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犀却甚是沉静,走到院落中间慢慢转身看了一圈,目光落在殿阁内外所有人的身上,每个人被他目光扫过都是一阵颤栗,生怕阿犀说能就冯氏命的人是自己!
京县大人和京县夫人都神色复杂看着阿犀,阿犀转了两圈,俯身对京县大人说道:"看来缘起缘灭皆有数,如今能救冯氏夫人的人,便是这位婆婆了!"
阿犀说着,伸手一指站在廊檐下的阿秀嬷嬷!
夫人和京县大人都是一惊,连同周围百姓官者都面露惊讶,京县夫人立刻说道:"仙者你可不要蒙骗我们,亲家母可是从来不会医术,也从未听闻她有何仙丹灵药!"
阿秀嬷嬷此刻也是深陷在迷茫中,不知所措的看着阿犀,阿犀摇头咂舌道:
"老夫说院落里有人能救荞夫人的命,并非是此人亲手所救,而是小人会用这人的血来救活荞夫人!"
阿犀此言一出,当即震惊所有在场人,连久经官场的京县大人也冷了脸,喝道:"一派胡言,岂有人血能救活人命之说?"
阿犀一甩手中拂尘,冷然道:"老夫此法定能救活冯夫人,只不过要此婆婆半盏鲜血而已,老夫绝不伤她性命,请大人给老夫准备一间静室,不准任何人探视打扰,老夫用此血炼制好丹丸奉给夫人,今晚子时荞夫人必定醒来!"
京县夫人听闻女儿能起死回生当然高兴,京县大人也是喜忧参半有些不知所措,京县夫人便去问阿秀婆婆道:"亲家母,如今这位仙者要用你的半盏血救或你的儿媳,你可愿意?"
阿秀嬷嬷见如此情势,只要能救的冯氏和荞嶦性命,别说半盏血,就是要她性命也愿意给,阿秀嬷嬷凝重点头道:"即便要我老婆子性命也可以,但是还望大人和夫人开恩,留我儿一命!"
阿秀嬷嬷说着给京县夫人磕下头去,京县夫人也含泪扶起阿秀嬷嬷,哭道:"亲家母,只要能救活我的女儿,别说留着女婿的命,就是连我条老命都给他们也是可以的!"
两位老人家抱在一起哭成一团,阿犀转头看京县大人意思,京县大人也深叹一声,挥手命令手下给阿犀准备一间干净静室,外面重重把守不准任何人看视,请阿犀炼制丹丸。
阿犀俯身听令,还要求带上自己的三位弟子帮助炼药,京县大人当然不会反对,命人将阿犀,慕筠宸,陌翎和苒篱一同进入府邸,除了阿犀之外,慕筠宸等脸上俱罩了木刻面具,阿犀让苒篱去内殿看守冯氏的病症,一旦出现不测时立刻救她性命。
阿秀嬷嬷被阿犀等人带入密室,阿犀和故樊严密监视外面的人,防止有人偷听偷看,而慕筠宸则坐在主位上。
阿秀嬷嬷迷茫的看着站起门口的阿犀,并没有见他如何取自己血,而坐在主位上的却是一个带着青脸面具的弟子,就在阿秀嬷嬷慌张失措之时,忽见阿犀身后走出一个身披墨色披风,面罩黑色面具的女人,幽冷对她说道:"阿秀嬷嬷!宫里一别多年,你别来无恙啊!"
音调飘忽如尘,暗哑里带着悲戚之音,令人闻之不胜胆寒!
和阿秀嬷嬷说话的女子当然是陌翎,不过陌翎是故意装成莼贵人要吓一下阿秀嬷嬷,看看能否从她嘴里套出什么话。
果然阿秀经过这一天亡魂丧魄的事情,心里早已惊惧满怀,现在一听到这个语气和声音,阿秀嬷嬷登时三魂吓走两魂半,后退两步颤声问道:"你......你是谁?我老婆子不认得你!"
"阿秀,你在本宫身边多年!不认得本宫了吗?"
