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眼睛肿得像是一只青蛙。
在这种时候,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或者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唉,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得过且过。”她低叹一声,还只照旧起床刷牙,做饭。
做好饭之后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敲了敲苏阡陌的房门。
过了很久里面都没有人回应,她之后恶声恶气的吼了一声:“喂!”
“干嘛!”
“泡面已经泡好放在桌子上了,你自己出来吃。”
说完,林微凉一个人开始吃泡面。吃到一半苏阡陌出来了,连瞥都没有瞥她一眼,径自走到门口换了鞋,用力的关上门走了。
心中顿时燃气一把火,她将筷子砸在碗里,噔噔的弹到底上,雪白的地板上有黄色的方便面油渍。
她一直瞪了很久,最后泄气的苦笑起来。
“这算什么?”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苏阡陌没有吃的泡面疯狂的膨胀,盛满了碗,看的林微凉有些恶心,觉得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滚,反手将泡面倒掉。
她还是要乖乖的拿起拖把把地拖干净。
然后给安浅打电话。
她特意拿出一碟瓜子,准备和她煲电话粥,以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拨过去一直都是手机铃声。一句歌词翻来覆去的唱。
“是谁已经醒来了,是谁还在梦里。爱情这回事,能跟谁去讲道理。”
电话接通的时候,林微凉就迫不及待的叫安浅的名字。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沙哑的声音:“嗯。”
没有从前兴奋的声音,也没有回应她叫她“林微凉”。只是淡淡的回应。这让林微凉不由的担心起来。
“安浅,你还好吗?”
安浅咳嗽了几声才说:“还好。”
“你哭过了?”
“嗯。”
“你在家等我,我来找你。”林微凉直接挂了电话,拿了一件外套就跑出去了。
见到安浅的时候,她脸色苍白,眼圈青紫,嘴唇像是蒙上了一层霜,干裂的翘开一些皮。
“你这是怎么了?这幅鬼样子?”皱皱眉,心中些许恼火。
苏阡陌有什么好的?值得为了他这么折腾自己吗?
“林微凉,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安浅扑过来抱着她,又开始哭起来。
“安浅,不要想苏阡陌了,他不好!”
“我不知道!”女生的泪腺发达,眼泪一串一串的滚下来。
看着她停止不住的哭泣,林微凉的心一阵下陷,压抑的疼痛。
“林微凉,你就让我哭一会儿吧。我一定要做什么事,不停的做,反复的做。那件事是好是坏都无所谓,只要一停下来我就觉得心空空荡荡的。”
“我们出去走走吧?逛街?”
“我不想出去。”
“天下何处无芳草。忘了吧忘了吧。”拍拍坐在床边,把脚抵在床沿蜷缩起来的安浅,她顿时又想起当时被云川漠视时自己哭泣的样子,那时,苏阡陌也是这样劝自己的。说不出什么味道,只能感慨,风水轮流转。
她又补充一句:“不要为了一棵草放弃一片森林。”
可是她知道,在这个时候别人说再多的话都是多余的。
她还是会想起云川。时不时的想起。
人好像总是会这样。不会记得曾爱过自己的人,但肯定会记得抛弃自己的人。
她推着安浅去洗漱,然后出门。
他们在街上瞎荡,遇到了云川。
林微凉不明白为什么云川看到自己时会有惊喜的表情。眼睛发亮,像是在绝望的时候看到了救星。
他们在咖啡厅坐下来。
“林微凉,上次的事情对不起。”云川低声开口。
本来道歉是理所当然的,但是真的听到这声对不起,一种酸酸的味道席卷胸口。
“呵呵。没什么。”
“云川,你不觉得你现在再说这样的话很不要脸吗?”安浅暂时先放下自己的事情,在那件事后知道云川的所作所为一直耿耿于怀。
“真的对不起。我···我也没办法,我打不过他们。”
“你有和他们打起来吗?你是直接把林微凉丢在那里走了你知不知道!就算当时林微凉不是你女朋友,但好歹也是你同学啊!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林微凉。”他抬头求救似的望了望林微凉。
“算了,安浅。现在再争论这些事情都没有意义了。”她拉拉安浅,让她少说几句。
安浅还想多说些什么,最后放弃的狠狠瞪了云川一眼。
“林微凉,我想请你帮个忙。”他低着头,有些为难的开口。
“你说吧。我尽力。”冷冷的扯着嘴角笑一下。
“你可不可以劝劝苏阡陌,让她把冉冉还给我。”
“你说什么?”林微凉还没有发声坐在旁边的女生就叫起来。
“林微凉,我求你了,我真的很爱冉冉,不能没有她。我求你帮帮我。”他扑过来拉着林微凉的手,哀求的说。
“喂!云川你犯贱是吧?你他妈是不是人啊?”安浅端起咖啡就朝他脸上泼了过去,拽着林微凉的手就往外走,嘴里念叨,“林微凉。我们走,不理那疯子!”
云川连忙追了过去,死死的拽着林微凉的手,狼狈的半蹲着仰头望着她,让她怀疑他似乎要对自己下跪。
“你滚开啊!”像是母鸡保护雏鸡一般将林微凉拉到自己的身后,一边打开云川的手。
这一切,都出乎意料。
让林微凉一直没有反应过来。
好不容易甩了云川,安浅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林微凉的脸色。她很冷静,面无表情,连一点悲伤的没有溢出,这让女生更加担忧。
“林微凉,你还好吧?不要理会那人渣,他不值得你记挂···”
还是没有声音,眼睛一直望着前方,没有焦距。
“林微凉,你别吓我。想哭就哭出来吧。我的肩膀借你靠。”她说着,就去抱着林微凉,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
“你别逗了。”笑着推开她,用手梳梳头发,发丝像是黑色的丝带在指缝的罅隙里穿梭,完全没有失恋后遗症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哭?”转头看着吃惊的安浅,耸了耸肩,“不要为不爱自己不珍惜自己的人掉眼泪,那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