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你……”
舒影吓坏了,急忙为他护住了心脉,一连声的喊鱼翼来救人;鱼翼也不曾想到这人竟是如此倔强决绝,急忙扑过来,一边抢救一边叱骂个不停:“自身修为早就被毁,这一身的经脉还是被人重新续起的!这是想怎样?不作不死不行么?”
“别骂了,快救人!”
舒影都坏急哭了。
可不一会儿,鱼翼便给出了一个让舒影没有选择的事情:“他本来就筋脉脆弱不堪,且因着认为的手段让他身体上有了残缺;现在倒好,这一下想要救活他还真得费上一番功夫……”
“到底怎样才能救活他?”
舒影看着鱼翼欲言又止,皱了眉追问。
“如果他就此死了,你完全可以占了他的皮囊为你所用……”
“我改变了主意,我只要他活着!”舒影哭着叫道,“你有办法救他对不对?要我做什么,嗯?只要能救活他,哪怕让我就此陨灭我都愿意!”
鱼翼望者这样的舒影,他明白了。
“也罢,”他将他抱起放在一边榻上,用修为护住他已经奄奄一息的气脉,看向舒影,“说实话吧,他此生再也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这,是那个为他续筋缝脉之人的手脚,无人能解!”
“既然这样,只要保住他的性命就好,”舒影望着车长风,“无论如何,我要他活着,陪我走过这人世间短暂的一世!”
“他心里,自始至终都不会有你。”鱼翼抬起他左手腕指着腕间隐隐的图案,“这是人界曾经最磨人的一种情痴蛊,一旦种下便是一生一世!而他这里,已经住进了一个别的女子……”
“我知道,是那个被你救下的人吧?没关系,我只要守着他、护着他安然一生就好!”舒影有些悲哀,但终归是再也放不下自己的那份心意了,“他的情、他的心,我可以不要……”
舒影有些悲哀的笑了。
“那你图什么?”鱼翼终于忍不住,大声喝问,“他能给你千年万年的恒久岁月和生命么?就连一个人最廉价的情分都无法给你,你还这样,值得吗?”
“我与你纠缠千年,终究无法爱上你,相较于这千余年淡而无味的生活,我宁肯就这样轰轰烈烈的与他走过短暂的几十年!”舒影伸手握住了鱼翼的手,“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救他对吧?那就动手吧,算我欠你一份情,若有机会,我会偿还的,鱼翼?”
鱼翼的悲哀从眼底滚落:“本来,我已经和她要了一滴神血,打算为你筑起一具永恒的躯体,从此后脱离秘境与你徜徉无边广袤的世界的,舒影?你确定,这是你真正的选择?”
舒影笑着说了一声抱歉,表示自己只能负了他鱼翼千年的情分。
鱼翼无奈,只好为车长风重铸心脉,用的,便是舒影的半分魅之精元:“从此后,你如愿以偿的成为了他身体不可获取的一部分;且,你俩从此刻起便共用一体、生死同命了;更有,等他再次醒来后,我会带破了秘境,带着你们重新回到现实之中,从此,桥路各归吧!”
舒影欣慰的笑着,将自己那烟雾一般的影子落在了车长风身上,渐渐隐去。
言欢彻底将整座秘境走了一遍,重新回到洞府时,已经是差不多一个月以后了。
当她看到满脸苍白、气色很差的鱼翼时,不禁愣住了:“这才多久,发生了什么吗?怎的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鱼翼笑着告诉了她关于舒影的存在:“我以为,我会用千年的光阴焐热她的那颗心,却没想,终是底不过她那无意间出去凑热闹的一眼呀!”
言欢无语的看着躺在那儿到此时尚未苏醒的车长风,心里默默一酸:“谁说不是呢?他如今什么情况?”
“之前因为舒影的贸然夺舍,导致他筋脉脆弱;后来也不知是何人用灵兽之力为他续筋缝脉时故意下了绊子,导致他身有残疾,自身的修为是再也无法恢复了!”
鱼翼微微一笑:“好在,舒影与他心魄相合,从此后,他便可以调用舒影千年修为为己所用。”
言欢看向鱼翼,从他的神色中知道,此事并非他嘴里说的这般简单:“可有什么梗?”
“舒影毕竟是魅族,千余年的灵力固然强大,但作为凡人之躯的他如若真的要用,自然是有伤害的。”鱼翼指着车长风鬓边那鲜红的天涯花,“我以此印记为讯号,一旦这印记变成了黑色,最终脱落之际,便是他生命耗尽、魂魄消散之际!”
“连同舒影一起吗?”
