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说话,等你好了一点点全告诉我吧?现在,小姐我带你出去治病!”言欢哭着,伸手拿过那份信攥在手里,而后费劲的将小狸扶起来,“只要你好起来了,我再慢慢听你为小怪解释,好不好?”
“不!”
小狸拼命摇头:“读了信之后我才知道,小怪从来都没错,是您……错了,小姐……”
她泪如雨下。
“小怪对您的忠诚,天地可鉴!”
小狸摇摇欲坠,慌得言欢又给她喝了一些补气养血的凝露:“别说了,回去再说好不好?就算小姐求你了?”
言欢也哭着。
“所有的话都在这封信中,您……读了就知道了……绣帕……给……噗……”
也许是虚不受补,小狸再次喝下这凝露后,便将身体里为数不多的一些血全部吐了出来,落在面前雪白的绣帕上,红白相间刺目极了。
“小狸再也不能陪着小姐了,您……小心二小姐,小怪……我完成了你的嘱托,终于,可以不用这么痛苦的熬着了……”
小狸在言欢的怀里很快闭上了眼。
言欢的心犹如被万剑穿过,痛的无法自已!
她嚎啕大哭,抱着小狸仿佛失了心肝:“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离我而去?先是小怪,后是爷爷,如今又是你!啊……”
墨魂急忙冲了进去,就看到了紧紧抱着小狸哭得死去活来的言欢,他上前拭了拭小狸,早已经没了气息。
掌中一抹灵气探入小狸身体,他不由一惊:“小姐,您……可有发现小狸到底患了什么病?”
“她得的断然不是流病!”言欢哭着说道,“我刚查过了,虽然与流病极其相似,但我记得爷爷和我说过关于流病的一些关键细节,所以,小狸不是流病!”
“她中了毒!”
青蛟的声音出现在言欢的意识中:“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毒,会让人慢慢的发作,看起来就像得了流病一般;还有,如果我感觉不错的话,这毒就来自你面前那封信上!”
“信?”
言欢一把抓起信封,仔细观察,除了一股浓浓的小狸身上味道之外,并无别的异样。
“信封上的毒素,已经在小狸肌肤接触的时候,全部渗进了她体内,此刻,上面自然是什么都没有了!”青蛟叫着,“难不成杀了人还得留着证据?”
“天杀的,我言欢一定不会放过你!”
言欢的痛,和失去爷爷的时候一样,甚至比那时候更甚几分;她紧紧抱着小狸,哭的肝肠寸断。
“快放开这丫头的尸体!”青蛟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言欢灵识中,“她一断气,体内竟然开始生起蛊虫,是那种可以探知人意识和记忆的蛊虫!”
言欢闻言愣了一下!
下一刻,她一把将墨魂推开,自己左手掌心中缓缓生出无尽的寒气,从小狸的眉心开始注入,将她刚刚停止生命机能的各个器官冰冻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这样会让你的身体重新进入休眠状态!”青蛟着急的叫着,“而且,这种蛊根本就不怕冰冻;确切的说,这蛊就是来自极寒之地!”
“小姐,你在做什么?”
墨魂看着言欢奇怪的动作,他十分不解:“为什么耗费如此寒冰之力冰冻小狸的身体?你这样做的目的……”
“我要查出小狸的真正死因!”
她将小狸轻轻放在木板床上,站起身来看向墨魂:“她体内有一种可以探知人意识的蛊虫,故而,你不可靠近!”
“那您……”
墨魂吓了一跳,下意识就伸手去拉言欢,想让她也保持距离。
“放心,我可以用赤炎之力护住自己的身体,让这东西无论如何也进不得我的肌肤!”言欢挂着累的脸上很是决然,冷冷道,“我就想看看,是谁敢这样对我的小狸下手?不,是要对我言欢赶尽杀绝?”
“确实,你的赤炎之力是这蛊虫最大的克星!”青蛟的似乎感受到了言欢体内的执热,爬出了她的荷包蜷曲在一边的木板上,一双黝黑的眼珠子盯着小狸的七窍,“我也想看看,到底这是什么样的蛊虫?竟然能如此神秘!”
小狸的身子虽说已经被言欢用寒冰之力冻住,甚至,上面还结出了一层白白的雾气。
“墨魂你离小狸远点儿!”言欢抬头再次叮嘱,“我可以用赤焰之力护住自己,暂时无法用它护住自身以外的任何人,所以,我不敢保证这蛊虫会否对你造成伤害?”
墨魂闻言笑了:“小姐有所不知,墨魂自小就是老主人用毒药养大、在蛊虫堆里长成的,这些一般的小玩意儿,是轻易伤不得墨魂半分的!”
“但也要谨慎!”
