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看着他家少帅又笑了,笑得竟然还有一丝小坏。此刻高地是很想刨根问底的,但谁叫他不敢呢!
“对了,你把那个丑女人安排在哪辆车里了。”笑意未收的张云龙,收敛了不少心绪,最起码在高地看来,这是一个非常温文尔雅的人了与平日那个阴狠毒辣的少帅完全不沾边,故而,高地也就不害怕了。
“你是说夫人,你不是还在巷子里的时候就交代过了,随便找辆拉猪的车将她放进去,巧了,往督军府去的还就真有一辆拉猪的车。”高地心平气和的说道,说完后,突然发现少帅的脸色又变了。
从一脸的笑意变成了满脸冷霜,甚至能将周围的空气都给凝固住。
“谁允许你们称呼那个丑女人为夫人的,我张云龙的夫人必须是才华容貌家世三样俱全的女人,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帮助我完成伟业,而那个丑女人,最多是个姨太太,不,她连粗活儿丫鬟都比不上。”张云龙几乎是咬着牙齿说的。
高地从头到尾都在感应张云龙投递过来的怒意,他冤枉啊!还就真不是他带头喊的夫人,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别被他高地找出来。
张云龙看着高地陷入了一筹莫展中,心理平衡了,似乎心情也有所好转,他径自又点燃了一根雪茄,抽了一大半,清嗓说道:“没听见什么动静儿,说明她和猪相处的不错,我突然改变了想法,晚上让高天把笼子放到猪圈里,至于那个丑女人,把她给我关到笼子里。”
听到这话,高地先是一愣,随后火速颔首道是。
高地不明白他家少帅为何要为难一个女人,当目光触及他家少帅的那两条断腿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一个兵,绝对不能身有残疾,断了两条腿等于雄鹰失去了展翅翱翔的翅膀,他家少帅腿断了,却保持了非人的理智,在面对那个将他家少帅变成瘫子的女人时,不仅没杀了她,还将她接回督军府。
他家少帅真是又冷酷,又善良。
高地在心里头这样想着,却不知,一个足矣让顾嫣然蜕一层皮的计划,已经在张云龙的脑海中初步形成。
张云龙勾了勾薄唇,丑女人,准备好迎接我的断腿之仇了吗?
顾嫣然在此时,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喷嚏,这个喷嚏打的,竟然让她觉得,待在这暗无天日,颠簸而又肮脏的车厢里似乎也不错,她是真的不敢想象,接下来迎接她的会是什么?
张云龙没有诚诚恳恳的与她的协议达成一致,甚至都没有试着去相信她,现在好了,她什么也没做成,就被人给抓了起来。
顾嫣然无力的坐在脏乱的车板上,车子却在这个时候一个急刹,没坐稳的顾嫣然险些将脑门撞到车板上。
她听到开车门的声音、脚步声、各种声音,都是由近及远,她等待了许久,都没人将她所在的这个皮卡打开,她坐在里面,很想透过绿色的粗布看一看外面的光景,然而,以她现在的样貌,就是看到一只狗,也会朝着她吼叫的。
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顾嫣然仰面朝天,萦绕在鼻间的臭气,似乎也不再那么难闻了。
就在顾嫣然闭上眼睛,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车厢处传来一阵巨响,她猛地睁开眼睛,身体微躬,宛若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豹子,随时给予伤害她的人最有力的还击。
嘎吱
车厢打开,绿色的粗布也被人收了起来。
几个穿着粗布衣服的男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条拇指粗细的绳子,当他们看到顾嫣然时,也是一惊。
其中一个国字脸男人,撸了袖子,就去指顾嫣然。
“哪里来的小叫花子,知道这是哪儿吗?还不给老子滚下来,要是惹恼了这家主人,一百个脑袋都不够当靶子使的?”
顾嫣然倒是想下去啊!可是看着高高的地面,眼前就开始发晕,她趴在车板上,两条小短腿笨拙的往地面够,一旁的男人们都笑话她,又脏又丑,极有可能是猪精变的。纵然顾嫣然很生气,但她实在气不起来,她都要饿得晕厥了,连下个车,都没有力气了,还有什么精力去生气。
“你们似乎很闲呐!都不用干活了吗?”一道熟悉却又生冷的声音,勉强让顾嫣然有了点力气,无数次失败之后,她终于成功的下到了地面,却是再也站不起来了,而是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
她抬头看着已经被人推着走远的轮椅,好一阵出神儿,再之后,她双眼一闭就晕了过去。
此时,张督军府内形同门庭若市,那叫一个热闹。
张督军过五十大寿,凡是在风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了张督军府,包括南方几个与张督军交好的军阀,更是本次宴会中,压场子的人物,他们的到来,不仅是风城的绝版头条,更是张督军权利滔天的显证。
有这种不寻常的宴会,自然少不了报社记者。
随着一个身穿绿色军装,身材有些发福走样的男人,再被一众副官拥簇着从堂屋走出张督军府大门的那一刻,几十名记者蜂拥而上。
“张督军,请问这次的南北会晤,是为统一做筹备吗?”一个女记者问。
张督军和颜悦色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厉色。
“什么南北会晤,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单纯的来给我祝寿的。”
“那么请问张督军,您儿子张云龙什么时候结婚啊!他对未来老婆的条件是什么?还有您,觉得什么样的女人适合自己的儿子。”一个男记者见女记者败下了阵,接着问。
张督军听到这个问题,心情立马回升。
“咳咳,关于犬子,我作为他的阿爸,自然是希望?”
“啊?走开,走开,别过来!”就在张督军酝酿了好半晌,要将心里的话告诉记者朋友时,一道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空,引得所有人都往身后看去。
就见一个穿着旗袍、长相姣好,头发乱糟糟的女人,左手拎着一个空酒瓶,右手拿着一把菜刀,身边更是围满了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