言欢凝视着那张越来越好看、又多了几分妖媚的脸,问的清浅,却含了说不上的情。
鱼翼点头。
“也罢,这是舒影自己的选择,想必将来定是不会后悔的吧?”言欢伸手轻轻抚上他鬓边那鲜红的印记,苦涩充斥着她的心,“而我,抢他回来又何尝不是从不曾后悔过!”
“一旦舒影从他身上苏醒、恢复意识的那一刻起,这秘境便再也无法支撑了。”鱼翼望者洞府告诉言欢,“到时候,我会护住你安然离开这里……”
“你呢?”
言欢回头望着他:“我答应过给你的东西暂时无法兑现……你是里灵体吗?”
她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去处。
鱼翼点头:“千年前就已经是了。说白了,这秘境就像我的身体,时时刻刻保护着我活在这里,如若没了它,我的灵体在现实世界中很快便会消散,化作天地间一缕光罢了。”
“那你可愿听我安排?在我尚无法给你要的东西之前,随我去另外一个虚境生活?”她问。
鱼翼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我看得出来,你与他之间是有纠葛的。”鱼翼见言欢一直盯着车长风,眼中的深情他自然是懂,“不管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将来,他一生一世都不会对你下手;因为舒影,更因为他自己。”
言欢轻轻叹了一口气,回身背对着车长风:“乘着他尚未醒来将他送出去吧?我忽然不想再和他有纠葛了!哦,咱们这一离去,那水灵兽该怎么办?”
提及水灵兽,鱼翼告诉她,这水灵兽是自己当年在东海云游时捕获的灵兽,千余年来一直在秘境中为他守护湖心的冰魄神草;如今冰魄神草给言欢用了,水灵兽也该回它该去的地方了。
言欢表示认同。
车长风又不见了。
言琼气急败坏的将田姑子一顿狠狠教训,让她尽快找到人,否则,便不会再有她的好果子吃。
“你明知他已然失了修为,说穿了也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你还不差人时时刻刻跟着,竟放任他就此失踪这么久?田姑子,本小姐因着长风的关系可是对你另眼相看,莫要负了本小姐的一片心意!”
如果眼神真的具有杀伤力的话,田姑子觉得,自己此刻应该早已经是体无完肤了。
“请小姐放心,属下定然不会辜负您的!”
田姑子嘴里说着,心里却是着急万分。自从发现儿子不见了之后,她可是将整座药仙谷都翻了个遍,也不曾有儿子的半分踪迹。
“小姐,属下有个猜测……”
她探寻的看向言琼,言下之意是,想要问一问,接下来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言琼冷冷回应。
“属下这几日寻遍了谷中每一个地方,除了初辰阁,就是不曾见到念……公子的任何踪迹。所以,属下是想,是不是那神出鬼没的巫妖一族抓了他?目的是想要胁迫小姐您……”
“笑话!”
言琼断然否定:“巫妖一族抓他?还真是闲的没事干了!不可能的事情,莫要往巫妖一族上扯!仔细再找,哪怕掀了整座药仙谷都要给我找到他,明白了?”
田姑子急忙遵命。
听着言琼如此肯定的回答,她终于为自己心里的问题给了一个明确的答案,那便是,巫妖一族乃是贺媚儿的人;上次血洗初辰阁,也是她贺媚儿的主意。
既然不是巫妖一族,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田姑子想到了那个人,气急败坏的告辞离开了琼花轩。
“长风啊,你现在还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竟然屡屡与我开这种玩笑?其实,我猜到你去了哪儿,哼,还真挺长情的一个人呢!”
言琼站在花田边,双拳紧握咬牙切齿:“不过也好,不让你亲眼看到她死了,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吧?只是,如今我也不能确定秘境具体所在,否则,我一定会前往,给你一个更加明确的答案!”
“车长风!”
虽然心里是这样的想的,但终归是憋了一口气的。
她右手忽然扬起,淡蓝色的冰雾才能掌心中喷涌而出,让面前好看的花草瞬间挂上了冰晶,更加的美轮美奂。
“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不收心的话,我宁愿让你成为一个活死人待在我身边,总好过这整日里为你魂不守舍的强吧?”
她转身往飞虎台去了。
自从言令卓夫妇前往神剑门之后,这药仙谷的一切,几乎都有她一人说了算;如今,谷中事务繁多,飞虎台便是她每日必须要去的地方。
玲珑居。
芽儿早早的到了。
院子里已经有些荒芜了,杂草丛生,就连屋檐下木质的台阶小缝中,也挤出了根根新草,欣欣向荣。
红蔷一早就到了:“见过小……”
“红蔷,这样的称呼我担不起!”芽儿冷冷的打断了身后的红蔷,望着她精致而内敛的面庞,芽儿忽然轻轻笑了,“我和你一样,只是这药仙谷中一名婢女奴仆罢了,莫要再与我用这样的称呼,我听了呀,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