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学校的时候,天下起了雨,程光奇脱下外套护着安浅冒雨前进,烟雨朦胧中,他看见她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时间久了,疤痕淡了,是不是锥心的痛也可以遗忘了。
在寝室不远的林荫道旁,安浅突然反身抱着程光奇,失声痛哭起来。程光奇给她的所有的委屈和伤痛,她都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程光奇,我爱你。很爱很爱你,爱得很深,深到我无法形容。”哽咽中,安浅大声的诉说。
程光奇紧紧地搂着她,双臂不停地用力,似乎想要把她融到自己骨头里去。
“我也是,安浅。我也是。”
“但是,所以,程光奇,我们分手吧。”她的声音开始颤抖,带着浓浓的鼻音,含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还有快乐。
这话,像是一把刀,深深地划过程光奇的心脏,鲜血淋漓。
他一把将安浅从怀里拉出来,双手握着她的肩膀,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问:“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分手?安浅你开玩笑了吧,可是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刚刚你还所爱我呢,怎么变卦这么快呢?”
“我没有变,没有变啊。”安浅已经哭的双肩颤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但是她的心却出奇的平静,波澜不惊,是的,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抬起头,双手捧着程光奇毫无生气的脸,他的眼泪滚下来,纵横交错的扑在脸上,又被雨水冲刷的无影无踪,但是她看得见他的泪。
她伸出食指,在他眼睑处徘徊。眼神变得涣散没有焦距,声音也空洞起来。
“是的,程光奇。我是爱你的。我爱曾经的你。玩世不恭不可一世的你,个性张扬爱出风头的你,缺心眼儿直肠子的你……不是现在这个样的,你现在对我言听计从,唯唯诺诺,不知道生气只知道隐忍,我交往的是男朋友,又不是仆人!”说到最后,安浅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疯狂的摇着脑袋,看着程光奇的眼神充满了恐惧,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程光奇的手捏得更加紧,透着绝望和哀求:“我变回去,我变回去还不行吗?你不要离开我,我不会让你走的,安浅,我不会让你走的。”
安浅用尽全身力气推开程光奇,自己又因为惯性跌坐在地上,像木偶一般摇着头,没有多余的感情,只是平静的说:“回不去了,真的,已经回不去了。大家都已经走远了。”
说完,她爬起来转身就跑。
“安浅!安浅!”程光奇定格在原地歇斯底里的喊,“安浅,你回来!快回来!”
直到安浅的背影消失,程光奇像一滩烂泥倒在地上,望着漆黑的夜。
天上的雨飘到眼睛里,又化作了伤感人儿的泪滴。
程光奇“呵呵”的傻笑起来,眼前闪过一幕幕曾经一起快乐的日子,都是那么遥不可及。