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翎听了这句话猛然醒悟,怪不得慕展濂在宫里种了那么多璎初花,原来是为了掩人耳目和铁卫联络。
楹妃很满意陌翎这一晚惊惧连连,将赤金令牌再放到桌面上,缓步走向庭园外。
"楹妃娘娘!"
陌翎忽然叫住楹妃,楹妃慢慢回头看着陌翎
"楹妃娘娘!我斗胆问一句,楹妃娘娘对尘封往事如此清楚,可是因为楹妃娘娘也曾参与那段血斗之中?"
楹妃一脸惊疑之色惊愕站在当地!
陌翎也很满意楹妃眼里的愕然,她在猜度着陌翎怎么会这样想,陌翎究竟知道些什么还会有如此猜测?
陌翎也给了楹妃一个浅笑,说道:"我只是好奇,楹妃娘娘怎么会对当年深宫争斗如此清楚?"
楹妃不着痕迹松口气,陌翎这个问题也算在情理之中,于是楹妃回答:"这些尘封旧事事情其实宫里的老人都知道,只不过皇上不准人提起,你们这些小孩子家不知道而已,本宫也是不忍心你白白送了性命,才会告诉你!"
"原来如此,我会看着办的!"
陌翎说完,冲着楹妃点点头走出庭院外了。
陌翎将赤金令牌紧紧握在手里,脚下步履飞快走出西偏殿,陌翎心里早有决定,杀珑庭!她绝不会那么做,在没有确认是谁屠尽泚勒一族之前,陌翎绝不会对任何人下手绝杀。
但是这七十铁甲她倒是想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办,而且她知道,铁甲首领阿犀已经是慕筠宸的人了,不知道慕筠宸会不会因为阿犀,已经暗中接手七十铁甲。
陌翎将赤金令牌揣在怀里走回寝殿,可在半路时缳琴忽然出现拦住了陌翎,缳琴身穿黑色夜行衣从一株花树的树跳下来,伸手拦住陌翎。
陌翎乍然见到缳琴出现在眼前又惊又喜,从她行动上可以看出缳琴之前的伤都已经痊愈了。
陌翎惊喜问道:"缳琴,你怎么会来行宫,簌霜姑娘的伤怎么样了?你是来找我的吧?"
缳琴眼神四处瞄了瞄,幽冷一笑,说道:"翎郡主,你看你身后是谁?"
陌翎见缳琴笑容古怪,不禁回头望去,忽然觉得后脑勺一个重击,紧跟着眼前一黑就没有知觉了。
缳琴伸手保住晕倒的陌翎,摇头叹气道:"太不长记性了,吃一百遍亏还是这么大意,我要是想杀你你早死多少回了!"
缳琴把陌翎背在后背上,就见雯叙匆匆从假山拐角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袱和斗篷,雯叙现将斗篷披在陌翎身上,轻声说道:"你可要小心照顾我们郡主,她没见过什么打打杀杀的场面,不要吓到她!"
"放心吧!我们离开行宫后你也赶紧喊叫!"
缳琴从雯叙手里拿过包袱,一边内地生叮嘱雯叙,雯叙点头答应。缳琴便背着陌翎一溜烟隐入夜色内离开行宫了。
雯叙约莫着缳琴和陌翎已经到行宫外策马走远了,才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满行宫大声喊叫起来,吵嚷着陌翎被刺客劫走了,顿时满行宫的人都被雯叙惊醒!
陌翎半个多时辰之后才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身处奔跑颠簸的马车内,缳琴正坐在一旁看着陌翎,眼中尽是轻蔑。
头顶的头痛让陌翎想起来自己是被缳琴打晕的,伸手一摸头顶是个碗大的肿包,陌翎咧嘴"嘶"了一声,冲着缳琴喊道:"你疯了!连我也下死手打!干嘛把我带出行宫?"
缳琴无奈的撇撇嘴,冷笑:"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连楹妃那种奸诈货说的话你也相信,还真敢带着铁卫令牌出来闲逛,你嫌自己命大是不是?"
