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夫人终将达成所愿!”
断念夫人微微屈膝,脆声恭喜。
“同喜!”
贺媚儿看着断念,眼含深意:“那株美人红泪在黑市上的价值,只怕仅次于传说中的这几件神器吧?不该想的,希望断念夫人莫要想的太多,那样的意外之喜,可不会经常都有的!”
“是,断念记下了!”
断念温婉的站直了身子,端庄大气、柔声回应。
“嗯,既然再次回到这里,可想见见田谷主?她毕竟……”
“多谢夫人心意,断念并不认得此人,更无须与药仙谷任何人有牵连!”断念直接拒绝了贺媚儿,“如若没有别的吩咐,断念告退?”
贺媚儿摆摆手,断念扭身就下去了。
望着这纤弱的背影,她轻轻笑了:“不管是芽儿也好,断念也罢,你终归逃不出我贺媚儿的掌心!哼,我真是没想到你对那个病入膏肓的男人还如此痴心,难为你了,也成全了本夫人控制这消息机构的心意呢,两全其美!”
她回身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捡起眉笔开始轻描:“欢姐姐,既然再次回来了,就莫要离开了吧?长风啊,这些年你虽然嘴里不曾说过,但我知道你心里依旧念着这个女人,要不要给你们最后见一面呢?让我想想……”
眉毛描的很弯很弯,就像半旭新月;双颊打上胭脂,依旧是一幅轻浅的少女模样;淡淡的双唇上妆,竟是那么的令人神清气爽。
“想好了!”
她“啪”的一下合上胭脂盒儿,望着镜中的自己轻轻一笑:“既然早就认定是死了的人,就没必要再见,不用徒增烦恼罢!……嗯,我还是去看看长风,免得他那里出什么幺蛾子。来人……”
两个黑衣女子偱声瞬间出现。
“派人盯紧了地牢,有任何动静包括他们的谈话一字不漏告诉本夫人,本夫人须得从她那儿知道一些东西。”
黑衣女子遵命下去了。
“还真是的,掌握药仙谷这么久,竟是无从得知那毒王鼎的真正所在!”她换了一件纱衣,在镜子中摆弄着自语,“飞虎台、仙灵居、青藤苑,甚至是执事殿我都掘地三尺翻过了,什么都没有;就连青藤苑中那些奇怪的花儿草儿都不见了,就像凭空消失一般!……所以,本夫人只好想方设法将你引回来,重新从你这里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终于似是摆弄好了一般,她满意的转身往外走:“三年多了,所有消息机构全部出动,恁是没能找到你的消息!叶夫人,你家小公子还真是运气不差,那枚山河洛珠虽贵,但却为本小姐带来了最令人兴奋的消息,哼哼哼!”
玲珑娇俏的身子,伴随着神采飞扬的气势,在两个黑衣女子的陪伴下,贺媚儿径直往飞虎台去了。
“这,的确是一场精彩的好戏!”
立在高处树冠上的绿衣夫人,衣衫随风摇曳犹如蝶儿,她目送着贺媚儿往飞虎台方向去了,嘴角扯起一抹残忍的笑:“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我,要不要提醒她一下呢?嗯,小家伙,你去地牢外闹腾一番吧?也算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一点心意了!”
断念一伸手,一直落在它肩上的黄鸟扑棱了几下,振翅而去。
“初辰阁的结界,看来还真是个问题了!”
自从言欢回来,她便一直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以及她进出初辰阁的一幕,于是,她终于明白了,这世上果然是有一种叫血结界的东西存在。
“只有拿到了你的血,我方能进出那里对吧?没关系,只要知道了这个秘密,我断念就有办法破解!……贺媚儿啊,你果然是所有阴谋的最好导演者,我断念算是开了眼了!”
这时候,一只叫不上名字的鸟儿来在了她面前,盘旋着叽叽喳喳叫了几声,她点点头,脸上露出了笑意:“好的很,药仙谷应该……啊,红蔷,你好久不曾为本小姐效劳了!”
于是,伸手将那小鸟儿接在指尖,对着它说了什么,那鸟儿急急去了。
断念的眼中,笑出了夜晚才有的璀璨。
言欢来在了地牢门口。
望着那守卫森严的地方,她眼中眸色深了深,将前几日刚刚才苏醒的青蛟放了出来:“我带着沉睡中的你走了好几个州,你都不曾醒来,这下,一回到梅州你便张开了眼睛!”
“谁知道呢?”
青蛟也很生气的问着自己。
“也罢,既然醒来了,就先帮本小姐做点事情吧?”她指了指地牢门口的侍卫们,“我要去地牢见两个人。你呢,负责把这些人给我弄得不能注意到我就好,而后,你去谷外小怪和胖妞所在的小树林放松放松,到时候咱们那里会合?”
“得嘞!”
