祯贵人自然不明白皇上心里的想法,但是后宫女子哪一个不盼着能为皇族诞下血脉,慕筠宸明白祯贵人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想法,于是慕筠宸淡淡笑了笑,说道:"祯儿不必着急,要先养好身子才能给朕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祯贵人听到皇上这句话更加欣喜若狂,显然皇上是愿意宠幸自己,也盼望自己能生下龙嗣的。
慕筠宸还有政事处理,便让方槐找宫人送祯贵人会弦月宫。
从此以来祯贵人到处彰显她和皇上的情分,在众位宫妃们的面前总是添油加醋说皇上如何叮嘱她养好身体,如何准备好养一个白白胖胖的皇子。
这些话听在别人的耳朵里还可以,但落入檀语兰的耳朵里却是分外刺耳。
好几次檀语兰都言词冷语借机讽刺祯贵人,但祯贵人一心真的以为自己成了皇上的宠妃,要做宠妃自然要受到其他宫妃的怨恨嫉妒,所以她听到几句冷言冷语不但不放在欣赏,反而更加认定皇上是偏宠她一人,偏偏听不出来檀语兰的讥讽。
这些情形都一一落入迟依菡眼中,但迟依菡仍是沉默呆在麒瑚宫里不经常出来。
珊儿眼看皇上忙朝政不常来后宫,即便来了也是去舞絮宫,这偌大宫阁之内好似只有舞絮宫里一个辰儿姑娘,其他宫妃都是木头摆设一样,珊儿也开始着急起来。
迟依菡却仍按兵不动,冷冷说道:"不急,好戏还没开场,不过很快,宫里就会少了一个宫妃。"
珊儿低声问道:"娘娘,你说咱们偷偷在紫姜汤里放霜叶草有什么用呢?不但一个都没除掉还赔进去一个内应。"
迟依菡道:"你懂什么,他们这样着急皇上的恩宠,就是因为他们不了解皇上,皇上的心早就被辰儿死死攥主谁都别夺不走,而且皇上那么聪明,不会真的相信是宫女误放霜叶草,皇上一定会暗中彻查紫姜汤的事情,到时候,谁先当那个出头鸟,谁就是第一个替死鬼。"
"哦!"珊儿明白过来,又道:"可是禅月司那边口风极严,奴婢半点风声也探不到。"
"不急,皇上拿辰儿当作掌中宝,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让你探听到消息,你只要留意就行了,只要有一点点蛛丝马迹出现,本宫就能让辰儿生不如死。"
珊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服侍迟依菡梳洗装扮。
几天后,是宫里祯贵人生辰,慕筠宸虽然忙于朝政无暇给后妃庆贺生辰,却也命内殿司为祯贵人好好置办一些生辰贺礼。
檀语兰眼下执掌后宫事,有宫妃生辰自然不能太过薄待,况且是祯贵人在宫里头一个生辰,檀语兰要在皇上面前显现掌事能力,热热闹闹为祯贵人办了一场生辰宴。
入夜后,檀语兰邀请众位宫妃都到玉墀园内赴宴,辰儿也自然到场,还未祯贵人准备了一份厚礼。
慕筠宸并未亲自参与生辰宴,只是让方槐去给祯贵人厚赐贺礼,便去谨敬殿和朝臣商议大事。
生辰宴上正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祯贵人一身喜庆装扮在人群中欢颜含笑接受众人敬酒,忽然,就见祯贵人脸色逐渐惨白起来,脸色也跟着显出痛苦模样。
檀语兰和众位宫妃都惊讶不已,檀语兰正好坐在祯贵人身边,一把扶住祯贵人问道:"妹妹,妹妹你怎么了?"
祯贵人脸上开始出现密密层层的冷汗,咬着牙说不出话来。
并且就在这时候,一旁好几个宫妃们也都先后俯身惨叫起来,那些宫妃们都和祯贵人一样双手捂着腹部惨叫不绝,一时间整个玉墀园内哀嚎不断,令人惊惧。
其他宫妃也都惊骇不已,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都看着那惨叫的宫妃们不知所措。
到底是檀语兰镇定,立刻让人宣召御医,一边立刻命人去禀告皇上。
辰儿也惊疑看着众人,见她们的模样就和当时自己吃下霜叶草的症状十分相似,莲宛忙搀扶辰儿问道:"郡主,你没事吧?"
