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啊!”
“赤溜溜!”
为首女子急忙一声呵斥,勒马回身就看到自己的侍从已经挥出了皮鞭,急忙甩出了自己手中的鞭子,打落了自己侍女的鞭子,使其没能直接落在沐剑和言欢身上。
也因此,她的马儿受了惊,一个前蹄腾空将她丢下马背!
“小姐!”
“救人!”
言欢急忙一推沐剑,沐剑顺势一个转身将即将落地的女子揽在怀里,免了她的皮肉之苦。
倒是金丝见了,一个箭步上前将那受惊几欲窜去的马儿缰绳死死拽住,硬生生拦下了狂躁不安的骏马,免去街上无辜之人的一场灾难:“阿兰城大街上,可不允许如此纵马伤人吧?姑娘是否该给个说法!”
金丝制服那马儿,来在言欢身边双目如剑看向被沐剑救下、却依旧痴痴盯着沐剑的女子,沉声质问。
“大胆,你是什么人?敢这样和我家小姐说话?不要命了?”
那女子的随身侍女见了,手中马鞭指着金丝厉声呵斥;而下一刻,她的马鞭则变成了一条张着獠牙的小刺蛇,回身一口咬住了她的手腕,惊得女子急忙丢了马鞭尖叫不已。
银丝温婉上前拍拍沐剑的肩膀,笑着提醒:“这样抱着人家小姐成何体统?怪不得这婢子如此盛怒呢!……这位小姐,大庭广众之下赖在一个陌生少年的怀里不下来,想必不该是你这种有身份的女子该做的事情吧?虽然这里是众生平等、规矩简单的阿兰城!”
她这几句平平淡淡的话,落在一边迅速围观的人耳中,竟显得这女子是那把不矜持、没羞没臊。
“你敢这样说我家小姐,找死!”
另外一个侍女似乎是忘了自己姐妹的下场,手中马鞭一扬就奔着银丝也来了:“你确定要动手么?妹子,虽然本夫人手无缚鸡之力,可这里终归是阿兰城!……呶!”
跟着银丝的目光,那侍女再看自己手里的皮鞭,竟也变成了一条毒蛇,蜿蜒顺着自己的臂膀而上,吓得她急忙撒手,却丢不掉!
第三个侍女见了,急忙拔剑砍了过去,也因此伤了自己的姐妹手腕,鲜血直流。
三人再次低头看时,却见落在地上的,依旧只是两根平素再普通不过的马鞭而已,心下大惊。
沐剑怀里的女子已经直愣愣的挂在沐剑怀里,竟是死活不肯撒手:“你是……叫什么名字?”
言欢好整以暇的抱着双臂望着沐剑,金丝和银丝也是一样,就看着沐剑此时的反应。
沐剑见了言欢这神色,不再管怀中女子巴巴不愿下来的样子,硬生生撒手将人家女子直愣愣丢在地上,转身三两步奔到言欢身边急吼吼的解释:“老大你听我说,刚才是你让我去救人的……”
“对啊,有什么错吗?”
言欢好整以暇的望着他,点头浅笑。
“也不是我抱着她不放,是她不肯下来!”
“所以,你便将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小姐姐直接丢在了地上?你看看,人间那几个侍女还不得找你拼命?到时候,老大我可照不住你!”言欢摊摊手,“毕竟,你老大我一点儿功夫都不会、也没有人家小姐的修为高深,更不曾有厉害的侍女相伴;有的,只是我可爱的金大哥和银姐姐,对吧?”
她扭头看向金丝和银丝。
这俩人十分配合的点头。
“小姐?”
那三个侍女急忙上前扶起了自家小姐,怒目对向沐剑,弯腰正要捡地上的马鞭,却发现那马鞭不知何时又变成了一条条的毒蛇,正张着獠牙大嘴蠕动着。
那侍女只好看向自家小姐。
“哎呀摔死我了!”女子站稳了身子再次看向沐剑,眼中并无半分怨恨,而是一如之前的痴迷,“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小女问情,来自相州。”
女子盈盈一礼。
“本……”沐剑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他看向言欢那一脸的似笑非笑,总觉头皮发麻,“我叫……”
“相州问家,不知姑娘与相州盐铁世家问一鸣如何称呼?”
言欢一眼便看出了问情这一身的衣着打扮,仅仅那双脚下的靴子就足够百户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所需了,更不论那一身来自不同地域的名贵衣料了。
故而,她猜测,这女子说不定便是相州盐铁世家问一鸣的掌上明珠了。
当年离了药仙谷与墨魂他们玩耍游走时,也曾经在街上远远瞥见过那相州千金出行的盛况,故而印象深刻。
听着言欢如此一问,问情的目光终于从沐剑身上移到了她身上,上下打量一番之后也开了口,但却不是回答言欢的问题,而是反问:“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言欢。”
她倒是毫不隐瞒,直接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言欢?”问情绣眉微蹙,进而也提出质疑,“梅州药仙谷医毒世家之嫡长女言欢,可是姑娘本尊?”