言欢说话间,运起那股执热的赤焰之力将自己周身护住,这才凑近小狸已经被冰冻的身体,满含眼泪开始检查。
“到底,小狸中了什么毒?”她一边检查,一边含泪问着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可以和流病相近似的症状?难道说,药仙谷那些老东西都眼瞎了么?”
“欢儿快看!”
正在此时,青蛟直接喊了一声,倒是吓得墨魂“噌”的一声抽出了宝剑,面色大变着四处寻找出声之人:“谁?”
言欢并未在意墨魂惊弓之鸟般的样子,只是专注的盯着小狸的七窍,只见她的七窍中各自缓缓的游出一根细弱发丝、闪着淡淡银色光泽、约莫一指长的小虫子,正急匆匆往自己身边而来。
“这是什么东西?”
言欢用银针挑起一条,放在眼前细细观察,下意识地问着。
“雪线虫!”
青蛟张嘴,嘴里吐出青色火焰,将其余六条一起往言欢而来的虫子全部烧成灰烬,这才想惊得目瞪口呆的墨魂:“小子,我是龙族战神!”
“啊?”
墨魂这才眨了一下眼,咽了一口唾沫后反应过来,将手中宝剑重新归鞘:“刚才说话的……是你?”
“可不是?”
青蛟骄傲的昂着小脑袋凑近了言欢的银针,依旧将一道青色的火焰吐在那银针上,一缕白烟过后,那雪线虫便不见了踪迹。
“我还没观察完呢,干嘛急着毁尸灭迹?”言欢看着被烧成蓝色的银针,瞪着青蛟质问。
“笨啊,一旦有人此时草纵蛊虫袭击,你死定了!”
青蛟冷冷说完之后,爬进她的荷包没了动静,只留下言欢怔怔的望着手中银针,一时不知所措。
“我就不信了,这蛊虫仅有这七条?”
言欢又往前凑了凑,仔细的寻找着小狸身上,想要再找出第八条,意识中再次传来青蛟的声音:“雪线虫每一组七条,不会再有第八条!”
收了银针,盯着小狸的尸体,言欢的眼泪吧嗒吧嗒落个不停:“终是我学艺不精,到最后都弄不清楚你中了什么毒?言欢,你就是爷爷护了二十年的废柴一个!”
她忽然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小姐,这毒……即便是墨魂从小在毒中长大,也并未见识过这么诡异的东西!”墨魂也摇头,“相信,老谷主如若还在,也不一定……”
“爷爷一定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言欢哭着扬起脸打断了墨魂,“是我没用!小怪、爷爷、小狸,一个个都人下毒下蛊,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撒手而去,我……我不配为她们的主子,也不配为爷爷的孙女儿,呜呜呜……”
言欢索性坐在那儿嚎啕大哭起来。
“哭什么丧?我还没死呢!”
不一会儿,言令卓满含怒火的声音在荒院中响起:“逆女,本谷主的命令你视若无睹,这是要反么?”
“小姐,谷主来了!”
墨魂自然而然站在了言欢身后,双目警惕的盯着往屋里而来的言令卓。
言欢这才擦了擦眼泪,透过眼中雾气看向言令卓,声泪俱下质问:“你不是下令封禁了这荒院么?你还说小狸得了流病担心传染而将她隔绝在此么?为何此刻你敢来了?是不是你一开始就知道她并未得什么劳什子的流病?”
“这是你和父亲说话该有的态度么?”言琼也跟在身后走了进来,看着蹲在那儿哭得满脸泪痕的言欢,眼底闪过惊诧,进而义正辞严的教训起了言欢,“姐姐总是自恃爷爷对你的宠爱,将父亲不放在眼里……”
“闭嘴!”
言欢怒声斥责。
“嗯,我闭嘴!”
言琼倒是十分听话,她乖乖闭了嘴,缓步往小狸跟前走去,伸手就要触碰小狸的尸体时,被言欢一把甩开:“滚,别动我的小狸!”
“不动就不动,谁稀罕?”
言琼伸出的手在即将触及小狸尸体时,收了回来,回身往言令卓身后走去,但她眼底的惊骇却不是一般。
“都出去,小狸不喜欢被这么多人打扰!”言欢咬牙怒声叫道,“尤其是她最不喜欢的人!”
“逆女,你枉顾本谷主的命令,私自用暗影威胁谷中守卫,该当何罪?”言令卓的扫过小狸,见她已经死了,进而看向女儿,怒不可遏,“别以为如今的你还能和以前一样?”
“你想怎样?”
言欢听出了父亲的意思,于是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衣衫站直问道:“莫不是爷爷走了,你便以为你是这药仙谷中的最大?历来,初辰阁从不隶属于药仙谷!相反,我初辰阁倒是可以反制药仙谷每一个人,包括您这位谷主大人,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