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主的话,言欢本来不知,可出事之后便知道了!”言欢看向武悠,一言一词缓缓说道,“沐剑说,此湖乃是神剑门用来震压四翼雪狮的法阵之所在……”
“既然知道,你为何前往偷窥?”武悠怒声质问。
“武殿主言重了,弟子不存在偷窥二字!”言欢冷冷回答,“我药王殿轮学弟子是经了方殿主的特意允许才进入那里采药,经过那座山崖本是再寻常不过了;在您这里,怎的就变成了弟子的‘偷窥’呢?况,那地方并没什么好让人惦记的,不是么?”
“呵,好一张伶牙俐齿啊!”
武悠本来对言欢没什么好印象,此刻听着她这般巧言相辩,自然心下甚是不悦,眼看着脾气就上来了。
好在,冷彻急忙接了她的话:“武殿主稍安!……言欢,我来问你,这冰湖本就布设了法阵禁制,你,有事如何跌入其中的?”
言欢摇头,说自己不知。
“那么,冰湖中法阵的阵眼冰凌杵可是被你拿走?”冷彻的眼神也冷了几分,“如果你现在将它交出来,本殿主可既往不咎、允许你继续在这里好生修炼学艺;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听着冷彻的话,言欢想起了冰湖中那彻骨的寒冰之力,以及青兽如今为何会忽然长大:“原是传说中的冰凌杵啊?怪不得,青兽会有这般变化!”
“说!”
武悠见她低头咬牙不说话,一拍桌子厉声呵斥。
“冷殿主所说的什么‘冰凌杵’弟子从不曾见过,故而也就无所谓交出与否了!”言欢知道,一旦那东西为青兽所吞,自然是再也不可能吐出来,只能就这样昧下了,“您,不妨再找找看?”
“冥顽不灵!”
冷彻尚未来得及反应,只见灵虚忽的起身,伸手一道灵力就落在了言欢身上:“一开始念及你是一个女子故而对你稍加客气,既然不肯交出冰凌杵,那么,就休怪本殿主对你动手了!”
“本小姐说过,不曾拿了你的什么‘冰凌杵’就是没拿,您这般严刑逼供可有根据?知府衙门开堂问案尚且还要提及证据二字!”
言欢被灵虚这一下击倒在地,她缓缓起身怒目而视:“灵虚殿主,我言欢是来学艺修炼的,不是来被你冤枉栽赃的!……如若您拿出证据,即便我没有拿走拿东西,也愿意伏法认罪;否则,休要将这一盆脏水全部泼在我的头上!莫不是,那冰湖中封印的四翼雪狮不见了,您也说是我言欢放走的么?”
“言欢!”
冷彻看到了灵虚,脸上少见的怒火,急忙呵斥了一声:“不得无礼!”
“孽畜!”
灵虚再次一伸手,一道灵力打在言欢身上,她下意识的举手准备挡回去,却想起了之前金丝的叮嘱,以及小妖的话,只好硬生生挨了这一下。
熊口血气翻滚,言欢挣扎着站了起来,索性不再言语。
“赶紧交出冰凌杵,我们可以既往不咎!”武悠也站了起来,紧走几步立在言欢面前,紧声到,“至于你如何落入那冰湖之中,我们自然会调查清楚的,嗯?”
“多谢武殿主!”
言欢张嘴说话时,洁白的牙齿上已然沾染了丝丝血迹:“只是我不曾拿了什么冰凌杵,又如何能交的出?即便,今日诸位将我驱逐出神剑门,我也是背了一身的污名、恁是交不出诸位想要的东西!”
正在此时,执事殿外有人敲门。
“去看看,什么人如此大胆?”执事殿主吩咐站在两边伺候的弟子,“押进来!”
有弟子赶紧去了。
殿门,随着沉重的声音被打开了,沐剑和叶子琦小跑着往里而来:“启禀殿主,弟子或许知道是谁将言欢推下山崖的!”
沐剑疾步上前看了一眼言欢,弯腰恭敬说道。
“说!”
灵虚脸上神色冷峻、杀气弥漫。
“叶子琦,将你看到的告诉几位殿主!”沐剑看向叶子琦,低声道,“不管是不是她,我们都必须将事情说出来,不是么?”
叶子琦点头,看向灵虚:“启禀殿主,那日言欢落下悬崖的时候,我们看到了陶乐就在悬崖边上。……这件事情不只是弟子一人看到,其余三人也都看到了,不信,可以将他们全部叫来问的!”
“陶乐?”
武悠和冷彻同时发出一声疑惑。
“对!”
沐剑看着言欢,她的脸色惨白,很明显已经是受伤的样子。他伸手扶住言欢,顿时怒从心起看向灵虚:“灵虚殿主,您在事情尚未分明之前就这样对一个新进弟子动手,未免太过了吧?”
“沐剑!”
冷彻急忙喝了一声:“休得胡言!”
