香哦。”苏清欢眉眼带笑,有意无意的提醒道。
穆瑶诧异的挑眉,她原以为苏清欢不过是只小绵羊,任她搓圆捏扁,如此一看,是她轻敌了。
“为你祖母祈福,可别忘了你自己。”穆瑶嗤笑一声,语重深长。
苏清欢微微一笑,对她话里的威胁无动于衷。
在太隐寺有惊无险的呆了两天,吃过午膳之后,穆瑶和苏景瑕就先行回府了。
“月儿,你去问问看渡无禅师,接我们回去的马车,什么时候能到啊?”苏清欢百无聊赖的捧着脸,看胡蝶到处飞。
等了一刻钟之久,月儿上气不接下气跑了回来,忙喊道:“小姐,苏府的人来了!”
苏清欢瞅了一眼“价值连城”的袈裟,视财如命似的,把它稳稳抱在怀里,跟着月儿往后门走去。
凄清的后门,一个马车落在地上,周边都是叫苦不迭的人。
两个姑娘出现在众人眼前,苏清欢礼貌的向那位嬷嬷行了一礼,而后钻进了马车里。
嬷嬷一声“回府”,车夫这才不情不愿的上了马车,深一鞭浅一鞭的赶着马儿,慢慢走着。
谁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马车外并不平静……
一时间狂风大作,树叶哗啦啦作响。
就听马车外的嬷嬷忽然惊呼一声:“你们是谁?”
紧接着,一声“啊啊啊!杀人啦!”歇斯底里的尖叫划破天际。
苏清欢瞬间精神一振,撩开车帘望去:狭窄的过道,只有倒在血泊之中嬷嬷的尸体,以及车夫落荒而逃的背影。
“走!”少女拎起一旁瑟缩的月儿,刚想跳出马车。
刹那间,两个车轮咔嚓一声,碎裂成不知道多少块。
马车倏地一下失去支撑。“砰”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逃出来的苏清欢,被摔得七荤八素。
“我告非!我现在终于知道,上午那个女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小姐!咱们快跑吧!”月儿刚站稳,一把抓紧苏清欢的袖子,拉着她就要跑。
在地上哎呦叫唤的苏清欢赶忙爬起来,可两个壮汉一前一后,向她俩包抄过来,根本跑不掉!
“别怕,有我。”
她神色惊诧的看向那两个男子,惊呼出声:“两个壮汉?这是劫色的节奏?”
那两个壮汉瞅了一眼苏清欢,眼冒贼光的“啧啧”出声,说:“这苏家小姐一个赛一个的好看,模样真嫩!碰一下会哭吧?看得我都不忍心下手了!”
毫不掩饰的眼神,色眯眯的上下打量着她们,那感觉就像她们没穿衣服。苏清欢只觉得一阵恶寒,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