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嫣然不知道南宫月与南宫乔木在码头上站了有多久,直到码头在她的视线里变成一个小黑点,她甚至觉得他们两个还在那里站着。
她喜欢这两个人,并且也愿意和他们做朋友。
这令顾嫣然想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富二代,只能说前者与后者一比,前者就显得黯淡无光多了。
此时,在南宫家的一间卧寝中,张夫人正慢慢地给张督军捶着肩膀。
张夫人心心念着顾嫣然,心里在想南宫乔木会给顾嫣然什么东西作为报酬,想着想着,手下一个没轻重,就把张督军给捶疼了。
张督军闷哼一声,有些生气的看向张夫人。
“你是想捶死我吗?”
“督军,我哪里有这样的想法。还不都是那个顾嫣然,你说,南宫家的这小子会给她多少钱呢!”
“哼,给的再多,最终还不是得进我儿子的腰包。”
张督军无所谓道。
“怎么可能,那个小蹄子精着呢!她现在住的洋楼都还是龙龙出面买的,听说只花了一点大洋。”
“她的那个洋楼我知道,以前是个凶宅,那种地方就是给人钱,人也不一定进去住,她要想住,那就由着她住好了。”
张督军有些疲惫的合上眼。
张夫人依旧是那副不依不挠的样子“我听下人说顾嫣然已经走了,我们明天也出发回风城吧!”
“好,只要夫人开心,什么时候走都行。”
张督军轻轻拍着张夫人的脊背,拍着拍着人便进入了梦乡。
张夫人在张督军的身侧躺下,一双明艳的眸子倏然就是一亮,若是张督军瞧见了不吓死才叫怪了。
“顾嫣然,你是一个比张夫人还要好的躯壳,等我得到你的躯体,说不准我就能彻彻底底的成为一个人,而不是一个隐藏在阴影之下的纸灵。”
张夫人小声嘀咕着,眼中思虑不断。
也已经睡下的顾嫣然一直都是半睡半醒的状态,她始终无法习惯这个年代的游轮,有点颠簸,不似二十一世纪那般稳当。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惊醒了顾嫣然。
她缓缓坐起身,有些狐疑的看向门口。
大半夜的怎么还有人敲游轮包间的门,犹豫着,顾嫣然还是将门打了开。
却不想,门刚一开,就被一把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脑门。
“大,大哥你可悠着点,有话好好说。”
“哈哈哈,顾嫣然你不是平日挺聪明的,怎么一到性命攸关的时刻,就变得愚蠢又可爱了呢!”
张云龙扔掉戴在头上的帽子。
顾嫣然看清楚来人,直接冲着对方说:“你给我走,别进来。”
“别生气,我担心你一个人回来不安全,就来这里接你。”
张云龙将顾嫣然一把揽入了怀中。
顾嫣然闻着张云龙身上独有的烟草气息,还有那股充满了阳光的汗味,顾嫣然的心里就与涂了蜜糖一样甜美。
不过这甜美却跟毒药一样,吃的多了,反而会深陷泥沼。
她收回心神,打量着张云龙。
“你是压根就没离开帽儿城吧!”
“猜对了,我阿爸什么意思我还能不明白,走,我们睡觉去。”
张云龙搭着顾嫣然的肩膀,后脚一个回踢顺便将门给关上了。
“谁要跟你睡一块,你给我出去。”
顾嫣然本就恼火,被人吵醒不说,来人竟还是张云龙。
“嘶……”
张云龙被顾嫣然往后推了一下,张云龙就往后面倒退了一步,同时,他眉头紧皱,牙关紧咬,额头上不时还有豆大的汗珠渗出,这令顾嫣然十分错愕。
“你怎么了?”
