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为什么会突然受伤?侵入骨髓的棋子显然是人为。
将她的马打残,再请她乘顺风车,啧啧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手段残忍。
月儿不安的轻轻牵住苏清欢的袖子,苏清欢对她安慰似的拍了拍。对那个黑衣人说道:“替我谢过你家大人,就不麻烦了。”
停在他们前面的马车,传来一声:“聒噪。”
就见原本死命挣扎,一直嘶鸣的马儿瞬间不再动弹,没了声音。它的颈动脉同样被嵌入棋子……
苏清欢瞳孔紧缩,一双眸光星海满是惊骇之色。这趟顺风车,怕是不想上也得上了。“这种为人鱼肉的感觉,真的是该死。”
“那就多谢了。”苏清欢牵着月儿,缓缓走向马车。
马车里的男子,着一袭宝蓝色流云锦袍,虽然卓尔不凡,但眉眼阴郁,深不可测。他的面前摆着棋盘……
“二位姑娘可真是难请啊,这一路山高水远的,不如与我做个伴,我真是无聊透了,你们意下如何?”
在看到他正脸的那一刹那,苏清欢犹如被雷电击中般,僵直了身体,甚至忘记呼吸。
“南胤国国师,齐衡!杀害苏伯伯的人,齐衡!”
滔天的恨意自心头袭来,无法泯灭。
“嗯?”齐衡察觉到刺骨的目光和凛然的杀意,他犀利的双眸微眯,与苏清欢对视。
“好不容易才从他的手里逃出来,活到现在。如果现在暴露,那才是真的愚蠢。”
苏清欢不动声色的调整好情绪,垂眸不再与他对视,不满的嘟囔:“这位大人想来身份不凡,您邀请小女子哪敢拒绝?何必杀了我的马儿?”
齐衡刚刚阴狠的神色收敛了大半,对她们二人打量起来。
一个十一二岁,一个十五六七,一个灵者阶四级,一个玄灵阶二级。
十六岁的玄灵阶么?倒是真的让人意外啊。他欣赏似的看向苏清欢,对她问道:“姑娘姓甚名谁?哪家小姐?”
“吾名清欢,将军府庶女。”苏清欢乖巧应答的模样,甚得男人欢心。
护国大将军,辅国大将军,骠骑大将军……这个将军那个将军的,你知道我是哪个将军府小姐?
“赤梧山沉寂百年,如今却是开花了。”
“嗯?”所以那些名门各派来赤梧山是赏花的?我不信。
见苏清欢眼神懵懂,他唇角勾起了兴味的弧度,似笑非笑的说:“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
“赤梧花开,凤凰降世,风云再起。”男人慢悠悠的说着,见她还是一副“哦~和我有关系吗”的表情,他轻轻笑了,没有了打探之意。
“我只是来采药的罢了。”来赤梧山的人不是世家望族就是名门正派,千千万万人等一只凤凰,能不能契约还另说,这概率……和等天上掉馅饼是一样的。
“直言不讳,不怕我是坏人?”
“我只知道,对聪明的人撒谎,是最愚蠢的表现。”苏清欢淡然一笑,将心头无法泯灭的恨意通通压下去。
突然觉得苏清欢脸上的面纱碍眼,齐衡伸出手就要摘掉。
这张脸曾在他面前出现过!就是鲜血洒满比汉坡的那一天!面纱一摘等于生命终结!
眼见手就要伸过来,她瞪大了眼睛,呼吸一滞,本能反应的瞬间躲开。
齐衡不悦的蹙起眉头,说:“从来没有人敢违背我的命令。”
“小女子偶感风寒,大人金贵之躯,若是被传染,小女子哪里担得起责任?实属不敢,实属不敢啊!”
说着,她一脸惶恐的就要跪下,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和被教条束缚的深闺小姐一般木讷,哪里有刚才的大方灵动。他叹息了一声:“无趣。”
马车行驶在林间小路上,倒是无比平稳。不一会儿,就到了山腰处。
苏清欢向齐衡道完谢,就和月儿一起下了马车。
“月儿,扶一下我。”一手扶着月儿,一手揉腿。
一路走来花了多长时间,她就跪了多久,一下马车,腿软的走不了路。
“小姐这是何必呢?”月儿心疼的看向苏清欢,有些不解。
可她却说:“记住刚刚那个人的模样了么?”
“嗯,记住了。”
“他就是一手导演比汉坡一役的凶手,杀了苏伯伯的凶手!就是他,齐衡……”
无法忘记那天血淋淋的一幕,恨意随着时间在慢慢发酵。
恨意与无力感充斥全身,“杀父凶手就在眼前我却无能为力,我恨不得将他剁碎嚼烂啊!”
“小姐,你还记得我们刚走进长安城时,你说的话么?‘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们且与他慢慢走着瞧’。现在当务之急是老夫人的身体,她是苏家唯一能庇佑小姐的人,也是小姐最后的依仗。”
明明还是十一二岁的孩子,此刻却老成的安慰苏清欢。
“我们且与他,慢慢走着瞧。”苏清欢咬牙说着,眼神渐渐恢复清明。“祖母是真心待我好的,他还是苏伯伯的母亲。所以我,一定要救她……”
眼前是高不可攀的峭壁,直插云霄,似是将赤梧山隔绝开来。
苏清欢仰起头,她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开始审视立在自己眼前这座拔地突起的峭壁。
看到这峭壁高的无边无际,在线求这座峭壁被云雾笼罩住的高度。“这么高,爬上去就等于上天了吧,难怪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光秃秃的,一棵梧桐树都没有。之前也有人爬上去过,只说是个悬崖,别的什么也没有。被认证过后,这座峭壁就被世人从赤梧山划去,认为它和赤梧山没有联系。
今日来的人,都是为了凤凰而来。哪里能在意这座“和赤梧山没有联系”的光秃秃的峭壁?
可苏清欢不同,她无心凤凰,一心悬崖峭壁上的“赤水莲”。
这座峭壁,让她看到了希望。
苏清欢处于峭壁上方,不上不下。灵力耗尽,她只能依靠纯体力向前爬去。
月儿早就精疲力尽了,被苏清欢的九天勾住腰,在半空中挂着。
“再有一会儿就成功了!再等等……”苏清欢对月儿安慰似的说道。
月儿表示头一次觉得自己就是个拖累,心里这个恨啊,恨自己没有好好修炼。
她低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下,万物都无比渺小。伸手就是触手可及的云雾,不一会儿,她的发间就沾满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