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诡异的星期天俱乐部内,张晓峰对着紫绣挥了挥拳头,他的身旁倒着不知是死了还是昏了的越冰和婉心两人。
至于张然,就在刚刚也吃了张晓峰一拳,很干脆的倒在了地上。
“你想一个人解决下面的怨灵吗?”紫绣没有在意张晓峰挥舞着的拳头,反而冷静的问道,倒在地上的三人紫菱也一一拖到了一边,趴在他们的胸口,似乎在确认三人的生死。
“怎么会?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的,倒是你,你到底是谁?”张晓峰这些天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从一开始这个女人就给张晓峰一个错觉,虽然一开始他并没有在意,但今天晚上的事情不得不让他正视眼前这名优雅的女老板了。
“你指的是什么?你觉着现在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吗?”紫绣指了指台下逐渐增加的怨灵,又说道:“这件事你要负责的,不是吗?”
至始至终紫绣的表情都没有变化过,即使自己的店里已经充斥着各种恐怖的声音,一个个怨灵出现在这里,黑色的气雾也越来越深沉,一切都在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着。
“恩?无所谓,反正他们也离不开你的身体,不是吗?”张晓峰看了眼台已经变得鬼气森森的环境,很干脆的耸着肩膀,比起台下的变化,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身体吗?”张晓峰的话让一直从容的紫绣出现了一丝表情的变化,随即她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正在张晓峰不清楚紫绣想要干什么的时候,在一旁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的紫菱突然化成了光点汇聚在了紫绣的无名指上。
那是一枚戒指,紫菱的身体所化成的光点凝聚成了一枚戒指,一枚漆黑如墨的戒指。
这熟悉的颜色让张晓峰十分的意外,只是他不清楚为什么紫绣会让自己看到这枚戒指,他可以肯定这戒指与自己花了三十元买来的廉价戒指是一样的。
“魔术?”最终,张晓峰还是决定装傻,并且趁机仔细的观察着紫绣手指上的戒指。
漆黑的颜色与自己的是相同的,但上面那细腻的纹饰以及戒身的大小上来看,不知为何他想到了婚戒。
“挺好看的,订婚戒指?”张晓峰继续装着傻,看紫绣的样子明显知道的比自己更多,在没有套出有用的情报之前,张晓峰不想被人当枪使。
“恩?”听到张晓峰的话,紫绣明显愣了下,随后痴迷的抚摸着手指上的戒指,开口说道:“恩,它是我最爱的人送我的,但同时这也是一枚我最讨厌的戒指,因为它让我变成了,恶魔……”
此时的紫绣脸上的表情比之以往丰富了很多,但张晓峰却没有让她继续陷入回忆的想法,轻轻咳嗽了一下,问道:“恶魔?那是什么?”
“和你不是一样的吗?张晓峰。”
紫绣的回答让张晓峰嬉笑的脸严肃的起来,一丝丝白色的冰雾从张晓峰的四周弥漫开来,晶莹的冰把这个小小的表演台装饰的异常的美丽,同样的,异常的寒冷。
“想动手吗?因为什么?”
紫绣的提问让张晓峰陷入了迷茫,对啊,为什么自己会想杀了眼前的女人,杀了她做什么?杀了她……
“抢夺碎片,是吗?”紫绣的话让陷入迷茫的张晓峰清醒了过来,没错,正如紫绣所说,自己的确是想杀了对方抢走那枚碎片,不过……
“不过,为什么?是吗?”紫绣适时的提问染烫张晓峰一次又一次的陷入了迷茫,但从这可以得知,紫绣这个女人绝对比自己知道的更多。
“互换情报吧,莫名其妙的成为恶魔,莫名其妙的要去杀人什么的,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够理解的呢,不是吗?”恢复理智的张晓峰双眼渐渐精明了起来,看对方并没有战斗的意思,索性他提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情报。
“成交,不过下面的摊子我可不管。”学着张晓峰的动作,紫绣耸了下肩膀,随即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悠然的点了颗香烟,显然没有帮张晓峰的意图。
紫绣耸肩膀的样子倒是让张晓峰呆了一下,怎么看她都是不会像自己一样的人,不过这样的紫绣更像是一个活着的人吧?这样想着,张晓峰一跃下台。
与台上的平静不同,台下的环境简直遭到了极点,显然那个表演台有隔离的作用,愤愤的看了眼正在吸烟的紫绣,张晓峰开始了自己的‘收摊子’。
冰冷的寒意从张晓峰的体内迸发而出,周围的一切都被冰晶覆盖着,此刻张晓峰的双眼已经变成了赤红的颜色,手上也握着一柄由冰晶凝聚成的长刀,显然张晓峰是打算砍了对面的怨灵了。