顾嫣然还想继续问,就看到张云龙穿在里面的衬衫已经红了一大片。
“你受伤了。”
顾嫣然担心则乱,她上前解开了张云龙外套的扣子,当一个蚕豆大小的血窟窿出现在顾嫣然眼前时,顾嫣然还是被吓了一跳。
血窟窿位于张云龙心脏的右侧,距离心脏十分近,虽然伤口做过处理,但依旧无法掩饰伤口的狰狞与恐怖。
“在上游轮前中了一枪,不打紧。”
张云龙柔声道。
顾嫣然却来了兴致,像张云龙这种脾气暴躁又爱杀生的人,估计仇家都能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
“你看清楚谁开的枪了吗?”
顾嫣然不擅长处理伤口,只能替张云龙将扣子扣好。
按张云龙目前的状况,血已经止住了,伤口上也撒了药粉,应该是强效的止血药。
若是他不发烧,顶住去风城的军医院再将子弹取出,也是可以的。
“没看清,要是给我知道是谁,我一定扒了他的皮。”
张云龙咬着牙齿道。
顾嫣然见张云龙这幅阴狠的嘴脸,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在这个落后的年代想要抓住一个在暗处放枪的人谈何容易,估计这事儿只能石沉大海了。
顾嫣然走神之际,张云龙忽然就往顾嫣然的方向看了过来。
“那南宫小子就没给你一点报酬?”
“没有。”
顾嫣然答的干脆,眼神不容一点质疑。
得亏南宫乔木和她签了合同,而她也将那把金钥匙还给了南宫乔木。
不然给张云龙知道了,那么她敢断言,风城的那家珠宝行会成为张云龙的私有物品。
他人就是这样,抢人又去抢东西。
“你没有骗我?”
张云龙单手挑起顾嫣然的下巴。
顾嫣然颔首,张云龙只能松开顾嫣然独自坐在沙发里。
他替自己倒了一杯酒,装在兜里的烟从坐下后也没有离开过手,不一会儿,包间里就充斥着烟酒刺激的气味。
顾嫣然不适的吸了吸鼻子说:“酒能解千愁,烟能解百优,殊不知,这都是通过喝酒抽烟的行为动作来做的心理暗示。酒还是酒,烟还是烟,不能解愁亦不能解忧,为了健康,你还是少碰这些东西的好。”
“男人嘛!不是女人就是烟酒,我又是个糙汉子,你总不能让我坐下来赏花作画抚琴吧!”
张云龙抬了抬眼皮,显然是累了。
顾嫣然没敢做声,等到沙发上传来张云龙微微的呼吸声。
顾嫣然将床上的毯子揭了一条盖在了张云龙的身上,到了江上风浪大,气温也会骤降,不这么做张云龙肯定会感冒。
翌日清早,顾嫣然总觉得脖子里像是钻了什么什么虫子,很是膈应人。
她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张云龙将下巴抵在她的脖子上。
张云龙满下巴的胡茬刺的她肌肤生疼,她本想推醒张云龙,但见他睡的无比香甜,便打消了叫醒张云龙的念头。
她下床走去卫生间洗漱,待洗漱完毕,床上的张云龙已经衣着整齐的坐在了沙发上。
烟酒继续用上,将房间里整的全是挥之不去的烟酒味。
顾嫣然蹙眉“你怎么早上也喝酒抽烟?”
“你这次回去是要计划着离开风城吗?”
张云龙没有回答顾嫣然的问题,而是说了别的。
这个问题顾嫣然每时每刻都在想,现在被张云龙拆穿了,她也没有要躲闪的意思。
她点了点头说:“嗯,这是你阿爸阿妈的意思,我若一日待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就会一日提心吊胆,他们说的不错,能待在你身边的人,必须是门当户对的。我不是那个人,也不想是那个人,我只想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
“和谁一起,是南宫乔木还是秦百川,还是警卫厅的里的那个马风亦或者是我堂弟,再不济是那个被我扔到深山里的周华,哦,还有刀煞,你和这些男人牵扯不清,在你的心里,他们永远都比我重要是不是。”
张云龙肃然起身。
顾嫣然被张云龙的问题给困顿住了,她还真的无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