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缭绕,绵绵情意不断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断断续续透着坚硬的石壁传来。
铁门栅栏,层层士兵防守,好似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却阻挡不出这琴音缓缓而来,透着月光看向铁门内,屋子简洁没有一丝脏乱,若不是这铁门上了锁,不知情的人呢还以为这是哪家农院,根本不像囚牢。
月光倾洒而入,照在角落那靠在墙壁上的人儿,一袭长发披散开来,身子虽靠在墙壁上却也显得那样挺拔,浑身散发的气势让人不可小觑。
听着那熟悉的曲调,玉寒秋双眸颤了颤,却始终没有睁开眼;关在这地牢八年了,这琴每日子时都会响起,从最开始的诧异到如今的木然,她已不报任何希望了。
若是不爱自己为何还要一次一次的撩拨这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若是爱又怎会让自己身败名裂?即使她欠他的,这八年的囚禁也该还完了吧!
正当玉寒秋思绪纷乱的时候,一声一声沉稳矫健的步伐踏着琴音而来,她缓缓抬起头看向来人,眼中神色莫名,有复杂有诧异随即而来的却是恐慌。
“寒秋,为什么你这么倔?换个身份陪在朕的身边不好吗?”无奈的语气缓缓溢出,萧清然眸色甚是纠结痛苦。
只是此时玉寒秋的心思早就不再这里,她盯着萧清然,手撑着墙壁缓缓起身,一字一句问道:“是谁在弹曲?”语气平静而缓慢,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在颤抖,她有些不想听到答案,可是却还是固执的想要答案,这就是她玉寒秋,从来都是宁折不弯的。
“琴曲?”萧清然眉头轻蹙,这才注意到这断断续续的琴声,不知想到什么,眸中带了一丝怒意怒视着玉寒秋,冷冷道:“你难道不知道?你果真是喜欢上萧凰珏,难怪不管朕怎样对你,你都不愿入后宫?你们两个八年一个在冷宫一个在天牢,近在咫尺却不得相见的滋味好不好受?”说到此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了一抹莫名的笑意:“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萧凰珏那破败身子怕是也支撑不了多久,很快你就会知道只有朕才是陪你到最后的。”
“萧凰珏,原来是你”轻如呢喃,随着风一吹就散。
“寒秋,你跟朕走吧,朕不在意你背叛了朕,只要你还在朕的身边就好。”
闻言,玉寒秋低垂的头缓缓抬了起来,眸中燃烧着怒火,直直撒向对面的人“背叛?”冷冷笑意沁出“萧清然你好意思说这些,本来我都已经放下了,这八年的囚禁就当是我报了当初的救命之恩?可是没想到一开始便是错误,呵呵呵呵”虽说在笑,可这笑声莫名的让人觉得心酸与无助?
“错误?”萧清然有些不明,想要问出个所以然,却没想到只见对面的人左手袭来,本能的抽出剑向前而去。
“寒秋”
终于解脱了?可却还是有些悔不当初?为什么自己这么笨认错了人,而且还阴差阳错的恩将仇报,若是有来世她一定要擦亮眼睛,决不在这样糊涂了。
她一世自负从不欠任何人,做事虽不算光明磊落但也算无愧于心,只是最终还是欠了他。
“呲”琴音戛然而止,鲜血滴落琴弦上,灼热而又刺眼。
“阿玉”
远方传来熟悉的呼唤声,那样的痛苦与凄凉,让人莫名的想要落泪;
“唔“捂着疼痛的头,这一觉好似睡了很久很久,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受伤的动作却停了下来,脸上带着震惊与诧异。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她才回过神,原来昏迷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是真的重新活了过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本身性子就清冷,即使再多的情绪也早就随着那八年的囚禁和得知真相的那一瞬间魂飞烟灭了,只不过即使想的再洒脱,双眸那一瞬间的黯然也是遮挡不住的。
手肘撑在枕头上,缓缓支起了身子靠在床头,此时她才开始打量这个屋子,从脑海中传来的记忆目前能总结出她怕是魂魄上了别人的身子,而这身体的本尊竟然是因为父亲投资失败跳楼自杀,母亲也因为经受不住打击而心脏病发去世了,比这更打击人的人,原本青梅竹马指腹为婚的未婚夫竟然与自己解除了婚约,本尊因为接受不了直接跳河自杀,最后被人救了。
本尊因为这些遭遇而自杀是本身就是孤儿的玉寒秋根本明白不了的,她从小就是一个人生活,不知从哪儿来,小时候在破庙中被乞丐爷爷收养,老乞丐爷爷是个很神秘的人,还偷偷教了她一些功夫,就这样风餐露宿饱一顿饥一顿,靠着乞丐爷爷的将养,也活了下来。
直到等到她四岁的时候,老乞丐也死了,不过乞丐爷爷死之前还交给她一本书,当时她并不懂,直到后来遇到萧清然才知道。那时秦国分裂六国近十年,战乱不休,烽火连天,流民甚多,她从一开始的被动到主动争抢食物,有时候甚至为了一个馊馒头抢的头破血流。
直到遇见了他,那时是大燕景和十六年,寒冬腊月年仅十岁的她衣衫褴褛破败的不成样在汴京的街头乞讨,即使路路过甚少有人施舍,她也跪得笔直笔直,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时候若是不跪的笔直,她很怕自己就那样晕了过去,在这战乱的年代人命根本不算什么,只是不管在、生活多么艰难她从没有轻生的打算。
或许是她倔强的目光吸引了那人,只见碗里多了一锭金子,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小斯打扮的男子急匆匆道:“这是我家主子赏你的”说罢不等她反应过来,便见那小斯转身而去,来去匆匆。
待她反应过来望去,只隐约见不远处一顶藏蓝金纹的轿子帘子放下的瞬间,一枚白玉玉佩,那样子好似像鸟?因为离得远根本看的不甚清楚,直到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凤凰。
待她收回目光的时候,却发现碗里的金子竟然不见了,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几个乞丐正冲着她得意的笑,当时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如脱缰的野马似的直接冲了上去,只是结果可想而知,一个十岁的女孩怎么打得过四五个青年男子,不知身上挨了多少拳,数也数不清,当她昏迷的那一刻好似看见那枚摇曳的白玉玉佩正向眼前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