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珑庭让侍卫去开锁,一边对呈铉大将军笑道:"只是不知父皇为何忽然要提审罪囚呢?还劳动大将军深夜过来亲自带人?"
"臣下也不知底细,皇上的圣意臣下万万不敢揣测!"
呈铉笑着,回答的滴水不漏,慕珑庭也笑了笑,说道:"只是父皇要明早提审,怎么今晚就要把罪囚带走?"
"这也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说这两个罪囚甚是要紧,以防不测今晚就要带走!"
说话间,几个侍卫已经把两名悍匪押过来,交给呈铉验明正身后带走了。
逻舟低声对慕珑庭说道:"王爷,不对劲,皇上忽然提审悍匪,一定是收到什么密报了!"
慕珑庭点点头:"呈铉不是我们的人,一丝风声也不肯吐露,你尽快去查明原因,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是!但是今晚的事情要透露给展濂王爷吗?"
"不用!切勿走走漏任何消息!"
"是!"
逻舟告退,带着一众御林军匆匆离去。
慕珑庭回到自己寝殿内一夜未眠,皇上忽然亲自审讯竹风寨的山匪定有隐情,若不是慕筠宸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就是慕展濂暗中动手,这两种可能都会对慕珑庭不利。
逻舟快天亮了才回来,急忙告知慕珑庭他打探到的内情,原来是竹风寨的二尊主悯尔桐被皇上的人抓去了,悯尔桐为求活命,对皇上说了慕展濂和竹风寨密谋杀害九皇子茗溪一事,皇上龙颜大怒,已经令人把慕展濂押入大殿审问了。
慕珑庭勃然变色,呆呆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好半晌问逻舟道:"悯尔桐可说出与你和本王有关之事?"
"还没听说,属下和王爷为防不测,从不曾亲自和竹风寨的人接触,只要慕展濂不说,竹风寨的人是咬不到王爷身上的!"
"哼!"
慕珑庭冷笑:"慕展濂如何肯自己去死,他定会把本王拉下水,逻舟,你叫御林军的人小心应对,这一次不是轻松能化解的!"
"是!属下明白!"
逻舟深知事情紧要,立刻出去准备应对之策。
不出慕珑庭所料,皇上那边很快来人召慕珑庭入宫问话,慕珑庭心里已经做好对应言辞,从容不迫去见皇上。
行宫正殿之上,皇上龙颜威怒,慕展濂和悯尔桐跪于殿下,赋相爷和呈铉大将军都在,就连慕筠宸也在。
慕珑庭对慕筠宸的出现稍有意外,心里猜测慕筠宸的出现一定和悯尔桐有关,这一下事情可不妙了。
慕珑庭强自镇定对皇上施礼,皇上也不跟他废话,直接了当说道:"竹风寨悍匪咬定你和展濂谋害茗溪,你有何答言!"
"父皇,慕展濂一派胡言,儿臣在伏诛竹风寨悍匪之前,从未和他们见过面,儿臣冤枉,是慕展濂诬陷儿臣,请父皇明鉴!"
"慕珑庭!你别狡辩!"
慕展濂气急败坏地对慕珑庭喊叫:"是你利用本我去联络竹风寨的山匪谋杀九弟茗溪,若不是你出谋划策,我一个游手好闲的人,怎么会得知九弟茗溪和各个轿辇的排序位置?父皇,都是慕珑庭一手利用儿臣一手策划,儿臣深受蒙蔽,实在冤枉啊!"
"混账!"
皇上重重一拍桌案雷霆震怒:"你们身为皇子贵胄,竟然私联悍匪谋杀亲弟弟!你们......"
皇上一句话未说完,便因急怒攻心连声喘气大咳起来,赋相爷和呈祥等人急忙上前安抚皇上。
好半天,皇上才缓下气息,对慕展濂说道:"你说!事实究竟如何?"
慕展濂回头看着慕珑庭和慕筠宸,说道:"父皇,两位皇兄见父皇龙体不适,心生夺位之念久矣,儿臣担心父皇和九弟安危,暗中查探多时,之前赫阁大人的死就是慕珑庭和慕筠宸联手所为,他们得知赫阁私下募兵一事,却不肯对父皇禀明,而是暗中谋杀赫阁要夺取他私募的五万兵马,已备夺位之用,这一次也是他们为了灭儿臣的口,要冤陷儿臣,请父皇明鉴!"