“沐剑?好啊!”
灵虚倒是冷冷笑了:“那你倒是说说看,本殿主该如何问她?拒不交出冰凌杵,本殿主对她还算仁慈的!”
“冰凌杵不在我手里,您让我交什么?”言欢也怒了,大声道,“您这不是无端找了借口想要整死我么?莫不是,神剑门都是这样处理事情的?如此神剑门,我言欢还真是不稀罕了!”
看着灵虚这嚣张冷森的脸,言欢忽然一下子火气“噌”的就窜了起来:“从来,我言欢就不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哪怕在最难得那些日子里,也从未有人这般侮辱与我!”
在言欢的心里,气可以受、苦可以忍,但这无端的侮辱,她自是不远承受。
“言欢,你冷静点儿!”叶子琦见了急忙上前低声道,“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要去剑仙殿么?如若激怒了这几位,你只怕今日真得被逐出这里,更莫要说日后参加考试走进剑仙殿修行练剑了!”
叶子琦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让言欢瞬间明白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她默默的低了头,咬牙将委屈堵在心里。
“灵虚殿主,既然这件事情没有证据,不妨今日……就先这样?”冷彻看向灵虚,“我们会想办法弄清楚这冰凌杵的下落,一旦真的与她有关,我们自会让她交出;可若真的是我们武断了,岂不是赔上了一个新进弟子的清誉?传扬出去,我神剑门也确实不好说啊!”
灵虚看了一眼冷彻,拂袖下了台阶来在言欢面前,望着她冷冷瞅了一眼大步离去。
“言欢,你说你为何如此倔强呢?执事殿问话向来都是这般铁面无情的……”
“我交不出冰凌杵,因为,它压根儿与我无关,我自始至终从未见过!”言欢回答了冷彻的话,“况且,执事殿问话也该有根有据不是么?”
正在说着,外面有人带了陶乐进来。
于是,冷彻等的注意力便落在了陶乐身上:“是你推言欢下去的?为什么?”
武悠冷冷的看向陶乐,厉声叱问。
陶乐闻言岂能就此承认?自是一番巧舌相辩,听得在场三个殿主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最后,冰凌杵的事情只好暂时摁下,而言欢则被押在了后山专门惩戒犯错弟子的地方面壁思过。
那里常年阴冷,石壁上多的是各种毒物;尤其是壁上的洞穴之中,更是毒蝙蝠盘桓不断,一不小心便会被咬伤。
言欢跪在那儿,听着身后断崖下烈风的怒号,望着壁上一点点往上爬的毒虫,实在是很无语:“我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就摊上这样一些不辨是非的人呢?这下好了,那什么冰凌杵如若交不出来,岂不是让我一直在这儿待着了?天啊!”
她无语问苍天。
小青兽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从她体内窜了出来,蹲在她面前叽叽喳喳叫个不听,仿佛一直鸟儿似的。
“你说你,吞什么不好?偏偏吞了人家的什么宝贝!”言欢伸手揪着青兽的一直耳朵,无语埋怨,“现在好了,本小姐被禁锢在这里面壁思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我回去呢!”
小青兽此时的身子只有猫咪大小,它将脑袋窝在言欢怀里,低低的叫着,停在她耳中似乎是在向她道歉似的。
“没关系,已经吞了就吞了,我言欢的小兽吞那东西算什么?等日后我能进了虚境,你看上什么就吞什么吧,如何?”
她抱着它,很是好奇为什么它明明是寒冰兽,身上却是暖暖的?
忽然,怀里的青兽迅速消失不见了。
言欢刚纳闷儿,就见一个一身紫色长袍、头戴斗篷的人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出现在她面前半空中,嘴里发出几声冷笑,恍若地狱里的勾魂使者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你是谁?”
见人家立在半空不说话,言欢只好开口问了一声。
“莫要管我是谁,交出冰凌杵本座自会放过你!”紫袍人声音冷冽中待着沉闷,“否则,你就在这悬崖上好生待着吧?”
“你是神剑门的人?”言欢试探着追问,“只是,我真的不曾见过什么冰凌杵,所以,很笨就交不出来!”
“银丝谷两条蛇妖与你是什么关系?他们,为何也来在了神剑门?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紫袍人不但不理会言欢的问题,而且,一开口就问了那么多,让言欢蓦的心里充满了警戒;下一刻,她脑海中闪过金丝和银丝唯一一次在神剑山露面的时候,就是有神秘人跟在她身边的那次。
“你到底是谁?为何鬼鬼祟祟不以真面目示人?”言欢站起了身子,直直盯着紫袍人,“莫非,你真的是神剑门中之人?怕我认出你的真面目故而……”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么,让你看看又何妨?”
紫袍人忽然似是心血来潮一般,掀开了自己头上那厚重的紫色斗篷,露出一张俊美无双、蓝色眸子晶亮的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