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姑娘带着无极,踏着黄石沙土,一气呵成飞身而上。荒坡上肖雪与刘大龙在等着二人。
肖雪看着无极狼狈的额样子,一阵莫名生气,指责落姑娘如此睚眦必报。
倒是落姑娘咧嘴笑了笑,不以为意,向着刘大龙吐了吐舌头。
“放心吧,他没事,就是被谷底腐树上的树蛇咬了一下,已经吃过解毒的果子了,这两天就会好的,不过……不能发力哦!”落姑娘说完,无极气的想打人,无奈一身酸爽疼痛,无可奈何。
也许人生会有此生艰难的感觉,但总会想抓着一根稻草让自己能够坚持下去,就像此时的萧远山,他站在花生婆婆安排的房间里,看着摇曳如豆的烛火,想着自己半世江湖,刀光剑影,阴谋诡计,恍惚之间一切旧影如昨,繁华也好,逃亡也好,都是这不堪的难过的一生的真实模样。萧远山一杯淡茶,递至嘴边,看着晕黄的茶水,自己竟恍然流泪两滴眼泪下来。没有什么情绪是笑话不了的,也没有什么难过是不被这个江湖所消融的,一点一滴,一颦一笑,在这个茫茫的江湖中看来,实在是太渺小了。
萧远山闭上眼睛,慢慢地放下手中的杯子,手掌扶上眼睛,往事不堪回首便不回首。萧远山深切的悲伤之际,一阵脚步声传来,楼上的椅子落下了一个孱弱的身影,破旧的样漫谈包裹着佝偻的身子,笑嘻嘻的带着和蔼的眼神。
花生婆婆拍了拍椅子,慢慢地坐下来。萧远山恭敬的递了杯茶过去。
“当年,我流落到你的山庄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给我倒了一杯热茶。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是你我,依旧是你倒了杯茶给我,不同的是武士人非,各自都不是当年的你我了。”花生婆婆谁的很慢很慢,空气中飘荡着花生婆婆幽幽的话音。
萧远山哄着一双眼睛叹了一口气。
“江湖之间想来如此,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江湖仇杀,红尘肆意。萧某如今也不是当年初相见时饮马江湖的萧某了。”萧远山安静的语调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游灵。
花生婆婆从衣襟里拿出一个袋子,鼓鼓囊囊的。放在桌子上。“这是今年万仞城的城民自己晒得果子,很是美味。萧庄主可尝一尝这西域的美味。”花生婆婆盘上腿,坐在桌子前,看着萧远山十分平静。
“花生婆婆,萧某不胜感激,只是那武林盟主刘大龙并不是善罢甘休之人,我就在此也不是办法,不如花生婆婆你送我出城去吧。”萧远山焦急的说道。
花生婆婆将一颗扁桃仁放进嘴里,静静的咀嚼着。许久后,花生婆婆缓声道:“萧庄主可知,如今你在我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一旦出的此屋,老身便不能确保你的人身安危了。”
花生婆婆说道额很慢,并没有跟小雨伞和你兜圈子。的确,只有在花生婆婆的滴咚里,肖云山是最安全的。
“可是婆婆你知道,我不肯能在这里带一辈子的,虽然萧某身上背着仇恨,但是毕竟还是要回到江湖中去的,我儿子萧乐,我的庄园都在等着我回去,我不能如此在这里隐姓埋名,不再向前。”萧远山跟说声婆婆讲道。
花生婆婆继续咀嚼着西域万仞城的美味果实,蹙了蹙眉毛,接着缓缓道:“可惜了,这么好吃的西域坚果,你竟没有尝过。”
花生婆婆喝了口茶:“你可知道,除了好这里,还是有一个人能保证你安危的。”
“还有谁能从刘大龙手中护我安危?”萧远山甚是激动。
“那个人便是……刘大龙。”花生婆婆说的很轻,每个字的声音又特别清晰。
萧远山一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呼声婆婆看了看萧远山,继续说道:“所谓的武林盟主虽然是江湖推出的武学造诣极高的人,但是成为武林盟主必须得让江湖中人信服,所以盟主一般是名门之后,名派之后,如今归因叫的教主称霸武林,想必在武学早已跟-信义上都是极其优秀的人。萧庄主你如果新的过我花生婆婆,我可以让刘大龙立下誓言,护你周全。”
花生婆婆背着手踱步到门口。摇曳的烛火映亮了她瘦削的身影,身上的破旧羊毛毯子包裹着肩头,带着一生的风霜,一世沉静。
萧远山陷进深深的沉默里,他不清楚花生婆婆的意思,是要把自己送回到刘大龙的身边,然后让刘大龙承诺绕自己一命么?浮萍秋水,雨打风吹,这位昔日的庄主,早生的花生遮掩着孤寂与无助。
燕飞马的客栈中,落姑娘一个梁间燕子摆尾,坐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一副神情傲然的样子。
“落姑娘,你不要嚣张,就算你是花生婆婆的女儿。惹火了我们教主,一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无极对着嚣张的落姑娘说道。
“呵,好笑!”落姑娘一下子蹦到无极面前,吓得无极退后了许多步。
“告诉你,本姑娘就不怕别人威胁,你出去玩玩这西域十六城,说赶来这么跟燕飞马的老板这么说话的!”落姑娘戳着无极的胸膛,用了些许的内功,无极一时间疼痛难忍。
“还不是仗着你娘是花生婆婆!就凭你自己,一个丫头片子,你能在这西域中排上号么?”无极并不想败下阵来。
落姑娘仰天大笑了几声,神情悲戚的看了无极一眼。这一眼包含着许多的情绪,让人琢磨不出是什么意思,倒是无极从中看到了一种压抑在内心深处的委屈与无奈。
落姑娘降下了语调,平静的说道:“我没有依靠我娘的声明,在整个万仞城,知道我是她的女儿的没有几个人。”
一下子平静下来的落姑娘倒是让无极赶到难以接受。无极略过落姑娘说的话,径自看着她的忧伤的表情,有点手无足措。
肖雪见状,问道:“落姑娘,你带无极去取的什么东西?”
落姑娘没有作声,默默上去二楼:“我累了,要去休息一下。夜里子时,我会带萧远山来找你们,你们届时带着萧远山离开万仞城就可以了。”
刘大龙抬头看着这个情绪多变的小姑娘,内心十分的好奇。不过带着无极从那么高悬崖上落到谷底,又能以轻功带着无极轻松出谷而没有受伤,如果不是得益于花生婆婆跟神机前辈的电话,想必落姑娘本事便是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
想到这,刘大龙倒很像很落姑娘战上一场。这个想法让刘大龙觉得自己堂堂武林盟主与一个小姑娘争强斗胜十分的不齿与江湖中人,但是落姑娘的伸手着实让人有垂涎三尺,想要领教一下的冲动。
二楼的小屋子里,落姑娘掏出包中的鸟蛋。看着蛋上的纹路斑点,想着多年前父亲用这颗蛋就醒自己的场景。亲情或许除了血浓于水的相依相偎外,最重要的还有为了彼此牺牲自己的勇气与决绝。当年父亲用自己性命换来的浮鸟生还,现在也只有它能让自己的娘亲沉沉的睡几天。花生婆婆不会轻易悲伤,一旦悲伤,便会在旧日的羊毛毯子中过着自己瘦小的身体大睡上几日。就算外面风吹雨大也不会抬起眼睛来看一眼,只有心情明朗,忘却悲伤时才会一时都不停歇的忙着城中的事情。
虽然是小小的一颗蛋,但是对于花生粕哦而言,那边是不可言说的过去,无法揭露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