"你什么意思啊?我和楹妃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当然了,当时不是我打晕你,你这会儿早和陌湘一同关押起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陌翎急忙询问,她听缳琴说了半天还是摸不到头脑。
缳琴摇头叹息说道:"楹妃的目的很简单,她就是想救慕展濂,这一点你不会想不到吧?"
"我想到了呀!她也承认了呀!"陌翎回答着,她还是一头雾水。
"那你说楹妃怎么才能用最快的方法救出慕展濂,为慕展濂洗脱罪名呢?"
陌翎一皱眉,这个她还真是忽略了,陌翎的关注点一直在之前的陈年旧怨上,以为楹妃就是想利用自己杀慕珑庭。
看陌翎还没想通,缳琴再解释说道:"那你再想一想,楹妃一生心血就是要慕展濂做皇帝,而今慕展濂因某窜皇位被囚禁,楹妃肯定要千方百计给他洗脱罪名,正好慕珑庭请命去围剿八百铁卫,而你在宫里如果被人抓住和铁卫余党私下有来往,你说皇上会怎么想?"
缳琴说道这里,陌翎猛地浑身一震,顿时后怕的惊颤不已,不错!自己身上有赤金令牌,若被人发现令牌,也就落实了自己和铁卫暗中往来的罪证,皇上就会认定是慕珑庭污蔑慕展濂,而真正用八百铁卫谋反的人就是慕珑庭和陌翎。
想到这里,陌翎瘫软坐在马车里,一身冷汗浸透衣衫。
若非缳琴及时出手打晕自己带出行宫,此刻的自己恐怕已经成为阶下囚了,还是百口莫辩的那种。
看到陌翎惊惧后怕,缳琴也担心陌翎被吓坏,便坐在陌翎身边扶住她手臂说道:"还好我们有阿犀做内应,阿犀得到楹妃密令,用八百铁卫诱你和慕珑庭出手,她说的什么深宫旧事都是虚晃一枪,真正的目的就是要你做慕展濂的替死鬼!"
陌翎终于想明白了前因后果,摇头冷笑道:"楹妃太可怕了,我被她耍的团团转,论宫里残斗我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缳琴轻蔑说道:"所以我说你笨,楹妃让你去杀慕珑庭就很假了,慕珑庭那么奸诈狡猾会被你杀?楹妃岂不是让你自寻死路?"
陌翎也懊悔自己心思不会拐弯,叹口气问道:"那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你不送我回行宫吗?"
"回什么行宫,你这时候回去一准儿没命!"
缳琴笑道:"宫里人都以为你被歹人劫走了,我们现在去看茗溪呀!他到濠沅洲几天了,可能是想念皇后娘娘和你,这几天总是哭闹,筠宸王爷让我带你去见他!"
陌翎听闻茗溪安全到达濠沅洲了自然高兴,问道:"茗溪和襄梧什么时候到濠沅洲的?慕筠宸嘴严的要命什么都不告诉我,他们不是一直被慕展濂追杀吗?现在已经脱险了吗?"
"当然了!"
缳琴点头回答:"慕展濂被囚禁,那些铁卫也不是傻子,干嘛替一个报废王爷卖命,早就收兵了!"
陌翎终于放下一直提在喉咙口的心,和缳琴一路快马加鞭来到深山荒村的一户农舍前。
陌翎下马车就看到茗溪穿着一身粗布衣裤正在田地里玩泥巴,茗溪这么多天不长高了些许,也瘦了一些,那模样哪里还像个宫阙尊贵的皇子,就和农家田舍里的孩子没有任何分别。
襄梧和几个侍卫都在一边说话,还有两个侍卫在陪茗溪玩耍,看到缳琴和陌翎下马车来,襄梧等人立即迎过来行礼。
陌翎和襄梧等人一一见过礼之后,急忙跑进院落里召唤茗溪,茗溪多时没有见到陌翎,乍一见陌翎还愣了一下,然后站在菜园里就哭了。
陌翎上前抱住茗溪小小的身躯也泪落如雨,茗溪小双臂紧紧搂抱住陌翎脖颈哭喊道:"溪儿要母后,溪儿要回宫见母后!溪儿要母后抱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