皇上听见赫阁被谋杀之前竟然敢私下募兵,而且慕筠宸和慕珑庭都有夺位之意,原本就身病体弱的皇上登时一口气哽在喉中,脸色惨白着说不出话来。
幸好有翁御医等人围随在侧,见此情形立刻来给皇上医治,皇上缓了大半天,才用手指着慕展濂,问道:"你可有证据?"
"有!儿臣从慕珑庭寝殿里找到了被他杀害的宫女簌霜尸身,簌霜是慕筠宸亲兵襄梧的手下,赫阁暗中募兵被襄梧发现,襄梧抓住赫阁把柄威胁他交出所招募的兵马,正好被慕珑庭发现,于是慕珑庭便派御林军诛杀襄梧和赫阁,所以赫阁被淹死在水塘里,而襄梧逃走下落不明!"
"宫女簌霜尸身何在?"
"此刻就在垂花门外,父皇可随时命人验明正身!"
慕珑庭见慕展濂言之凿凿,信口开河,心里骤然慌乱一团,赋相爷和呈铉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神色间都不露丝毫痕迹。
皇上阴冷看着慕筠宸和慕珑庭,问道:"你们有何话说?"
慕珑庭不知道慕展濂所言是真是假,不敢轻易开口辩驳,生恐被他抓住把柄反咬一口,就永远无法洗脱罪责了。
但就见慕筠宸很是悠闲站起身,身姿款款拱手说道:"回禀父皇,儿臣手下亲兵襄梧失踪多时,儿臣也曾经派人四处寻找,但并未找到,但有一事请父皇明鉴,襄梧并非儿臣自幼亲随,而是父皇当年赐个儿臣二十一名亲随之意,他所行之事儿臣全部知晓,还望父皇明鉴!"
皇上和慕展濂,还有慕珑庭都是一愣,不错,当年皇太后去世后,慕筠宸开始有了自己宫殿单独居住,皇上特命呈铉将军寻来而是一名功夫精湛的少年保护慕筠宸,襄梧去慕筠宸身边不到三年,所以襄梧和慕筠宸确实没有什么太多牵连。
皇上思虑着看了看呈铉将军,呈铉大将军出位说道:"襄梧是臣下从皇上亲兵侍卫中选出,是臣下辨人不明,还望皇上责罚!"
皇上这时候自然不会责罚呈铉大将军,而且襄梧出自自己的侍卫军中,若要罪根溯源岂非要追到皇上自己头上,所以皇上先让慕筠宸归座,然后看着慕珑庭问道:"你可有何辩解?"
"父皇,慕展濂他图谋皇位居心叵测,儿臣被他蒙蔽算计多时,眼下他越是证据确凿,越是说明他筹谋多时,儿臣对几位弟弟从未有防备和谋害之念,今日只是珑庭实属无辜,还王父皇明鉴!"
慕筠宸低头隐隐一笑,慕珑庭确实聪明,他在没弄清实际情况之前,不肯多说一句,唯恐掉进慕展濂的险境,而是转身用手足之情欺骗皇上,皇上最是仁念之人,在事实未查清之前,不会给慕珑庭定罪,慕珑庭也就有很多时间翻身!
果然,就如慕珑庭和慕筠宸所料,皇上病体难持,无法在短时间内查明真相,便喝令将慕展濂囚禁殿阁软禁起来,而慕珑庭则软禁在寝殿,但仍可以指挥御林军巡守宫闱等事。
最没受牵连的就是慕筠宸了,被皇上怒责两句,仍让他回宫养病,没有被软禁和责罚。
一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雷霆震怒,就在皇上声声痛咳中暂且按下,皇上病患激发,很快一大群御医围上来为皇上诊治,就这样,除了慕展濂被囚禁之外,慕筠宸几乎没受任何牵连。
但这一切都是表面之像,其实慕珑庭和慕筠宸才是最惊恐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