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东西站在一扇门前,安浅望了望墨绿色已经开始泛白的漆面,问:“这里吗?”
“对啊。”
房间不大,两室一厅,有厨房有洗手间和浴室,还有一些老的家具。木制的衣柜和桌子。墙上还贴了一些上几个年代的歌星的海报,都已经泛黄,这些人他们都不认识。最终被林微凉撕了下来。露出了一块块正正方方的很白净的墙面,在周围的已经暗淡脱落的白色涂料中,显得突兀和诡异。
将房间打扫了一遍,推开窗户透气通风,那股难以言喻的幽冷气味渐渐地散去。
夜深,安浅睁开眼睛盯着黑暗中模棱两可的天花板,若有所失的感觉油然而生。
抬起手轻轻地敲了一下墙壁,叫了一声:“林微凉。”黑暗中,所有的声音都是压抑着的,寂寞的,颤抖的。
林微凉侧着身子窝在被子里,双手环抱着胸脸深深地埋在枕头里,秀发凌乱的铺满白色的枕头,如网一般错综复杂,理不清纹理。
见林微凉没有反应,安浅稍稍提高了点声音:“林微凉,你睡了吗?”
“嗯。”林微凉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但是我没有睡着。”
“哦。”
安浅不再讲话,可能从以一开始她就不是因为想要和林微凉聊天才开口的,只是在自己内心最空洞的时候,习惯性的叫一个名字,告诉自己还有人在自己身边。
“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
“好吧。”林微凉又翻身缩进被子里,用被子蒙住头,那样才安全,吸进来呼出气的空气都是不至于冰冷得让人觉得寒气从呼吸道一直侵入到心脏。
“你早点休息吧。”林微凉的声音“嗡嗡”的从被子里传来。
“哦。”安浅怏怏的应道,“林微凉,你说现在是该怎么办啊?”
“船到桥头自然直咯,没事的。”林微凉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调子,难听点就是死猪不怕滚水烫。真的,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让她认为绝望过,她不在乎。
“是吗?”
“你相信我,早点睡吧。”
“林微凉,我和程光奇已经聊个多月没有联系了。”安浅似乎没有一点睡意,对林微凉的话也没有一点反应,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讲下去。
“为什么啊。”林微凉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拉过被子边沿压在肩膀底下,不让一丝风灌进来。
“我开始还抱怨呢,他怎么不联系我。过了很久我才想起来把他加到黑名单里去了。”
“你为什么要把他拉黑啊?”
“可能是不知道怎么解释吧,或者我还怕自己解释了他会不相信。”
“哦,然后呢?”
“我把他拉出来了,忐忑不安的等着他的来电,想好了一大堆理由来说服他并且说服我自己,可是他却再也没有Call过我。我也不知道他以前是不是会给我打电话。”
“你在担心什么?”
“太多了,说不清楚。可能是所有未知的,隐藏的。”
“你喜欢他了吗?”
“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讨厌他啊。”
“原来如此。睡吧,想不通的想了还是不明了,何必折磨自己。”
“可是有的时候会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那你自己想吧,我先睡了。”林微凉缩到被子里后又不了一句,“不要再叫醒我了。”
“哦。”安浅翻身望着窗外,蓝得发黑的天空点缀着几颗星星,这些微弱的光线,是否可以照亮走夜路的人们。墨绿色的叶子,泛着荧荧的冷光,给人以肃杀的寒冷。安浅不由的缩了缩肩膀,捻了捻被子。
闭上眼睛,却是无眠。安浅想着有张开眼睛,心想着如果眼睛疲倦了就会想睡觉。然后一直盯着黑暗中的某个角落目不转睛的看,眼睛酸胀的流眼泪,可是还是没有任何睡意。
渐渐地,头晕脑胀,混混沌沌的好像已经要睡着了,可是某根神经有时紧绷着的。总觉得枕头不平整,咯得脑袋很疼,伸出手拍打着枕头,手指能感觉到柔然温暖的羽绒,只是抬起的头像是要从自己脖子上滚下来一般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