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诌狗!
君王不仁,以百姓做烹食!
天眼帝国,历史悠长久远,一统天眼大陆数万年之久,然而,帝王的奢侈生活永远都是建立在森森白骨之上的,君王昏庸,民不聊生,众志揭杆,群雄并起,不过短短数十年的时间,万路义军便已兵临城下。
月明星稀,两道伟岸的身影虚空而立,浩浩荡荡的千万雄师都感受到了无比压抑的气息,一个个噤若寒蝉,举目凝望着高空,惊恐得连嘴都合不拢。
灵修者!竟然是灵修者!
只有灵修者方能做到虚空而立,也只有灵修者才能散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恐怖气势!这样的传奇神人怎么会在此时出现于皇城呢?一个灵修者便足以将这千万雄师翻手覆灭,现在竟然同时出现两个,群雄惶恐不安,冷汗浸湿了背心。
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个灵修者的身影忽然凭空消失,随即,激荡的灵力撕裂虚空,雷鸣闪电肆意穿梭、暴风骤雨疯狂袭卷、飞沙走石漫天激射,短短数分钟,原本在群雄心里固若金汤的天眼皇城化为一片废墟,残迹之上血肉成沫,哀鸿遍野,而两个神一般存在的灵修者也失去了踪影。
群雄连道是苍天有眼,终于惩治了荒淫无道的暴君,然而,国不可一日无君,随着天眼帝国的覆灭,群雄割据,占地为王,从此,天下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转眼十数年过去了,天下四分五裂,局势混沌不清。
……
龙啸山脉,连绵三百一十七里,最高海拔七千七百四十二米,山间奇石林立,异草横生,参天巨树比比皆是,九个鬼斧神工般的落瀑更是给它平添了几分壮美之色,这里的一切无一不是在向人们展示着它的美丽与磅礴。
龙啸山脉东起主峰名为天龙峰,此峰笔直挺拔,巍峨惊耸,山势险峻,如同一条上冲九宵的神龙,半峰已然插入云海之中,缭绕在峰腰的云雾洁白无瑕,如浪翻滚,常常看得路人目不暇接。千万年来,不知有多少文人雅士曾在此呤诗作词,对酒当歌。
座落于天龙峰的天龙门已然传承了数百年之久,在一处长宽各约千米,全都用玉石铺砌而成的广场中央,设有一个见方八米,直高两米的印武台,印武台中央耸立着一块两人多高,四五人合抱,形若盘龙,漆黑如墨的印武石,石周,淡淡的云雾缭绕不散,更是使得这条盘龙似在云中轻卧一般,显得唯妙唯俏,栩栩如生。凝目望去,竟是让人感觉其上带着几分神秘与威凛。
忽见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少年满面春风得意地在广场上欢跳着,不时还对着身后做个鬼脸。
“帝云哥哥,你这个大坏蛋,你给我站住。”
一道如同莺鸣般清脆动听的声音此时却是带着几分恼怒地回响在广场上。
“有本事你来追我来啊,追到我,我就让你对我负责。”名为帝云的少年嘻笑着,转过身来又做出了一个鬼脸。
“你……你这个大坏蛋,我……才不要对你负责呢。”帝云的身后不远处,透过薄雾,一个朦胧的娇美身影缓缓出现,举手投足间露出了一股令人魂牵梦绕的迷离之美,走得近了,便是会发现,这个身影的主人面容羞红,一双秋水眸子中透着让人如沐春风般的气质,不过此刻,在这般出尘的柔和美眸之中却是夹杂着一丝羞怒,就连那皓白的牙齿也咬得嘎嘣直响。
“凌蝶然,既然你不肯对我负责,那我对你负责好了。”帝云脚步不停,嘴上也没闲着。
被唤作凌蝶然的少女气得直跺脚,遥指着帝云,羞怒道:“你给我等着,我去告诉干爹,说你欺负我。”
“你去啊,难道你要告诉我爹,我捏了你那里吗?”帝云抬手指了指凌蝶然那明显还处于发育中的青涩胸脯,有持无恐地调侃道。
闻言,凌蝶然那精致绝美的面容更加羞红,一双芊芊玉手也不自觉的挡在了因为气愤而起伏跌宕的酥胸前。
“怎么?你倒是快点去啊。”见凌蝶然止住玉足,帝云看着她那红彤彤的脸蛋,心里越发的得意。
“你……讨厌。”少女愤愤地骂了一声,随即转身逃似的离去,不过其俏脸上那一丝羞红与及眼眸中闪烁不定的异彩却是显现出她心中并没有怒火。
看着凌蝶然逐渐消失在淡淡云气中的绝美背影,帝云原本嬉笑颜开的脸上逐渐被一抹黯然所取代,他仰天轻叹一声,随后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广场中央的印武石之上,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悲叹。
帝云迈着略显沉重的脚步来到了印武台之上,看着那虽似沉睡,但却威风凛凛的盘龙印武石,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无以伦比的哀叹。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哼哼……”帝云脸上浮现着莫名的苦涩,呢喃道:“五岁开始修炼,十年的时间,我竟然连一星凡眼都不是,再有一年,便是十六岁,到时,我也将远离眼修者这个身份,真真正正沦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废物。”
转身靠着盘龙印武石就地而坐,帝云的眼神显得那么深邃,其中还透着几分无奈,原本还算有那么一点点俊俏的脸蛋之上堆满了无尽的苦涩。
帝云心里十分清楚,如果在十六岁之前不能达到三花灵眼,激活自身眼灵,那他这一辈子就再绝无可能成为眼修者,到时,天下英雄也许都会谈论‘虎父犬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天龙门掌门帝似天生了一个废物儿子!
