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知道了这么多内幕,心中当然再也怨不起更恨不起福临了,有的只是满满的内疚与自责了。
所以,当福临第二天下早朝后,照例过来探望我的时候,才会被我那自责和疼惜的眼神给吓着了,他还以为我这是又要准备干什么了呢。
我知道昨天福临说出来的事情她只能埋在心里,不能表现出来自己已经知道了,不然这会让福临分心的。所以,我盯着福临看了好一会后,这才艰难地转移了视线,
“皇上,我想去看一下十一贝勒爷。”
听到我这样的请求,福临很理解,只是让他不能理解的是我的态度,感觉似乎好像与昨天不一样了,可是哪里不一样了,他一时又说不出来,只知道我好像并没有那么抗拒他的出现了,难道是因为有求于自己的关系?
“嗯,我让人去给你安排。”
点了点头,福临就示意德福下去安排。德福领命退了出去安排一会我去拜祭博穆博果尔的准备。
在等待出发的这段时间,我与福临谁都没有再说话,我是安静地任由烟云给自己打扮,而福临则只是一脸疼爱地看着她打扮。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德福回来报说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了。福临这才站了起来,看着我这时也已经准备好了,这才说了声‘出发’,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等走到外面的时候,我这才发现,原来又是一年的冬天到来了,这满天的风呼呼地刮着,如果不是她想要去看看博穆博果尔,估计这会她都还不知道现在已经入冬了呢。每天在房里不是睡觉就是精神出壳,再加上房里不知道被福临做了什么,一直让人有着温暖如春的感觉,这让我更加想不到外面已经是寒风呼啸的冬天了。
紧了紧披在外面的大衣,我终于理解了烟云为什么一定要让她穿得这么多的用意。
这时,走在前面的福临回头看了一眼我,关心地问道,
“柔儿,是不是冷了?”
说着福临就让烟云回去再拿一个手炉和一件披风出来,那件披风是福临一次打猎时猎到的一只毛色亮丽的狐狸的毛做成的,披上去既舒服又暖和,我只一会就感觉自己没那么冷了。
等我稳当地坐进了马车,福临自己也一撩衣袍坐了进去,我这才知道原来福临也要陪着她一起去的,瞬间心里的感动就满满当当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但是场面不是要装的,所以只好把脸撇到了一边,不敢去看福临的眼睛。
等到我与福临出发了之后,慈宁宫里就传出了太后爆喝的声音。
“什么?!皇上竟然陪着她出宫去看那个……皇上是不是疯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出去?要万一在外面出点什么差错该怎么办?啊,呸呸呸,祖宗保佑,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太后一急起来,就开始有点口不择言了,一时口快说出了心中的担忧,连忙唔着嘴巴朝着一边连呸了几声,把心中的担忧呸去。
“不行,小安子,你快去传哀家的旨意,多派几个人去保护皇上。”
太后想想还是觉得不对,又急声吩咐安公公去安排人手保护皇上。
“是,太后娘娘,奴才这就去安排。”
安公公很有眼力见地快速垂着头退了出去安排了。
“太后娘娘不必太惊慌,皇上是天子,自有神佛保佑,定是不会有事的,您就放心吧。”
许嬷嬷小心地上前扶着太后坐了下来,然后给她倒了杯参茶递过去。
“唉,你不懂。如今皇上根基未维,又把那人给招进了宫,还封了贵妃,朝中早有人对此事不满,一直向皇上进谏。这段时间皇上又不去其他妃子的房中,每日只记挂着那人,连皇后都因此被送到了别庄。此时皇上又和那人一起出宫。哀家只怕有人会趁此机会,借事生事啊。”
太后接过参茶喝了一口,然后就放在了桌子上,揉了揉眉心,甚是疲惫地叹了口气。
“太后娘娘,再怎么说,皇上毕竟是皇上,如果有人想生事,那也得掂量清楚了再说。”
许嬷嬷小心斟酌了字眼,生怕一个说不好就惹了太后的怒气,然后惹火上身。
“唉,这朝中的事情,哪说得准哪。不说了,政事不是哀家这个妇道人家说的准的。只是哀家看皇上啊,真真是被那人迷了眼啊,这根基未稳就如此任性行事,怕是要吃亏啊,还是太嫩了。”
太后摇了摇头,然后起身走进了内房,吩咐了句,
“哀家要先休息一会,许嬷嬷你就守在门外,谁来都不许进来打扰哀家。”
就自己走了进去,紧接着关上了房门,把许嬷嬷留在了外头。
对此,许嬷嬷也早已见怪不怪了,毕竟太后时不时就会来一出,休息的时候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连她也只能守在房门外,不得呆在房内。
太后进了内房,细心倾耳聆听了会,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声音了,这才走到床前,伸手不知摸到了哪里,那张素穆大床就‘唰’地退到了一旁,露出了下面的一个漆黑的洞口。
太后拿出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用手捏着抬脚就走进了那道黑洞,等她完全没入了洞中的时候,那张床就又‘唰’地恢复了原样,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
太后拿着夜明珠一路朝前走着,不过没走多远,前面的路就开始变得明亮起来,原来是镶嵌在墙壁上的夜明珠发出的光亮,这夜明珠没隔多远就安放了一颗,在黑洞中正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有了光亮,太后就把手中的夜明珠给收了起来,脚下的步子走得更加坚定和快速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脚下的路开始变得宽敞起来,前面一个转折就看到了一个布置得很雅致的小房间,里面正坐着一位身材高大虽然上了年纪却依然能看得出其英俊面貌的男子。
太后看着这个男子的背影,眼中闪过一道愤恨的光芒,接着却很快就换上了略带羞涩的淡然光泽。
太后轻轻地走了过去,缓缓落坐在那个男子旁边的位置上。
“睿亲王。”
原来这个男子正是睿亲王多尔滚,此时见到太后来了,他沉思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来了。”
“睿亲王叫哀家来,不知是有何要事?”
太后淡然一笑,然后低声问道。
“怎么?太后就这么不想看到本王?”
多尔滚咪着眼睛,嘴角一勾,伸手给太后倒了杯茶,轻轻放到了太后的面前。
“睿亲王多虑了。哀家是内院妇人,睿亲王是外臣,自然是不好太亲近的。”
太后脸上一僵,但是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淡定地笑道。
“内院妇人?外臣?看来太后娘娘还真是健忘呢。也是,如今皇上出息了,懂得要自己抓权了呢。又怎么会还把我这个睿亲王放在眼里?”
多尔滚眼中讽刺的光亮一闪而过,拿起杯子把里面的茶一饮而尽。
太后听了多尔滚的话,心中一沉,眼中的眸光就开始变得忽明忽亮起来。
“睿亲王这是何意?您是皇上亲封的亲王,又是辅佐皇上处理朝政的大臣,皇上与哀家都是一样的敬重您,何来不把您放在眼里之说?”
闻言,多尔滚睨了眼太后,然后突然伸手,一把把太后给拉到了怀里,一低头就狠狠封住了太后的唇,直到太后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才放开了她。
太后喘着粗气,恼羞成怒地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可是手却在半路被多尔滚给截了下来。
多尔滚抓着太后的手,冷哼一声,道,
“想打我?哼,这会知道装清高了?当初求我保你儿子当皇上的时候怎么不装?”
说完,多尔滚一个使劲,狠狠把太后给甩了出去。太后狼狈地被甩到了地上,着上的发饰弄散了,身上的衣服也被弄脏了,嘴唇红肿着,脸色铁青着,整个人看着特别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