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暗道不好,自己这是中计了。
他慌乱的站起身,步伐混乱的跑到营帐门口,掀开帘子冲出去,就看到原本还是五千兵马压阵的营地门口,此刻已经是三万人气势雄浑的待敌前来。
“怎么会这样?”他的腿有些发软,不敢置信的看着士气惊人的将士们。
转过头看向师江秀,“你们没事?”
师江秀还是那样一副笑脸,高深莫测,叫人无法判断。
此时顾丹华正在跟军医一起研究方子,但其实心里也是担心的。
见她总是走神,军医笑呵呵道:“是不是在担心前面?”
“是啊,咱们能出战的士兵都在那里了,真担心会被攻进来呢。”
军医却毫无一丝烦恼的样子:“不用担心,有太傅在,那些个跳虫算什么?一准被拿下!”
“当真?”
“这么多年,还没见太傅失过手,不管是前朝还是领兵。”
顾丹华心里默默垂泪,合着这就是一太傅的脑残粉!想想她也觉得不应该有事,太傅不行,不还有自己师傅呢吗!一定没问题的!
再次进了营帐,张林是被士兵扶着进去的。
师江秀笑的一脸欠扁的样子,问道:“考虑的如何了?”
沉默片刻,张林才说道:“末将愿意交出兵马调度权。”
他脸色有些灰败的看向师江秀,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他心里很不甘心!司马府上的一切,就这样付诸流水,他不甘心!况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败的!
“想知道自己败在哪里?”
张林点点头。
“呵呵。”又是一阵欠扁的笑容,“失败者还在一心纠结着自己失败的原因,怎么还想着找机会赢回来吗?”
正在用神识注意着这里动静的师倾城嘴角一抽,自己这个爹爹,还真是欠扁啊!
师江秀作为一个文人,给人的印象一直是儒雅而又文弱的,从未有人觉得,当然张林也是这么觉得,他忽然猛地朝师江秀扑过去,师倾城一惊,手上法诀一惊掐起,一道剑气朝着张林的手腕袭来。
而师江秀的身子却是敏锐的朝一边偏过去,躲过张林的偷袭,张林忽然受到袭击,“啊!”的一声痛呼。
这是剑气所伤。
在他一旁的越默轻感受的比他还要清晰。刚刚他只感受道一股凌厉的劲风朝着这边迅速袭来,接着自家老大的手腕便伤了。
剑气外放,这是什么样的功力?
原本,他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但是此刻,他已经完全屈服:“末将也愿意交出兵马调度权。”
“嗯。”师江秀满意的点点头,“来人,将等候在外的何副将也请进来吧。”
“是。”
不片刻,何关山便被两名士兵领着进了主将营帐。
帐内张林和越默轻一副狼狈相,他心里一阵后悔,为什么要把兵马驻扎在二里之外自己只身一人傻傻的在那里等着他们的信号?
仗着自己武功高强,自持没人能跟抓住他,但还是阴沟里翻了船!谁能对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心生防范?
若是早知道那孩子剑术如此高明,他也不至于大意被擒。
他可是在外面全程看到了那五千人是怎么变成三万人的,虽然他自己也有些不敢置信。但是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是使了什么障眼法,因为他根本没看到调兵。
他想给老大老三发个信号提醒一下,可自己就被这个看上去一点威胁也没有的孩子给擒住了!
师江秀吩咐人将何关山嘴里塞得布扯掉,问道:“何副将,如今大局已定,识时务者为俊杰呢。毕竟张林和越默轻犯了军纪,本太傅自然是要重重严惩他们的,待大军整合,本太傅还是需要有人辅佐的。”
何关山本来还想誓死抵抗一下,毕竟他是知道这里的真实情况的。只要那一万五千兵马能够攻进来,擒住师江秀都不是问题。
但是听到师江秀的话,他还是怔愣了一下,显然是在考虑权衡。
在此军营当中,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都有那么高的剑术,难保不会有其他高人,而且他现在这幅样子,想要发信号让人攻进来,实在太难,就算信号发射成功,他们仨,铁定会成为这里的祭旗先驱。
抵抗是死,但是若顺从,说不定还会有一个更好的将来。
想了想,他看也不看张林和越默轻二人,跪下道:“末将愿意交出兵马调度权!”