陌翎步步紧逼阿秀嬷嬷,"本宫"两个字出现后,阿秀嬷嬷恍若失心疯一般惊叫出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身体仰后躲着问道:"你,你究竟是谁?敢装神弄鬼吓我?"
慕筠宸和阿犀等人都看着阿秀嬷嬷一言不发,陌翎脚步飘忽慢慢走到阿秀面前俯身看着她:"阿秀,本宫来找你了,你不记得本宫的声音了吗?也不记得,你给本宫的星幽草了吗?"
阿秀听到"星幽草"三个字差点昏厥过去,脸色惨白身子往后挪移,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不是我,不是我害死的你!是楹妃用星幽草害死你的,不是我!"
"你死到临头还敢狡辩?就是你在糕点里放了星幽草,是你害死了本宫,是你害死了本宫!"
陌翎咬牙怒吼,连慕筠宸和阿犀还有故樊三人在一旁听了都不免心头砰砰直跳!那阿秀嬷嬷缩在桌角下浑身发抖,撕心裂肺的喊叫道:"原来是你,原来竟是你!"
陌翎靠近阿秀嬷嬷,轻声道:"就是我,我来寻你的命!"
阿秀嬷嬷惊恐地大喊一声,忽然反扑向陌翎,陌翎没料到阿秀嬷嬷被吓到极点之后恶向胆边生,竟然敢反扑相陌翎,吼叫道:"你到底是谁?敢装神弄鬼来骗我老婆子,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慕筠宸和故樊手疾眼快抓住要掐住陌翎咽喉的阿秀,陌翎才没被阿秀扑到,慕筠宸扶起摔倒在地的陌翎,而阿秀则被故樊掰开双臂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陌翎见自己的伪装被阿秀看穿,也就不再继续装鬼,转头看着慕筠宸,慕筠宸让陌翎先坐在一边,然后走到阿秀面前蹲下身看着她,说道:"阿秀,你是宫里的老嬷嬷了,当然知道逼迫一个人说出实话,都会用什么方法,这些方法,我都可以在你身上试一试!"
阿秀浑身一颤,抖着双唇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故樊用力压下阿秀的双臂,阿秀嬷嬷年老体弱经不起这种折腾,登时脸上显出痛楚,疼的冷汗浸透衣衫,故樊冷喝道:"我们想问问你几句话,如果你不如实回答,我们就把你和你儿子一同送上西天,让你儿子身败名裂,遭千古唾骂!"
阿秀虽然年纪大了,但一声经历无数深宫怨斗,早已对各种残忍手段屡见不鲜,因此却也养成了傲桀不驯的脾性,听见故樊的话,她当即明白自己儿子被人算计了,原来自己还是被宫里的人盯上了,原来二十多年前的旧债还是翻不过去的。
阿秀想到这里,不禁痛声冷笑起来,慕筠宸和陌翎相顾一眼,陌翎没做声,故樊却对阿秀的挑衅很是不爽,再次用力压下阿秀双臂,阿秀的笑声随即被惨叫声所取代。
慕筠宸急忙摆手制止故樊的暴力行为,让阿秀缓口气息,说道:"阿秀,你今天是插翅难飞,但若你如实说出当年之事,我们定会救活冯氏,也让荞嶦恢复官位,更会保他一世英名!"
阿秀额前灰白头发已经被冷汗浸湿,抬头看着慕筠宸冷笑问道:"你究竟是谁,你,是慕珑庭?还是慕筠宸?"
慕筠宸听阿秀这样问,心里也不免一沉,看来阿秀绝不是个普通角色,她心思缜密可怖,能如此短时间内判定来找她问当年事情的,一定是娴妃和莼贵人的后人。
但阿秀居然拿捏不准来问她的是慕筠宸,还是慕珑庭,这一点让慕筠宸疑惑,那么!难道说阿秀和娴妃还有莼贵人的死都有关系?
慕筠宸想到这里,陌翎也想到了,于是陌翎走到阿秀面前,冷冷道:"你不必管我们是谁!只要你如实说出楹妃曾经让你做过什么事情,只要你说出来,我们定会救活冯氏!也给荞嶦留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