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小妖的话让沐剑陷入了愁眉不展之中。确实,他只记得神剑门招收各种有特殊本事的人,却忘了修为其实才是真正可以入门的第一关:“我也没有啊!”
“你试试?”
巫小妖笑着提醒:“鹧鸪仙为你传授的剑术中,本身就带了御剑诀,只要有人稍加提点,你自然便会运用自如飞渡悬崖不在话下;而言欢就不会那么幸运了!”
“怎么办?”
沐剑愁容满布。
“这便是我阿兰大人存在的意义,”巫小妖笑着拍拍沐剑的肩膀,“我会想办法助她一臂之力!”
“可你别忘了,神剑门与阿兰城之间的约定,可不允许这里任何一人干涉神剑门收徒大事的!”沐剑急忙提醒,“如若一旦发现,言欢此生便再也没了入门的可能。……你,万万不可!”
“放心,我又不是傻子!”
巫小妖看了一眼那假山后面,脸上笑意再现。
“神剑门中,好生照看那个傻丫头吧!放心,你对她什么心意我不在乎,我只要好生守护她平安、顺利入门,成为神剑门的弟子、达成她自己的心愿就好……”
“为什么?”
这下,沐剑忍不住问了这三个字。
“因为……”巫小妖站起了身子,望着假山那边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要守护她!”
沐剑眼中很是不忿,更有太多不解;但巫小妖这句话却让他顿时与这位城主大人之间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我会好生护着她,但不是因为你!”
他也起身,望着假山后面出神了。
巫小妖扭头看向他,似有似无的点了头。
假山后面,花团锦簇、异香扑鼻。
灵鸟因着二人的到来瞬间被惊起一大片,扑棱棱纷飞而去。
“哇,这里才是灵鸟的天下呀?”
言欢和问情往前走了几步,弯腰嗅着身边的花香,竟发现了无数鲜果,色泽幽人气味清香极了。
伸手摘下一枚递给问情:“这东西太罕见了,尝尝?”自己也随手摘了一颗在身上蹭蹭,“咔嚓”咬了一口,甘甜的果汁儿侵入喉间,清凉酸甜,竟是无比的好吃。
问情见言欢吃了,自己也学着她的样子在衣裳上擦了擦,咬了一口,下一刻,她不禁被这甘甜脆爽的果子惊艳了:“好好吃哦,多来几个!”
说着,弯腰又摘了几颗揣进腰间的兜里,眼中闪过温柔的笑,落在言欢眼中,竟有几分羡慕。
“想带给沐剑吧?那傻小子不知哪儿来的福气,有你这样一位千金小姐惦记着,真是让人羡慕呢!”言欢打趣着,自己也摘了几颗悄悄塞进了腰间的荷包里,好留着不时之需。
自从经历了黑森林和前往银丝谷长途跋涉的艰难之后,言欢养成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感觉好笑的习惯,那便是见了吃的总是忍不住备一些。
尤其是这难得一见的果子,对她这个从小浸银花草树木中的女子来说,更是情有独钟。
何况这么好吃!
“老大才真正让人羡慕呢!”问情闻言脸上有些发烫,进而蹲下一边采着果子,一边说道,“不说沐剑对你死心塌地,就是阿兰大人,对老大你也是很不一样,你看他……”
“你老大我消受不起!”
言欢将一个不一样的果子丢给问情:“我只想上神剑门好生学艺,其余的,该不多想;嗯,沐剑是个好孩子,只不过一根筋的他,希望问情你好生待他,有一天他会明白你的心意。”
问情抓着水果的手一僵,看着言欢忙碌的背影,咬咬牙终于问道:“其实,你应该知道,我是因着沐剑才想要跟着你的。你,不生气么?”
“生气?为什么生气啊?”
言欢扭头递给她一个灿烂的笑意:“多一个朋友,上山之后才不会无聊啊!再者,我对沐剑无意,从来只有姐弟情分,所以,你的出现我反倒轻松了不少。放心,老大我会想办法撮合你们,一定不会成为你与他之间的障碍,明白了?”
因着言欢的话,问情紧绷多日的神经终于松弛了。她笑着凑近一点:“其实,撇过沐剑这一层,我还真的很喜欢你这个老大呢!说实话,我没有任何姐妹兄弟,父亲拿我当掌上明珠,我很羡慕别人家有姐妹或者兄弟的……嗯,要不你做我姐姐算了?”
“姐姐?”
言欢眼底泛起一股莫名的悲哀,那个叫了自己将近二十年姐姐的女子,还不是眼都不眨一下就夺了她的家园、害死她的爷爷、将烈火刃笑着茶进了她的心脏?
“算了吧,你还是叫我老大比较听着顺耳!……这个给你,尝尝看?”
言欢将一枚鲜红的小果递给她,顺道拒绝了这个更加亲近的称呼,她不愿再给任何人以背叛的机会和空间,尤其是所谓的姐妹之情,此生有一次就足够了。
问情一愣,只好点头:“是,老大!”