可是眼下只剩一年的时间了,那些人们眼中的天之骄子们,最少的都用了五六年的时间才达到三花灵眼,激活眼灵,而他这样一个对修炼毫无天份的废材,能在一年里从无至有,再达到三花灵眼,激活眼灵?
简直是天下奇谈,荒谬之极。
帝云无法成为眼修者的事实已经是天注定了的,所以在旁人眼中看来,这就是名副其实的虎父犬子,根本不用等到一年后再做定论。
帝云也很奇怪,他的父亲帝似天更为纳闷,自己的儿子经脉上品,毫无杂质堵塞,但丹田却是无法容纳半丝眼灵力,这些年,他没少想办法,但却都是陡劳无功。
帝云低垂着头,伸手摸了摸胸前的吊坠护身符,这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一颗圆润光滑的玉珠,由青绿色、褐黄色与火红色相互揉和而成,显得美轮美奂,浑然天成。
随着手指触及护身吊坠,一股暖流淌过他的全身,帝云甚至还能从这股暖流中感到一丝风起云涌之意和一丝厚重无比之感,而这一刻,他的脑海中浮现着一张绝美而柔善的容颜,他轻声喃言道,“母亲,如果母亲还在世的话,一定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可是……我……我要怎么办?”无奈地摇着头,这些年里,不论他如何努力修炼,但那些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眼灵力都像是泥牛入海般,一入丹田,便是消失无踪。
正在帝云想得入神之时,一道戏谑的笑声忽然传入耳中。
“哟,这不是我们的‘天才’帝云吗?怎么会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呢?”
闻声,帝云的心神也被拉了回来,随即举目瞪向声源处,只见十几个少男少女一脸调侃地向着他走来。
这群人中,为首的一人风度翩翩,神情俊朗,不正是大长老的孙子昌盛是谁?而他身后的一众人,都是天龙门七位长老的嫡系孙辈,与帝云同辈。
“我们的‘天才’帝云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想必一定是想到了如何突破至一星凡眼的方法了吧?”昌盛用不屑地目光看着坐于地上的帝云,讽刺道。
“哈哈哈……”
“呵呵呵……”
十几道嘲笑声汇成一片,如芒贯耳,帝云将眉头微微轻皱,眼神之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冷意,双手也握成了拳头,隐隐的在颤动,不过他知道,他不能用鸡蛋去碰石头,就凭他这比普通人好不了多少的身子板,怎么可能和已经达到三花灵眼后期的昌盛叫板呢。
强压住心中的愤怒之火,帝云站起身来,转身便欲离去。
忽然,昌盛那比他高出一个头的身子蓦地挡在他面前,以高高在上的姿势,用一双傲慢的眼神俯视着帝云,“帝云,明日将会有重要的客人到访,掌门让我通知你,明日一早,记得到会客厅去。”
帝云看也不看对方一眼,声音平淡地道:“还有别的事吗?没事的话请让开,我要离开了。”
“你得意个屁啊?”感受着帝云那无视自己等人存在的眼神,昌盛立时回击道:“要不是你父亲是掌门,就你这样的垃圾,连给我们天龙门的弟子提鞋都不配。”
“你……”帝云原本还能勉强平静的心态在听见这句话之后顿时翻涌起来,怒火中烧地瞪视着昌盛,不过仅仅片刻之后,又强压了下去,随即用尽量平静的声音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给我等着。”语罢,帝云侧过身子,向着广场外行去。
昌盛脸上浮现着得意而傲慢的笑容,每次将帝云说得一文不值他都特别开心,缓缓转过身来,朝着帝云那逐渐远去的背影不屑地冷笑道:“我等着你,不过提鞋你真的不够资格,我只能等着你来给我舔鞋了,不过记得舔干净点,否则我就让你舔狗爪。”
“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
潮讽声如同轻风般吹过耳边,帝云恨得咬牙切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印武广场,一头扎进了后山的老林中。
……
狂风卷过,林海荡起跌宕的浪潮,发出哗哗的美妙音乐。
在天龙门后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林海,林海深处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小湖,深不过腰,长宽约在百米左右,名为天龙湖。不知是何原因,此湖历经千百年,从未干涸过。
此时,湖边上,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少年静静地躺在茂密的草丛中,嘴里叼着一根青草,不停地咀嚼着,任由苦涩在口中漫延,一双眼神看似平淡,但其中却是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苦涩。
帝云在心中品味着一阵阵的苦涩,不禁在脑海中想起了一位诗人那脍炙人口的诗句,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嘴唇微动,轻声道:“……是茶我独饮,是酒我独醉,然后将杯子摔得粉碎……”
良久……
“哗哗……”
流水澹澹的声音响起,一道娇鸣的声音如同天籁之音,也随之忽然传来。
“咯咯……这里真是太美了,还有这湖水,冰凉却不失温和,修炼完之后在这里泡上一泡,全身都感觉舒畅得不得了,林娜,你也下来泡一泡吧。”
忽然传来的美妙声音将帝云从万千思绪中给拉了出来,随之一怔,暗道:“这声音好陌生啊,谁会跑到我们天龙门后山来洗澡?而且……好像还是女的。”
心头泛起一阵涟漪,不禁,帝云挺身坐起,转而小心翼翼地窜入一处矮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