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远帆拒绝了杨青的跟随。
当杨青从酒馆之中走出来，当杨青跟上来看着自己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现在最恐惧的，竟然是一个没有任何力量的女孩的眼神。
好像现在越是普通的人，他的感觉和气势越能压制自己。
这是让杨远帆觉得最为恐怖的。
“不要跟着我！”
杨远帆口中低吼着，他仰起头来，眼角抽搐着抬起手来，指了指相反的方向：“你要是还敢跟着我的话……”
还没说完，杨青直接站在了他的面前。
杨远帆终究还是没有继续讲下去，因为他知道，自己就算是讲了出来，也做不出来。
这就是最为卑微的地方了。
杨远帆叹息一声，犹豫片刻，还是转身闪身离开了。
因为他现在格外的痛苦。
杨远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竟然会如此的痛苦，就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事情，就像是自己透支了自己的身体，现在自己所承受的，就是之前的那种力量的副作用。
杨远帆找了一个阴暗的地方，在水渍之中挣扎着，痛苦地嘶吼着，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痛苦。
即使是距离很远的人，在看见了杨远帆的时候，也会远远地看一眼，看着这个不知道在干什么的男人。
而那个老板娘，脑子嗡嗡直想，她实在是想不到，一个看起来有些迷糊的男人，竟然在都阳之中可以呼风唤雨。
最为重要的是，就在自己那个小小的酒馆之中，出现了都阳所有强大的人！
老板娘长出了一口气，正要经过一条街道的时候，就听见了不远处的嘶吼声音。
她皱眉听着这个声音，突然间意识到了，这就是杨远帆的声音！
虽然杨远帆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一直很平静，但是实际上，杨远帆一直都是一种癫狂的状态。
那种状态，让他的声音也有一些不一样。
而现在这种惨痛的感觉，正是杨远帆声音的感觉。
老板娘冲上前去，到了巷子里，找到了依然在挣扎着狂吐的杨远帆。
“你没事吧！你……”
杨远帆猛然爬起来，恶狠狠地看着老板娘，嘶吼道：“你给我滚蛋！”
老板娘怎么可能离开，在她的眼中，杨远帆的魅力可不仅仅只有那么一点。
此时的杨远帆完全认不出来眼前的女人到底是谁。
他趴在墙上，狂吐的时候，有时候甚至会跌倒在地上。
但是即使如此，杨远帆还是在不停地尝试着爬起来。
一直到最后，当他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时候，老板娘小心地走上前去。
“我叫柳飘飘！”
老板娘轻声说着，然后完全不嫌弃地扶着杨远帆站起来，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杨远帆在浴室里很长时间这才回过神来。
他的眼神看起来格外的空洞，原本柳飘飘想要帮自己的，但是因为男女之间是不能如此亲近的，他还有妻子，所以更不能和女人之间有亲密的关系。
当杨远帆想到了自己的妻子的时候，他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不能以这一副模样去见自己的妻子，要是妻子看见了自己这副模样的话，那他自己也是嫌弃自己的。
清洗干净自己之后，杨远帆走出了浴室，脸色苍白地看着柳飘飘。
“抱歉了，我先走了……”
他刚要离开，柳飘飘就冲上前来，拉扯住了他。
“不用的，你要是想要有一个住的地方，就住在我这里，要是想要有人说话的话，我可以可以陪你说话。”
每一个字，都温馨的让杨远帆感觉到美好。
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不配。
因为现在的自己，压根不是真正的自己。
“你觉得，一个会杀了帮自己的人的人是怎样？”
杨远帆转过头来，盯着柳飘飘的眼睛，问道：“我就是那个人！那时候，我和詹姆斯刚刚认识，他就不遗余力地帮我，这样的人，被我杀了。”
柳飘飘皱眉看着杨远帆，看着这个痛苦的男人。
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拉扯着杨远帆的胳膊，小声道：“我知道你现在很辛苦，但是你不要想这么多，好好地吃点东西，然后睡一觉，很快就好了。”
杨远帆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回去的。”
“即使我能转变回去，可是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杀了不该杀的人，从一点上来看，我已经不是原本的我了。”
“即使我的个性还能回去，即使我的力量还能回去，可是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原本的我了。”
杨远帆说完，就准备离开柳飘飘住的地方。
但是柳飘飘却直接闪身到了门口，挡住了杨远帆。
当然，柳飘飘的速度在杨远帆看起来，格外的卑微，只要自己愿意，他甚至可以直接从楼上跳下去。
但是他不想这样做，他总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
“你知道我在你的身上看见什么吗？”
柳飘飘突然紧张起来，因为她现在质问的这个人，甚至是压了文家一头的人。
而她这样一个卑微的女人，原本是不配和这样的男人对话的。
可是她运气很好，能够遇见这个男人在自己的店里喝酒，更奇妙的是，这个男人帮了自己，现在在自己的面前。
那她就要把自己想要说的话都说出来。
杨远帆没有说话，他在等待着，等待着柳飘飘讲出来。
“我在你的身上看见了无限的可能，就是那种，你绝对可以的感觉。”
“杨先生，我相信你肯定可以的，你是一个绝对厉害的人，以你现在的这种潜质，或许复活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杨远帆眉头紧锁，反问道：“什么？”
柳飘飘以为自己讲错了，她紧张地闭嘴，然后有些无奈地看着杨远帆。
可是此时杨远帆的双眼之中，却出现了异样的光亮。
“再说一遍！”
“你或许可以让死去的人死而复生。”
当这句话出口的时候，杨远帆的脑海中尽是关于文彦博针对自己的事情。
他的脑海中电光火石之间，尽是关于文彦博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