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两人携伴走到了巷子的最深处。
这让跟在其后的周华很是无奈,他怎看,都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多余的人。
“没路了,张云龙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别着急,耐着性子点。”
张云龙死死盯着面前的墙壁。
就在顾嫣然想说一些神经病之类的话打击张云龙时,面前的墙壁居然从中开了一道缝,慢慢地,两边墙体左右移动,紧跟着,出现了一道一次仅能容纳一人通过的小门。
顾嫣然彻底惊呆了,不免在心中感叹,还是古时候的人聪明,随便设计一个暗门,不认真看都看不清楚。
“走吧!”
张云龙松开顾嫣然的手先行走了进去。
顾嫣然紧随其后,在周华也进来时,那道墙壁又自动合上了。
门后的空间,实际上是一个地下室。
顾嫣然循着不太明亮的灯光,一步一步的往地下室走。
走了没一会儿,就听到熙熙攘攘的声音。
她将目光往地下室四处扫及,却是在这里发现了太多凶神恶煞一般的男人。
有的满脸是疤,有的不是少只眼睛就是少条胳膊,恐怖至极。
她在看这些人,这些人也在看她。
但他们的目光也只是注视了一会儿顾嫣然,便全都移向了张云龙。
“少帅来了。”
众人高呼道。
这时,一位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他看着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穿着一身青色长衫,高高瘦瘦的,戴着圆框的眼镜,整个人看起来颇有一种书卷之气,更像是教人学问的先生。
“少帅,楼某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中年男人朝着张云龙拱了拱拳头。
张云龙摆了摆手说:“老楼啊!你还爱整这一套,你骨子里可不是这种人啊!”
“我今天来是给你介绍个人。”
说着,张云龙就将一旁的顾嫣然拉上了前。
“老楼,看清楚这张脸,她叫顾嫣然,是我的女人。以后她在南方的四方城居住,你没事儿的时候多关照她一下,莫要让别人欺负她才是。”
顾嫣然给张云龙拉的一脸的茫然失措,她说她需要别人照顾了吗?
“楼如玉,本帅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张云龙见楼如玉没有说话,心中立即窝了一团火。
楼如玉打量了一番顾嫣然,冷哼道:“少帅,你也太瞧不起楼某人了,居然让我照看一个小丫头。我怎么着也是往生楼的老板,你这般是不是太埋汰我了。”
“小丫头,哈哈哈,她可不是什么小丫头。来,给我们的楼某人见识一下你的本事。”
张云龙笑了一会儿,继而又将头转向了顾嫣然。
顾嫣然眉头紧蹙,当她耍猴的呢!
她都是尽量外泄自己会奇门玄术这档子事儿,他倒好,一来就让她当众表演。
“照顾什么,我不需要别人照顾我。”
顾嫣然转身就要往一个大笼子前面走。
张云龙一把扯住顾嫣然的胳膊,认真道:“我说的照顾是,警告那些有钱有势的军阀,还有他们的儿女不要打扰你。”
听到这话,顾嫣然不由得止住了脚步。
她现在最头疼的就是林婉儿,要是有人能不费吹灰之力束缚住林婉儿,那简直就是她的春天要来了。
“不会是说大话吧!军阀听这位楼先生的。”
顾嫣然双手环胸,试探性的问道。
“这位小姐怕是不知道往生楼是什么地方吧!”
“知道,刚进来的时候不知道,也是在听到张云龙说你有能力对付那些官家小姐的时候,我猜到了一二分。”
“哦,那你说来听听。”
楼如玉一撩衣袍,坐上了一个大汉给端来的椅子。
张云龙、周华还有顾嫣然都被赐了坐。
顾嫣然抬头四处又望了望,这里不似平常的地下城,看这墙砖修葺的都比得上外面的豪华洋楼了。
这里虽然透光不怎么样,但是天花板上都装上了电灯。
有休息的地方,有训练身体的器具,还有摆放各种冷兵器的架子。
要是江湖人士,张云龙根本不可能亲自来接洽。
不是江湖人士,不是寻常人家,更不是再逃的要犯。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与她来四方城坐在火车上的时候,遇到的那帮人,他们是一样的职业。
“这是一个秘密组织,见不得光,通常做一些暗杀事件。雇佣你们的人可以是权倾南方的林督军,也可以是普通的百姓,只要出得起钱就能请你们办事。这样的人,任谁也是不敢得罪的。”
顾嫣然没有直白了说,而是说的很委婉。
说罢,楼如玉立即鼓起了掌。
“这么聪明的小姐,为何还需要我来关照,少帅,依我看她应该多关照一下别人。”
“话是这么说,可她毕竟是一个小姑娘,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
张云龙了解楼如玉,此人软硬不吃,只要你言之有理,他便会听话。
但是今天不一样,他带来了顾嫣然,他容不得别人在他的女人面前不服从他的命令。
“少帅这是要强人所难了。”
楼如玉愤愤起身。
一旁看似在操练的大汉们也都围了过来,虽然没有什么动作,可是这眼神已经在告诉顾嫣然了,不给楼如玉一个由头,他不答应。
况且,张云龙也不会轻易松口。
这要是打起来,她能轻松逃开,可是周华和张云龙就难说了。
顾嫣然清了清嗓子,站起了身。
她目不转睛的看向楼如玉说道:“楼先生自幼丧母,曾经是张督军的贴身副官,年轻的时候当过少帅的老师。后来一次醉酒,错把张夫人看成了堂子里的女人,你亲了张夫人,张督军知道后十分生气,就把你赶出了风城甚至是整个北方。”
“这,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楼如玉吞了吞口水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顾嫣然。
顾嫣然撇了撇嘴说:“猜的。”
两人说着话,完全没有在意张云龙此刻的表情变化。
张云龙是何其的窘迫啊!想不到自己阿妈年轻的时候还给别的男人亲过,不过,这也不能怪他阿爸,要是他的夫人给别的男人亲了,他会将那男人碎尸万段,而不是赶到别的地方住。
楼如玉一点也不在乎张云龙会作何感想,毕竟他亲的是他的阿妈,又不是张云龙,再说这都是多少年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
想到这儿,楼如玉只能给顾嫣然判定一个侥幸。
“你并不是猜的,十有八九是听了张督军的醉话。”
楼如玉的态度十分肯定,他觉得顾嫣然能跟在张云龙的身边,那这身份自然也是非凡的,不可能说连张督军都没见过。
“那好,我再来一个比酒后吐真言更确信的说法,你听好了。你在没有当副官之前,曾目睹过自己哥哥的媳妇,也就是你的嫂子红杏出墙,你在撞见后,因为失手错杀了你的嫂嫂,后来你哥为了你的前途就替你顶了罪。等你被督军赶的要往南方去的时候,你准备将你哥哥一道带走。可惜你们路上遇到了伏击,你哥哥为了保护你惨死,你更是在你哥哥的坟前发誓,不会再踏进北方的领土一步。”
说完后,顾嫣然饶有兴致的去看楼楼如玉。
楼如玉颤巍巍的从椅子站起来,他指着顾嫣然说:“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问完这个问题,楼如玉也觉得好笑。
他嫂子的事情除了他和他哥,还有那个男人,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包括,他在坟前立下的誓言,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而这些,在这个小丫头的面前,全都不再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