问情的话,让她身后三个女子顿时一愣。
也许,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仅有几分容貌、打扮如乡村农女的女子,竟是药仙谷传说中的长女?
周围围观的世家子弟、过路行人也是心里暗暗吸了一口气,对言欢不由多了几分侧目。
一个一身红衣、美艳不可方物的人儿也立在人群中,闻言后不算秀气的双眉微扬,嘴角噙了笑意,有种座山观好戏的样子。
“主上,这女子真的会是言大小姐吗?”
她身后一个清秀的带剑女子低声问。
“也许吧?”红衣人笑着,“从她进入这阿兰城开始,我便一直关注着,但原因却是因为她身边那一男一女,而非她本人!”
“您关注的原来是她的随从?”清秀女子不解。
“嗯,你看那叫金大哥的男子,明明身怀无上修为,却甘愿伏低做小、与那位修为一样不浅的女子一起,陪伴此女子身边小心呵护,不是很奇怪么?”
红衣人指着沐剑:“你再看那少年,俊俏挺拔中透着一股隐隐的傲势,出身一定非普通人家可以造就!……还有,别忘了,他叫沐剑!”
“原是婢子看走眼了!”
她身后的清秀女子惭愧的低头,不再言语。
“无妨,如若不是刚才这一出,本公子也不会在意那么多!”红衣人微微侧目,“只是,这相州盐铁家的人竟敢在这阿兰城大街上纵马肆意狂奔,本公子是得问一问问一鸣要个说法了。”
“也是,上一回他相州有人来咱城中贩卖私盐,您的一句问责,便是他相州一年的盐铁税收数量呢!”清秀女子笑着,“当时,您还将那些前都捐给了由它州的贫民了……”
“只可惜依旧是杯水车薪,解决不得那些人的根本问题!”说起这些,红衣人轻轻叹了一声,“其实,压在那些人头上最大的山,便是那早已经根深蒂固的黑市势力,以及那个最近几年出现的什么一念断琴的盘剥了。”
身后清秀女子还想说什么,他则指了指眼前:“嘘,看那边!”
“问情小姐可是根据哪一点认为我是你口中之人?”言欢笑了,历经诸多苦楚与磨难的她早已经宠辱不惊了,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的村姑打扮,问道,“难不成,仅仅是一个与人家相似的名字么?”
问情被言欢问的一愣。
她扭头和自己的侍女低声说着什么,进而点头:“确实,我还以为姑娘就是那位传中的药仙谷大小姐呢!……如此一来,原是我看错了?”
言欢摊摊手,并未表示什么。
“那这位公子是?”
问情的关注点因着言欢非她所说的言欢而重新回到了沐剑身上,眼中充满了浓浓的兴趣。
“沐剑,我的人!”
看着沐剑不想回答,言欢只好再次勉为其难的代为回答。
“对呀,一个名不见经传小女子的跟班,”听了言欢“我的人”三个字,沐剑竟然有了一种自豪的归属感和幸福感,他往后退了几步自觉站在言欢身后,伸出大拇指指着自己,不羁笑着,“便是我沐剑!”
“好了,既然该盘问的都问过了,那么,我们是否该走了?”金丝有些不耐烦,“你们的嚣张跋扈,不该影响别人逛街的心情,咱们,可没有义务在这里被人像看猴儿一般围观!”
银丝总觉得自己的夫君才是最帅的,笑着扬起脸崇拜的望着他,挽了他的手臂小鸟依人。
言欢也看向沐剑:“小弟,看够了就走吧?难不成,你还想跟着那位美丽、骄横的相州小姐去?如若这样的话,老大我可不拦着,还会好生送你一程!”
“我的老大,你说这什么话啊?小弟我自然是永远永远都是你的人了!”沐剑他学着银丝的样子,双手紧紧挽住言欢的手臂,就像一个撒娇耍赖的孩童一般不肯放手,“只盼老大莫要动不动就不要了我才是啊?”
“怎么会?下次救人的时候,不要把人家姑娘的魂儿给勾走就是了!”言欢伸手,垫脚在沐剑的脑袋上柔了一下,算是对着听话小弟的奖励,“快走,我都好久不曾吃过什么美味佳肴了,今日,你可得大放血了……”
“老大,我身上可是没钱……”
“要是真的没钱了,那我把你卖了,唤来银钱好供我吃喝玩乐。……嗯,这就有个眼巴巴想要你的金主……”
“有有有,必须得有!”
沐剑急忙点头叫着。
看着这样的一幕,金丝和银丝相视一笑。
可是,几人没走出几步,身后有人叫住了他们:“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