青蛟很久都没有出来活动筋骨了,此刻刚好能帮欢儿的忙,自己又可以活动一下,何乐而不为?
于是,他将身子稍稍变大一些,从一边的缝隙中冲了出去……
可就在这时,天上不知怎么飞来许多乌泱泱的鸟儿,不断地对着言欢躲避的地方叫着;而那边的侍卫也因着这小黑蛇的出现,惊叫奔忙,根本据无暇顾及这奇怪的景象!
“蓝衣,让这些讨厌的东西赶紧离开,莫要误了我的大事!”言欢见了,只好让蓝衣想办法将这些东西驱走,“那边的侍卫已经被青蛟成功引走了。”
蓝衣的声音在言欢意识里出现:“欢儿,我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这里是个陷阱,专门等着你往里钻……”
“我言欢现在的修为还怕这一般的陷阱么?刚才让青蛟引开那些人,也只是为了不枉造杀孽罢了!”言欢双目盯着地牢门口,“况,我只是去见见他们,有些话想要问问清楚而已,不存在多少危险的,放心吧?”
蓝衣知道言欢的脾气,只好事放出一种让鸟儿十分忌惮的气息,惊得那些鸟迅速飞走了。
乘着不注意,言欢溜进了地牢。
“可怕的气息?”
断念听完了飞来一只鸟儿的禀报,她绣眉拧紧:“她身上的秘密还真是不少!……如若我所料不差的话,那条岛乱的小黑蛇应该就是她平日里豢养且带在身边的宠物吧?也好,我也尽到了自己的心意,余下的,就看她自己的了,咱们等着接下来的消息就好。”
坐在青藤苑的纳凉亭中,断念悠闲的拿出一块儿绣品,在那儿旁若无人的开始绣起花儿来了。
言欢来到了地牢中,远远的看着颓废跌坐在地牢墙角中的两个人,她的鼻子竟是酸酸的,眼圈儿止不住的红了。
深深呼吸几下将这种情绪压下,往前缓步走着嘴里却说着另一番挖苦的话语:“真是没想到啊,堂堂药仙谷谷主夫妇竟然被人囚禁在这种地方?怎么样,背叛和囚禁的感觉如何?这亲生女儿的背叛似乎更加有滋有味儿啊?看来我……”
她抬头望着地牢中,语气很是惬意似的。
“欢儿停下!”
她的意识中忽然出现蓝衣焦急的叫声,急忙收脚时却听不到蓝衣的声音了:“怎么了蓝衣?可是有什么不对么?”
蓝衣却并未回答她。
谨慎的看向四下,并未发现什么不妥;而面前的叶吟已经站起了身子来在牢门前望着她,泪眼婆娑:“欢儿,你终于来了?”
言令卓见了,也显得很是激动,但他终是没有起身,只是将脸别了开去,看向别处。
“终于?这么说叶夫人是等了我许久了吗?”
既然蓝衣再没有吭声,加上此时叶吟起来说话了,言欢便不再疑心,上前冷冷的望着看起来憔悴到只剩皮包骨的叶吟:“您的女儿还真是不赖呀?将自己的亲生父母放在这样的地方奉养,言琼不愧是言琼,是谷主大人精心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啊!”
“你……”
“令哥!”叶吟急忙拦住了言令卓,对着言欢惨淡的笑着,“我就知道你不会就此消失于世的,要不然,老谷主倾注在你身上的全部心血不就白费了?他的决断与安排岂不是也错了?”
“你想说什么?”
言欢不太明白叶吟的意思。
“就你母亲、我姐姐的事情,欢儿愿意听我说一说吗?”叶吟含泪望着她,眼中满是怜爱,“我的飞儿遭遇毒手已然死在我面前……”
“飞儿,他不是还在棠棣国么?为何会……”
“看来,你还是关心飞儿的!”叶吟欣慰的笑着,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流,“他在棠棣国为人暗算九死一生,刚刚痊愈没多久,听闻谷中巨变回来却恁是没逃过贺媚儿那个妖女的毒手;我的琼儿……”
“我不想听你说自己的惨事儿!”言欢生硬的打断了她,“今日来在这里,是不想看着药仙谷就此落入外人手中,故而相救与你们,也算是对得住爷爷……”
“不要救我们!”
叶吟摇头拒绝:“你还记得你说过,除非我死你才会听我解释的话吗?”
“自然!”
言欢冷冷回应。
“很好,”叶吟咳嗽了一声,勉强笑着开口,“今日我便将积攒了二十年的话统统与你说了,而后,我会兑现承诺就此死去……”
“谁允许你死了?我要你活着,看着自己的丈夫与女儿互相厮杀;我要让你痛苦万分,让你后悔当年嫁进药仙谷、使得我母亲不得不离我而去!”
言欢闻言歇斯底里吼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