张晓峰的出现让怨灵们更加的狂暴起来,一声声充满怨念的诅咒,悲惨的叫喊以及充满了绝望和痛苦的情感毫无保留的向着张晓峰宣泄着,他们的怨恨,他们的痛苦,他们的迷恋无一不涌进张晓峰的头脑里。
“啊!”捂着发胀的脑袋,张晓峰被突如其来的情感所困扰着,胡乱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他充满痛苦的嚎叫起来。
此刻他的脑袋里充满了陌生的感情,怨恨,痛苦,悔意以及那深深的绝望,让张晓峰的状态也变得狂暴起来,一阵阵冰冷刺骨的寒意陡然降临,似乎要夺取所有生命一样的冰冷在张晓峰的身体周围弥漫开来。
屋内的半空中下起了小雪,这飘零的雪花在灯光下折射着晶莹剔透的光芒,然而这份美丽是令人窒息的,所有碰触到那晶莹雪花的物体外都被刺骨的寒冰封存了起来,地面、桌椅、嚎叫的怨灵以及那个小小的表演台。
一切都被冰雪封存着,没有任何的声音,没有任何的生命存在,这里此刻已经成为了无声的冰雪世界,只有张晓峰一个人毫无动静的站在那里,胸口微微的起伏证明着他生命的迹象,然而他却没有解决事情后的轻松,反而疲惫的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昏迷的张晓峰看到了,看到了这里所有怨灵的记忆,所有的,所有的…也知道了这里的一切,他就好像一个看客一般,观看着一部悲惨的电影,想做些什么,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屠杀,不过按照张晓峰的理解,应该是虐杀。
绞死、烧死、饿死、凌辱、肢解……似乎一切可怕的死法都汇聚在了这里一般,他一次次重复着杀人的动作,一次次体验着被杀的痛苦,渐渐的他麻木了……在这里,他只是一个看客,一个每天体验着杀人与被杀的看客。
张晓峰的心麻木了,似乎习惯了各种虐杀的方法,渐渐的他对杀人、虐杀已经没有了什么感觉,甚至体会着被虐杀的时候,心态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似乎他就是那个屠杀的始作俑者,也好似他也是被虐杀的一员。
到底自己是哪一方的人?
张晓峰也不清楚,只是不断的虐杀着一个一个的人,老人、男人、女人、幼童、孕妇……不断的被虐杀着,肢解、绞死、钉死、饿死、电死、砸死……
自己到底是谁?
就在张晓峰浑浑噩噩的时候,一个歌谣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正在虐杀着一个男人的他循着声音看了过去,那是一个女人,一个慵懒的女人。
女人口中哼唱的是他所不知道的歌谣,没有歌词,只有那单调的旋律,她正轻轻拍着趴在自己腿上熟睡的少女,在歌声中,少女纯真的脸庞上浮现了安逸的笑容。
这格格不入的场景震撼了张晓峰的内心,他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他想看看能够在这样环境下依旧会哄着别人睡觉的女人的样子。
终于,他看到了那女人的模样,一个熟悉的名字陡然出现在了他的心底,那是只属于他自己的记忆,那个慵懒的女人的名字。
“紫绣?”一瞬间,张晓峰清醒了过来,不再麻木的扮演虐杀者和被虐杀者,但清醒过来的他却又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一张他永远不会忘记的脸,那是破坏了他美好家庭的人的脸。
那个变态杀人狂的脸。
显然这里的屠杀是这个人的杰作,此刻张晓峰看着这个男人残忍粗暴的把熟睡的少女扇醒,带着残忍的笑容拖着她和紫绣走进了一间房间,那是张晓峰第一次看到紫绣的房间。
时间没过多久,那个男人便从房间内走了出来,继续着他的残忍虐杀,张晓峰很好奇,好奇紫绣和那少女的遭遇,正想着怎么过去的时候画面一转,他进入了一个小小的房间里,然而看到了里面的景象的张晓峰却呆住了。
“啊!”良久,张晓峰发出了一个愤怒而又恐惧的吼叫,一瞬间这个世界崩溃了,昏迷的张晓峰如被惊醒一般突兀的坐起了身子。
醒来的他看到的是越冰面无表情的脸和张然幽怨的眼神。
“醒了?”婉心端着一杯温热的水走到了张晓峰的面前,把手上的水杯递给了他后问道。
“恩。”没有看到紫绣的身影,张晓峰的心莫名惆怅起来,一口喝掉杯里的水后他离开了众人的周围,一个人走上了这个俱乐部唯一没有登上的楼梯,听其他人说,那里是一个小阳台,此刻张晓峰特别的想去那吹吹风。
越冰他们看着张晓峰的背影,并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对视了一下后又各做各的去了,站在一个小阳台前,张晓峰有些苦涩的道:“还真是一个小阳台呢。”
站在这个仅仅容得下他一个人的阳台上,看着天空的白云,张晓峰的嘴轻轻的张合着,一个歌谣从他的口中流出,那是一首很简单的歌谣,没有歌词,有的仅仅只是旋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