“呀,这是什么?花种么?”言欢忽然捡到一个白色的小球儿,仔细观察一番递给问情,“你看这是什么?”
问情举着那东西细细看了好久,皱着眉得出一个结论:“应该是那只鸟儿的蛋?或者……”
“我倒是觉得更像一种花种!”言欢摇头,“先拿着吧?等出去了问一问阿兰大人不就知道了?毕竟,这也是他雅园中的东西嘛!”
二人继续寻找一番,收获自然不少。
重新回来,俩人将摘来的果子连同那个不知是鸟蛋还是花种的东西递给了巫小妖:“你开眼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言欢将一枚果子连同那个像花种的东西递给他,见问情已经给了沐剑果子,也就不再去管他。
“这是……”
巫小妖将那个小小的白色球状物捏在指尖,细细看过之后递给了言欢:“这应该是什么草种或者花种吧?又或者,是一只鸟卵?”
他也不确定那是什么?
“那就给我吧?”
笑着将那东西装进了自己的荷包里:“没想到,你这雅园中才是一处让人处处存满惊喜的地方啊?在我看来,除了那一百零八玉阶之外,就数这里有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我的珍宝馆还不如这里?”巫小妖有些难以置信:“那里可是数代城主尽心搜罗建造的结果,竟然不如这座小小的雅园?”
“是啊,那里的珍宝可谓是整个丰月大陆所有的宝贝集起来也未必能底得上它的只是一二啊!”问情低声对言欢道,“可这雅园中,除了一些花卉鸟儿之外,便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言欢微微一笑。
“要我说,这雅园确实比那什么珍宝馆有趣了很多!”沐剑也附和,“珍宝馆中不管是什么世人艳羡的宝贝,可我看着却是没什么用。自然,除了其中一些宝剑……”
“沐剑乃是爱剑之人,本公子这里有一把宝剑赠你如何?”巫小妖张开手掌,一把通体黑色的宝剑出现在掌心中,“也许,这把剑比不得仗剑人的剑,但在这丰月大陆也是数一数二的神兵利器了。”
“呀,通体乌黑、剑不出刃,这是……传说中斩天破地的莽荒剑?”沐剑乃是爱剑之人,自然对自古以来的名剑都有所了解,也晓得这把毫不起眼的黑剑便是传说中莽荒宝剑。
他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的看着,而后,却有些依依不舍的重新举在了巫小妖面前:“你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拿你身上那把古多来换吧!”巫小妖笑着开口,“我有个好友的女儿一直想要一把剑,只可惜这城主府的宝剑都不太适合女子。所以,想和沐剑公子来换,你看如何?”
“没问题!”
沐剑这下高兴了,他急吼吼的将自己的宝剑取出交给巫小妖,换了那把莽荒剑,爱不释手。
“第一次来城主府,自然都不能空着手回去。”巫小妖张开手,掌中多了几件精致的小玩意儿,“二位姑娘喜欢什么,自己挑挑看?”
问情挑了一枚须弥戒指,说是用来装自己的衣衫首饰等,可以一并带上山去。
而言欢看着他掌心中的东西,虽然个顶个的都是坚持连城的宝贝,但言欢还是摇头:“我已经拿了属于我的礼物,呶!”
她将那个白色的球状物拿了出来,举在指尖笑道:“这便是我此次城主府之行的礼物。不管将来会得出什么,或者说,永远都不会长出什么来,我都会好生保存,以作念想。”
言欢说着,还不忘记晃了晃手中那小小的白球儿。
“你确定只要这个?”巫小妖笑了,“如若到时候它什么也不是怎么办?”
“那我下次来阿兰城的时候便找你索要礼物吧?反正,你在这里又跑不掉!”言欢吃定他似的将那小球儿重新收起来,“既然今日来城主府中逛也逛了、吃了、拿了,是不是该回去了?别忘了,前往神剑门拜师学艺才是我们的最终目标,而不是将自己就此迷失在这阿兰城!”
听了言欢如是说,沐剑和问情似乎才想起来,明日一早就得启程离开阿兰城前往神剑山下报到,此时此刻,应该前往客栈收拾行囊才是。
于是,匆匆辞别了巫小妖,就此走进了一个出城通道:“言欢,我们还是再见的!”
言欢笑笑,并未回头。
该见的躲不掉,不该见的,强求也不回来,一切,就这样吧!
“大人,那莽荒剑可是老祖宗曾经费劲心力才找回来的宝剑,您这……”
“沐剑不是一般的人,这莽荒剑在他手中也不算辱没,总好过一直沉寂在这珍宝馆中吧?”巫小妖打断了红鸾的话,双手捅在袖口中,脸上笑意高深莫测,“况,他是个至情至性之人,会替我好生守护在欢儿身边,助她达成所愿的!”
“您,对那位言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