"我没事。"
莲宛才松了口气悄声说道:"郡主没有事,咱们还是先回舞絮宫吧,我看这件事绝不简单。"
辰儿摇头道:"不,我们不能回宫,越是情况复杂的时候我们越不能走,一走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莲宛不太明白辰儿的想法,值得陪着辰儿留在玉墀园内,很快,御医和皇上都匆匆来到玉墀园内。
经过御医一番忙乱,得出结论祯贵人和那些宫妃们喝下的酒水里被人参入大量霜叶草的浆液,不过因为是掺杂酒水里,酒水性热暂时挡住霜叶草寒凉之气发作,可是霜叶草的分量到了一定时刻仍会侵蚀五脏。
几位腹痛发作的宫妃们都是因为这一晚喝了很多酒,也就是说她们同时喝下了很多霜叶草的浆液,等到寒气发作的时候五脏已经收侵,短时间内很难恢复身体元气了。
慕筠宸大怒,立刻喝令阿犀和方槐去查,要将霜叶草的事情一查到底。
阿犀和方槐带着宫里巡军行动起来,将各处拱门关闭不准许任何人出入,所有喝了霜叶草浆液的宫妃都送去谨敬殿治疗,剩下的人,包括辰儿在内都留在玉墀园内。
慕筠宸寒着脸坐在主位上,看到檀语兰胆战心惊站在一旁低头不语,这一晚生辰宴是檀语兰一手办理,出现这样的事情她难辞其咎。
迟依菡和几个没有事的宫妃都站在另一侧,只有辰儿距离众人都远远的坐在一个石凳上。
"辰儿,过来。"
慕筠宸轻唤辰儿,辰儿才走到慕筠宸身边坐下。
"你没事吧?"
辰儿摇摇头,再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无法多说什么,只能从彼此视线交织里看到对方的担忧和安抚。
两个时辰后,阿犀带着几个侍卫回来禀报道:"启禀皇上,臣找到几个为生辰宴准备酒浆的宫人,其中一人说是受人指使,在宫妃们饮用的酒浆里参入霜叶草的浆液。"
慕筠宸目光陡然一寒,阿犀名人将那个宫人带上来,宫人抖着身体跪下地上叩首不停。
"说,谁指使你毒害众位嫔妃?"
那宫人用力磕头回答道:"奴才有罪,是祯贵人给了奴才百两黄金,让奴才在酒里投霜叶草的浆液,奴才有罪,请皇上重罚。"
檀语兰和众人都脸色骤变,一同望向站在玉栏杆前的祯贵人,祯贵人听闻那宫人的话之后已经面如死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皇上,臣妾冤枉,不是臣妾做的,臣妾自己也曾身受霜叶草的毒害,臣妾不可能害人之前先害自己呀,求皇上明鉴,为臣妾作主。"
慕筠宸冷冷看着祯贵人,眼中都是怀疑,阿犀在一旁道:"皇上,下臣还查到,所有宫妃们饮用的酒水里都掺有霜叶草的浆液,而唯独祯贵人喝下的酒水里没有。"
祯贵人目瞪口呆看着阿犀,懵怔的摇头,喃喃说道:"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辰儿也微蹙双眉问阿犀道:"如果除了祯贵人之外所有酒水里都有霜叶草浆液,那为何我和这些宫妃都没有事?"
阿犀浅笑道:"苒篱御医已经细查各位宫妃的酒盏,辰儿姑娘的酒里被掺入更多霜叶草浆液,只不过辰儿姑娘你几乎没有喝酒,所以浆液的寒气也就没有发挥出来。"
"正是如此。"
阿犀说了一半,苒篱也押送两个宫人走过来对皇上禀报道:"阿犀所言不错,其他没有被霜叶草寒毒所侵的宫妃们有的没有喝酒,有的只少饮两口,寒毒被掩在酒兴热力之下发作不出来,所以看上去似乎没有症状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