“好,那就请三位副将在此休息一晚吧。”
师江秀拿到了四万兵马的调兵令牌,心里踏实了不少,不久之后,好消息传遍了整个营地。
第二天,韦将军就拿着令牌带着辰蓉和韦无双去司马府做兵权交接,并且将在司马府中只顾玩乐的一众将士处置了。
手腕简单粗暴,随手宰了几个出头鸟,效果非常不错。
而张林三人说是在营帐休息,实则是被关在帐内,他们的营帐外面,有几百名士兵看守,便是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张林冷眼瞧着何关山,说道:“太傅那人,狐狸心性,你当真以为你主动交出令牌,他就会给你一个好前程?背叛过的人,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以后有了更大的诱惑,你还是会选择背叛,这个连我都懂的道理,太傅会不知道?还在傻乎乎的做着美梦呢!可笑!”
三日之后,兵马整合完毕,操练兵马的事情就要交给韦伟来做了。
此时师江秀还真是比较发愁。
这辰镇南到底藏在什么地儿?
好在图鲁国近来内耗也不少,倒是有时间给他们缓一缓。但是搜救辰镇南这件事,还真是缓不得!
“女儿,可以帮辰镇南将军占卜一下吗?”
师倾城此前曾经给他占过一卜,只是卦象十分奇怪。呈大凶之相,偏处在生机最旺之处,一切只看天意。
生机最旺之处,卦象显示,在北。
不过,师倾城又确实没有找到辰镇南的人在哪里。这也是她觉得颇为奇怪的地方。
她将之前自己占卜的结果告诉了师江秀,接着又补充道:“若是能有辰蓉的血相助,我想卦象应该会更加清晰一些。”
问路卦不似其它卦象,她又从未见过辰大将军,占卜推演则完全是靠天衍之变。若是有了血亲血液相助,应该会有更加明确的结果。
辰蓉被叫来的时候,师倾城已经三片龟甲拿了出来,并且趁着空档给师江秀普及了一些易传知识。
正说到卦象的推演时,便听到辰蓉重重的一声咳嗽声。
师江秀对辰蓉笑道:“贤侄女到啦,过来,正好有事需要你的帮忙呢。”
辰蓉此刻心里是愤怒的!
她的爹爹现在已经失踪了,生死不明,但是营地里没有一个人担心!换到了新的营地,韦将军只顾着训练士兵,韦无双之前跟师倾城打了一架,现在整天跟在师倾城后面求指教。顾丹华,每天不是混在军医处就是练剑,最可恶的还是师倾城!不仅一点都不紧张,此时居然还有心思在研究什么算卦占卜!
越想越是委屈,“你们——你们——你们简直太过分了!”
说完眼底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师倾城和师江秀相视一眼,都只能在对方眼中看到迷茫。
一见这幅样子,辰蓉心里更加委屈了,也顾不得什么尊卑长幼,伸手指着他们便骂道:“你们这样无视皇命!明明都已经整合了此地兵马,柳将军也传来消息说与我们汇合,你为何还不想法子寻找我父亲?”
厉声的指责,伴含着声声的哽咽,还真是让师江秀父女俩手足无措。
“在只有五千人马的情况下,您都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拿下那三个人渣,您一定也是有法子救我父亲,对不对?求求你,求求你太傅大人,救救我爹。”
辰蓉猛地跪下,放声大哭起来,师江秀赶紧将人拉起,“你这孩子,我既然主动请缨,自然是要救你父亲的。”
只是在此之前,他连辰镇南是死是活都还没有确定,一点消息都没有,又怎么好贸然确定救助方案?
“来,过来这边坐下,这次叫你过来,就是为了救你爹的。”
辰蓉抹了两把眼泪,看着桌子上的三片龟甲,不明所以。
实际上,对于这种没什么根据的占卜之事,辰蓉是打从心底里不信的,更加不信依靠这三片龟甲就能够救得了她的父亲!
师江秀最善于体察人心,看到辰蓉这样的表情,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便问道:“那日士兵方阵变化引起的效果,你是亲眼见到的。”
辰蓉点点头,但那不是奇门遁甲吗?跟这个占卜有什么关系?
师倾城自桌上拿起龟甲,往桌子上一抛,问道:“你想问什么?”
“嗯?”
“今日本小姐便为你算上一卦,你若不问,我便挑几点为你说说。若问近况,则明日会有惊喜,阴霾始散,是为上吉之卦象。”
其实,还有一些话师倾城没有说。她也觉得有些奇怪,她知道凡人问卦喜问姻缘,但这个卦象却显示辰蓉的姻缘波折颇多,且跟自己亲近的人有所牵连。
她皱眉说道:“你若是不信,便等明日再与我分辨。现在,我需要取你血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